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看著一臉呆滯的吳憂,老頭兒將手裏的壇子放在一旁。


    吳憂捋了一遍思緒,平複了心中亂象,問道:“這是在哪兒?”


    “符禺山,豢甲村。”老頭兒從木櫃裏拽出兩件衣服隨手扔過去。


    之後又抱起了酒壇,蹲在一旁。


    “符禺山?沒聽過,更別提什麽豢甲村了,位屬哪個省市,蜀山離這多遠,看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沒個出租車什麽的啊。”


    老頭兒撓了撓紅鼻子笑了,臉上皺褶更加明顯,眼睛眯成了兩條縫,搖了搖頭。


    “那這是外國?你是華僑?”吳憂有些急了。


    老頭兒還是笑嗬嗬的,有種天崩地裂我自泰然處之的意味。吳憂這才感到不對,雕著濃重古時元素圖案的桌椅,老頭兒給的布衣衫,難道……


    “你也是修道求仙之人?”吳憂又問道,能在現代還留長發穿古衣,隻能是一些隱世門派,例如蜀山。


    老頭兒眼睛稍稍睜大:“盛古神州,諸神禁地邊兒上符禺山。修仙道……算吧,嗬嗬……”


    一字一句就像一頭頭草泥馬從吳憂心頭疾馳而過,又悠哉悠哉扭過頭,快奔而回。


    “諸神禁地?你逗我呢!”看著老頭兒兩撇白胡子吳憂有種拔光的衝動。


    老頭兒撇了撇嘴有滿了口酒道:“你如果覺得麻煩可以跟外麵兒的人一樣叫它的另一個名字,仙禁。”


    得了,吳憂也不再多問,老頭兒卻不甘心場麵安靜下來,晃悠著腦袋道:“若不是方才那一掌,你早就死球了哇。”


    吳憂這才想起剛才事情的經過緣由,看來這老頭似模似樣倒也像是懂行的人啊,抬頭問道:“什麽意思?”


    “你體內一股異流極為怪異,老頭子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靈力,不過更奇怪的是另一股力量,霸道蠻橫,兩股力量不聽爭鬥,導致你體內如今氣息紊亂不堪,我那一掌將兩個力量暫時分開不打架,你說我是不是救了你。”


    老頭兒細細抿著所剩不多幾要見底的殘酒,“不過你小子也甚是怪異,雖未抱元卻已有抱元實力,怪哉,嗯……怪哉。”


    若不是靈元隨著身軀縮小,大乘境界還不嚇死你。


    吳憂剛再要問,卻見老頭兒站起身來道:“外麵有一潭泉眼,每天要泡兩個時辰,對你身體有好處。”見吳憂還要張口,繼續道“至於為什麽救你,你也說了,你會釀酒。如果你要問我名字的話,就叫我陳老吧……”


    說完消失在門前,吳憂還隱約看見做了一個極其裝酷的動作,瀟灑離去。


    吳憂頓時感覺眼眶有些濕潤,“誰尼瑪要問你這些,我想問那隻雞能殺麽,老子實在餓的撐不住了……”


    在吳憂多番請求表明之下,陳老頭兒終於不情願的把自己珍藏的隔夜地瓜給送了出去,那表情活像一個深閨怨婦。比地瓜的味道還要倒口。


    泉眼可容納三人大小,冒著縷縷熱氣,竟是靛青色格外怪異,卻也格外舒爽。吳憂坐在其中運轉起體內靈力。


    在又一番不停追問吳憂才算徹底的搞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盛古神州,一塊新大陸的存在,人們崇尚修仙,但說是修仙,更多的情況是連道途的門檻都無法企及。


    人自懂事起可吸納天地靈氣修為自身靈息,時機到了便可進行“抱元”,從而才算正式踏上仙途,之後聚頂,虛空,靈海,再然後,陳老頭卻是隻搖頭不曉得了。


    這也難怪,不是人人都能夠達到那個高度,更多的都是止步於機緣,傾盡一生,差的隻是那麽一絲絲的機緣。


    至於仙禁——諸神禁地,神州大地一個絕對禁忌的存在,傳說那裏埋葬著眾仙屍骨,秘籍仙典,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是真是假,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世間,可有仙?這是所有修道之人想弄明白的事。


    想起三代掌門為求仙道開啟秘境經招的神秘妖魂,這點兒也太背了。不過如果他也來到這兒估計當時也像自己一樣一臉懵畢。


    這一切也讓吳憂堅定的認為盛古神州就是秘境仙窟,驚詫之餘更多是歡喜。


    既是有秘境,那古籍上記載的藥方肯定也不差,愚弟的傷病總算有了希望。不過一想到郭歡下落不明吳憂心中惴惴不安,若是留在蜀山那一定會被自己連累除以極刑,但如果也來到了這裏,吳憂不敢再往下想,巨蟒與大鳥的搏殺曆曆在目。


    又想了想陳老頭兒所說的自己體內“另一股蠻橫力量”,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吳憂便引導著體內靈息不停運轉周身,那速度僅快於烏龜。兩個周天後隻見靈息凝聚在眉心玄頂之中招控不會,正感疑惑時靈息慢慢轉動,就像一個小型漩渦越轉越快越轉越急。


    吳憂不知道,身邊的泉水溫度正在不斷升騰,靛青色,越來越濃。


    靈息轉到極致,瞬間金光閃現,靈息凝固一點。綠豆大小球狀,丹紅色。


    抱元,這個在別人眼中道途大坎的難關就這樣水到渠成,吳憂露出滿意笑容。與蜀山修煉之法倒也算是換湯不換藥。


    這個地方應該沒有禦劍術吧,到時就踏著飛劍裝比去。


    “呼……”吐出一口濁氣。


    “不錯啊,一溜神兒的功夫就已經是抱元實力,此等天賦雖然比老頭我當年差了點,但是相必在年輕俊秀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了。”陳老頭還是笑著,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麽值得讓他愁苦的事情一樣。不知是又從哪裏弄了壇酒,拿在手裏說到盡興處來一口,享受至極。


    吳憂穿上長衫,還挺合身,自戀的模樣看的陳老頭又是一陣撇嘴。


    “陳老頭兒,那我下一步就是聚頂了?”吳憂問道。


    陳老頭兒一臉不屑:“建房子還需要打地基呢,編籬笆的都知道要先編框呢,你現在才隻是抱元九品。離聚頂還相差十萬八千裏遠呢……”


    “九品?”吳憂自動忽略了前半句不解道,“聽著那麽像謀官職啊。”


    陳老頭不予理會仙途難求兀自說道:“官道易得,仙途難求,段階的突破難於機緣,品階的高升重於勤勉。”說完旋即送了一個“你個土鱉沒見過世麵”式的目光。


    這就可以看的吳大官人臉皮厚的程度,一副以其為榮的傲嬌。


    他卻不知,在他的靈元最深處,肉眼無法察覺的變化正在發生,一隻黑色卷布,正慢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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