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首先得向你表示道歉,確實是我輕率了,我當時應該等你病好了以後再征求下你的意見,可是……”


    歎了口氣,大東將秦良玉流產的前後經過詳詳細細地對她講了出來,但卻將尿檢的過程對她隱瞞了下來。


    原來,當晚,大東因秦良玉久燒不退而無比心疼和著急,眼看著秦良玉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什麽藥都用了也不見好轉。


    本想將她帶出監獄到外麵治療的,可秦良玉當時是在獄警的專用病房,除了醫務室的監區長吳夢經常過去查看她的病情外,魯海英和王恕沒事也會經常親自前去看望。


    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人發現,大東倒沒什麽,就怕秦良玉事後沒法向那些人解釋清楚去向。


    斟酌再三,大東便將他的私人醫生給帶進了監獄,誰曾想,那個老中醫給秦良玉把完脈後,告訴大東說秦良玉懷孕了。


    大東非常清楚秦良玉對馬依風的感情,知道如果事後秦良玉發現自己懷孕的話,定然會非常珍惜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可是問題出現了,首先從醫學上講,懷孕前3個月是胎兒細胞分裂最快的階段,而秦良玉斷斷續續近一周的高燒已經影響到胚胎的發育,加之又用了無數的退燒藥物,這些藥物都會導致流產或者胎兒畸形。


    在查看了秦良玉那段時間的用藥後,中、西兩個醫生一致建議終止妊娠。


    為了慎重起見,當夜,那個西醫為秦良玉做了一個抽血化驗,結果顯示呈陽性。


    拋開這些醫學上的問題,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是,秦良玉不能懷孕,即便沒有剛才所講的這些問題存在的話,她的孩子也很難能成活。


    因為她的命魂在馬依風的身體裏,除非馬依風承接了馬千乘的魂魄,恢複前世的記憶和能力,他們兩個人才能孕育出一個健康且魂魄齊全的孩子。否則,他們的孩子即便能夠順利產下,也活不久,而且還是一個魂魄不全的半魂人。


    秦良玉的半魂與別的人不同,她少的是命魂,顧名思義,命魂主的是人的壽命和健康。


    秦良玉魂穿現代,直接附身在她後世秦明月的陽體內,她的中樞魄罕見地強勁,所以,有沒有命魂對她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但像她這種情況,無法孕育出魂魄齊全的孩子。她的孩子如果出生的話,無論三魂中少的是哪一個魂,結果必然與畸形兒無異。也就是說,要麽這孩子早早地就夭折,要麽就跟被鬼夥拘魂的那些半魂人一樣,癡傻、癲狂或者弱智。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大東感覺讓秦良玉知道自己是個失魂人似乎時機還不成熟,他不想秦良玉的思想包袱太重,因為之前他告訴秦良玉是一個永生人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秦良玉情緒波動很大,更何況是失魂人。


    所以,他決定能隱瞞多久算多久,他希望秦良玉能夠放下前世的包袱,做一個快樂的現代女孩,畢竟相對比大東而言,秦良玉還那麽年輕。


    如果等秦良玉醒來告訴她懷孕的消息,憑大東對秦良玉的了解,她定然不會將這個孩子拿掉,因為她具備大東和馬依風或者馬千乘都不具備的能力,那就是治愈一切疾病,甚至包括晚期的癌症。


    但秦良玉能醫病,卻並沒有補魂的能力,畢竟怎麽說她也是一個凡人。如果魂魄齊全,僅僅是因藥物造成這個孩子很難成活的話,她的確是有這個能力保住孩子,但現實情況卻並非如此。


    為了不讓秦良玉清醒後知道曾懷過孕而難過,最終,大東狠下心,果斷地替秦良玉和馬依風做出了這個本該由他們來做的決定——拿掉秦良玉肚子裏的孩子。


    至於大東隱瞞下來的情節,那就是給秦良玉脫下睡褲的情節。


    剛開始知道秦良玉懷孕,僅僅是中醫把脈把出來的結果,西醫的那個老外對中醫很不屑,非要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如果確診秦良玉的確已經懷孕的話,再根據具體情況給她做流產手術。


    這樣一來就需要給秦良玉先做一個尿檢,雖說病不避醫,但大東和秦良玉怎麽說也是個古代人,大東相信如果秦良玉清醒的話,定然接受不了讓一個陌生的男醫生觸碰到她的私密處。


    無奈之下,他隻得自己親自動手,用內力催逼秦良玉下尿,因為緊張,大東被濺了一手的尿,但他並未嫌棄。


    尿檢後,證實秦良玉的確是懷孕了,大東將醫務室婦科的白大褂鳳青雲給喊了來,一起將秦良玉抬到一樓做了個b超檢查,發現是宮內孕,且胎囊已進入子 宮。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大東讓他的鬼兵控製陪床的鄧潔,將醫生給開的流產口服藥給秦良玉按時按量服下。


