殷如令這是在找死,或者是要和太子同歸於盡?


    梁凡這時候已經明白殷如令想幹嘛了,怪不得他要給自己寄信,原來是報了必死之心,和自己告別呢。


    不過,殷如令,算你運氣好,有我在,你死不了。


    梁凡此刻看戲已經看的有點意思了,原來反轉竟然在這裏,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皇宮,文華殿內。


    此刻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就看著皇城司筆監拿著他的工具,對著殷如令拿出的文卷反複測驗。


    等了一會兒,皇城司筆監放下手中的工具,“陛下,此乃十年前大理寺文卷,確認無誤。”


    “哦?”


    許玄宗表情稍顯訝異,可是其他人心中卻是驚天駭浪,這竟然是真的,那太子殿下?


    太子差點一個踉蹌摔倒,被蕩雲緊緊扶住,這時候蕩雲也顧不得尊卑了,此時自己必須要站出來了。


    “陛下,草民蕩雲,乃當時案發當事人,我可以作證,當時反文的確是吳宴所作,他在嘲諷陛下靖難之役,得位不正。”


    這蕩雲是豁出身家性命也要保全太子啊,大殿內眾人看到這忍不住點頭,這是太子的忠臣。


    說完,蕩雲又對皇城司筆監說道,“筆監大人,就算這是十年前的文卷,又如何證明這就是當年吳宴的口供呢?”


    皇城司筆監輕輕說了一句,“皇城司的確有相關文卷,隻要對照當時經辦人字跡就可知道真假,老朽不才,正是十年前經辦人。”


    蕩雲聽到這話,可謂是如驚雷轟頂,怎麽可能,竟然會這麽巧?


    就在這時,殷如令高聲說道:“陛下,此乃物證,臣願做人證,當時吳宴並未題寫反文,題寫反文之人,乃蕩雲與子虞也!”


    子虞竟然臉色一白,卻也沒有多加解釋,反而眼神堅定,給了一個眼神暗示二皇子以後,徑直出列跪在蕩雲旁邊。


    “陛下,草民子虞,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下朝堂之上,徹底炸鍋,竟然這麽刺激,這可是當年的京城四大才子啊!


    許玄宗這時候說道:“殷如令,就算如此,為何說太子誣陷他人,草菅人命呢?”


    “陛下,此事說來話長。


    十年前機緣巧合之下,當時我、吳宴與子虞和蕩雲四人正在青樓飲酒,酒醉激蕩之下,子虞與蕩雲無意寫下反文,吳宴與我震驚之下,胡亂把反文銷毀,匆忙拉走二人。


    本以為此事無人知曉,待風平浪靜就好,誰知道正好陛下嚴查反文,而青樓之中竟然有人保存了當時文稿,這就是文難之始。


    最後,大理石順藤摸瓜便查到了我四人身上,當時大理寺便關押了我四人,子虞,蕩雲,你們可敢承認?”


    殷如令突然高喝一聲,子虞蕩雲身體忍不住一顫,卻點了點頭,這都可以查出來,不用狡辯。


    “接下來就是當時為吳王的太子殿下,為了討好陛下,立功心切,竟然直接威逼我四人,要我們認下此罪。


    我和吳宴咬牙堅持,咬定根本無人寫反文,可誰知道,這兩人竟然在吳王的威逼利誘之下,竟然說吳宴才是罪魁禍首。”


    “陛下,冤枉啊!”


    此時蕩雲連忙開口,“我們為何會把罪名推給吳宴,而不是殷如令?這完全就是漏洞,他在誣陷太子殿下。”


    殷如令聽到這卻忍不住笑了,“因為吳宴才華最高啊,你們需要給吳王一個最好的答案啊,吳王也需要這種人,畢竟你二人哪有京城四大才子之首寫反文來的更為震動天下呢?”


    “荒謬,如果真是這樣,太子殿下為何不直接說是我們四人同時寫反文呢?這樣豈不是一了百了,更為震動天下?”


    “嗬,太子怎麽可能犯這個錯誤?不就是因為需要讓世人把這定成鐵案嗎?


    四大才子三人清白,隻有一人有罪,這樣的結果百姓一看就會認為肯定是真的,如果吳宴無罪,不然四大才子情同手足,為什麽不伸出援手救吳宴呢?


    不得不說太子這一招,的確高明,之後太子更是以其為突破口,不知道造了多少冤案。


    而正因為這件事,陛下認為吳王殺伐果斷,才定下他為太子。”


    “放肆,陛下心思豈是你能猜的?”


    蕩雲此刻不可能讓殷如令翻案,不然自己就是徹底臭名天下,死不瞑目。


    “蕩雲,子虞,你們敢說反文不是你們寫的?”


    “當然不是。”


    “很好,可是我有當初反文原稿呢,可敢比對字跡!?”


    “什麽!?”


    整個朝堂徹底震驚,怎麽還有原稿?


    緊接著殷如令就拿著原稿交給皇城司筆監,然後衝到子虞和蕩雲麵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逃不掉。”


    有之前鑒定結果,他們都沒有懷疑殷如令的話,蕩雲此刻和子虞忍不住對視一眼。


    不行,如果是這樣,自己必須要撇開二皇子和太子,不然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那這事和太子無關,都是我自己做下的,我那時候怕死而已。”


    子虞同樣如此理由,殷如令卻忍不住一笑,“當初你們怎麽就沒有這麽大義凜然呢?”


    “筆監大人,不用看了,那原稿是假的。”


    “什麽!?”


    蕩雲和子虞一臉不可置信。


    筆監此時也站起來,“陛下,這是假的。”


    蕩雲和子虞一臉憤怒看向殷如令,“這竟然是假的,你誆我們。”


    殷如令卻不理他們,“陛下,這原件為何是假的,他們卻嚇得如此趕快承認?


    因為他們不想連累到他們背後之人,隻要他們背後之人不倒,他們就還有機會。


    所以這一切的冤案,就來源於當年太子威逼利誘,才有了此等冤案。”


    “殷大人,為什麽不是他們貪生怕死,才偽造口供,騙了我呢?”


    太子抓住殷如令的漏洞,連忙開始反問殷如令,自己這時候必須把自己摘除的幹幹淨淨。


    殷如令卻笑道,“太子殿下,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陛下,請看第二份文卷。”


    許玄宗此刻已經拿到了第二份文卷,看完後直接扔到了太子麵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太子拿起文卷,閱讀後麵色蒼白,怎麽可能,為何有這等記載?


    原來上麵詳細記錄了太子如何威逼利誘蕩雲和子虞,這才有了冤案。


    換句話說,太子其實也不知道當時是蕩雲和子虞寫的反文,隻要蕩雲和子虞挺過去,四人都會沒事。


    可是,讀書人的心,髒啊。


    他們以為自己不把握這個機會,吳宴和殷如令就會把他們供出來,因為他們就是這麽想的。


    這就有了太子嚇唬了一句,吳宴和殷如令已經供出他們是反文作者的時候,他們直接相信了。


    等到太子稍微改口,說隻要他們做為證就會沒事,他們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本來以他們的絕頂才智,根本不可能被這種騙術騙到,就像剛才殷如令誆他們一樣,隻能說心亂與心髒,才是最厲害的武器。


    太子此刻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完了,自己竟然被拖下水了。


    一個有栽贓陷害草菅人命的汙點的太子,怎麽可能登上皇位?


    就在這時,許玄宗突然笑了起來,轉頭看向馬義:“馬統領,太子剛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你最好說出來,不然不管真相如何,你的下場你都可以預見。


    現在,你要是說出來,我可以放過你的家人。”


    馬義聽到這話,一臉慘淡,“陛下,太子剛才問了禦林軍夜禁之時的狀況,和敖烈將軍深夜入皇宮等問題,並且嚐試拉攏了我。”


    “不愧是我的好兒子,連朕都要算計,既然想知道朕在幹什麽了,馬統領,你自己去吧。”


    馬義給許玄宗磕了幾個響頭,竟然直接自斷經脈,徹底死亡。


    這就是欺君之罪,敗露則死。


    “好了,太子,你也回家去吧。”


    太子有些失魂落魄,站起來環顧四周,突然大笑起來,“嗬嗬……”


    殷如令此刻卻站了起來,“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理應當斬。”


    殿內瞬間嘩然,殷如令好膽!


    二皇子此刻的心都已經到了嗓子眼裏,太子倒了,這天下的位置豈不是我的了?


    “還有包庇子虞的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一愣,心直接涼了下來,怎麽又扯上我了?


    “父皇,兒臣不知啊,兒臣隻是知道子虞乃大才,才召入府中的。”


    子虞此刻也收到了二皇子的信號,“陛下,是草民蒙蔽了二皇子,草民有罪!”


    殷如令聽到他們的雙簧忍不住笑了,“二皇子殿下,要我拿出你和太子的協議嗎?”


    看到殷如令又拿出了一個文卷,二皇子此時卻不信了,剛才同樣的招數還想誆我?


    太子卻是眼睛一亮,自己就算是敗,也要把二皇子拉下水,想不到殷如令竟然知道當年自己和二皇子的協議。


    “父皇,就是他,當時本是我同時收複了蕩雲子虞,誰知道老二他要挾我,本來我打算把子虞蕩雲都殺了,不給老二子威脅我的機會。


    誰知道他那時候竟然早有準備,我不得不答應了他,把子虞交給了他,這事也成了我兩共同的秘密。”


    就在這時,筆監卻說話了,“此文卷為真!”


    “怎麽可能?為了不暴露,那份協議太子都已經沒有了!”


    “是啊,太子殿下那裏是沒有了,但你有啊!”


    “什麽!?”


    二皇子聽到這完全呆住,殷如令怎麽能拿到自己這份協議?


    太子忍不住笑了,讓你一直保存,這砸了自己的腳吧!


    “二皇子可還記得司天監曾經因為真龍大陣去過你府上?”


    “嗯?”


    “不用擔心,不是司天監幫我,那根本就是陛下直接掌控,我命令不了。”


    “那你怎麽可能找到?”


    二皇子已經徹底懵逼,就算如此,司天監是怎麽找到自己這份協議的,要不是今天殷如令說出來,自己都快忘了這份協議。


    畢竟當初自己和子虞說過,這份協議已經沒有了,省的惹出麻煩。


    “司天監不是說了嗎,他們能找到關於任何有可能震動皇氣的東西嗎?


    二皇子既然與太子相爭,這東西可是會引起真龍大陣震動啊!”


    “你去了我府上?”


    “二皇子和太子府上我都去了,不過當時我被認命為司天監監官,趁機和司天監監首一起去殿下府上,殿下沒在意我而已,而這份東西,我已經藏了很久了。”


    “殷如令,你好狠的心。”


    二皇子差點突出一口血。


    ……


    楊林街。


    梁凡此刻看到這,都有點驚訝了,想不到殷如令竟然這麽久都不漏聲色,這到底是怎樣的痛苦才讓他如此隱忍啊?


    直到今天,所有的證據在手,又是升龍宴,天時地利人和,他才一擊必殺。


    不過這樣一來,朝堂之上可也沒了他的位置啊!


    “來人,奪去太子和二皇子蟒袍。”


    “陛下,三思啊!”


    朝堂上不少人跪了下來,大許隻有這兩個皇子,如若兩人都被奪去蟒袍,大許可沒有繼承人了。


    “奪!”


    許玄宗厲喝一聲,敖烈卻有點目瞪口呆,這怎麽突然就到了這個地步,許玄宗不是要退位準備百年之劫嗎?


    沒有了太子二皇子,他怎麽可能有繼承人?


    朝堂大員此時都急了,就連秦輝都看向許玄宗,這大許不能沒有繼承人。


    許玄宗此刻卻幽幽開口,“誰說大許隻有他們兩個皇子了!脫!”


    嗯!?


    許玄宗這話什麽意思!?


    就連二皇子和太子也一臉癡呆,難道自己還有其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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