    流產當日,大東趕到病房,親手將那個從秦良玉體內流出的像絨毛球般的孕囊帶走,送給西醫的老外鑒定。


    確定已經流產後的當晚,他們又給秦良玉做了一個b超檢查,這事才算是徹底地解決了。


    雖說非常心疼那個死掉的孩子,但流產的整個過程由於秦良玉始終處於高燒神智不清的狀態,所以這種心疼比親眼目睹和經曆整個過程要稍輕一些。


    與大東重逢後,由於大東前後兩世活了四百多年,在秦良玉的潛意識裏,她一直認為大東變了,所以無論大東做什麽,她總會不自覺地將發生的一切,向自己認為的那個位置偏移。


    通過這件事,秦良玉終於明白,雖然彼此的樣貌變了,身處的環境變了,但大東依然還是前世愛護自己的雷日升,哪怕天下人都來算計陷害她,大東絕對不會。他的大度和包容,讓秦良玉愈發感到自責不已。


    搶在秦良玉準備道歉前,大東站起身,“走吧,是時候去會會馬千乘了,但願他肯聽你我的勸。”


    深深地看了眼大東,秦良玉最終沒有將道歉的話說出口。


    大東換了身與秦良玉身上的運動裝有些相似的休閑衣服,因為兩個人都不懼寒冷,也就沒有穿外套。


    走出別墅,秦良玉發現大東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她以為大東出行會是豪車,沒想到他居然這麽低調。


    結果打開車門進去後,再怎麽不懂車的人,也一眼便能看出這車被改裝過,除了外殼和車標,其他地方全都與原車不一樣,就連車玻璃都是防彈的。


    上車後,除了大東對秦良玉說了句:“係好安全帶。”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話。


    因為馬上就要與自己的夫君馬千乘見麵了,秦良玉心中說不出地不安和忐忑。


    這一次與馬千乘見麵秦良玉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不管怎麽說他們也算是夫妻一場。


    按說能夠穿越三百年重逢到一起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可她此行的目的卻是勸自己的丈夫離開,說的好聽是離開,說的難聽些就是讓他再死一次,怎麽能開心得起來?怎麽能張得了這個口?怎麽能狠下這個心?


    可如果馬千乘不離開,馬依風將永遠無法重見天日,這兩個男人在秦良玉心中的地位都很重要,二選一,這是一個痛苦的選擇。


    秦良玉無法想象如果馬千乘不同意離開的話,自己該怎麽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如果自己開口力勸馬千乘離開而他不同意的話,那她將永遠失去馬千乘和馬依風。


    因為如果馬千乘知道她愛上了他的後世馬依風,定然不會原諒她。她尊重他的生命權,也尊重他的決定,如果馬千乘就是不肯離開的話,她知道自己無計可施。


    眼角餘光發現大東的表情非常嚴肅,秦良玉知道他也在為如何麵對馬千乘而矛盾著,畢竟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從前世到現在始終處於一種非常尷尬的狀態。


    半個小時的路程,秦良玉幾乎是在煎熬和糾結中度過,直到馬依風家所在的小區大門出現在秦良玉的視線中時,一股鋪天蓋地般的緊張從她的胸腔處蔓延而出。


    沒有去留意大東怎麽做到讓小區保安給他們倆放行的,秦良玉雙手膠在一起,十個手指被她無意識地擰得發紅,而她的雙眼卻始終盯著那棟越來越近的樓體。


    那是馬依風的家,她曾住過一天一夜的家,那裏有她和他的美好記憶,但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拔出車鑰匙後,大東發現秦良玉居然還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盯著馬依風的家出神,伸手將秦良玉的安全帶鎖扣打開,大東暗暗地歎了口氣。


    猛然回神,秦良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大東,發現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趕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對大東道:“他或許不在……”


    大東苦笑了下,打斷秦良玉的話,“他在,我的兵剛去查看了。”


    說完,大東神色由適才的失落變得凝重起來,“不止他一個人在,還有一個……女人,是你認識的人。”


    秦良玉一愣,不明白大東說的女人是誰,“我認識的女人?”


    一旁的王偉咳嗽了聲,剛準備開口提醒秦良玉,而秦良玉卻已經想起來那個所謂自己認識的女人是誰了,“你說的是那個糾纏依風的獄警,柳金蕊?她怎麽還在這裏?難道說……”


    大東點點頭,雖然擔心秦良玉會接受不了,但人都已經來到馬依風家的樓下了,對她繼續隱瞞已經毫無意義,遲早都得麵對了。


    “這個女人的前世你也認識,是你的丫鬟秋菊,你該知道她對馬千乘的感情。想來馬千乘回魂後肯將她留下,大概也是因為看出了她前世的身份。”


    聽完大東的講述,秦良玉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般,想對著大東展開一個放心的微笑,可臉部肌肉像慢動作般扯到一半僵硬住。


    “走吧,我們上去吧,我們要找的是他,不是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邊說,秦良玉邊將車門打開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馬千乘正在洗手間裏洗澡,柳金蕊坐在臥室床旁的一把椅子上,正拿著一個吹風機在吹頭發。她的身上什麽都沒穿,裸露的肌膚上處處可見歡愛後的痕跡。


    室內充斥著一股非常難聞的怪異氣味,是一種混合著歡愛和沐浴後的氣味,地上零散地丟棄著一團團的衛生紙,宣示著剛才發生在這間屋子裏的事情。


    “將軍!”之前跟隨在馬千乘身邊的一個鬼兵這時飄到洗手間門外,對裏麵喊了聲。


    水聲戛然而止,“什麽事?”馬千乘將水龍頭關閉,抹了把糊在眼睛上的泡沫。


    鬼兵對馬千乘匯報道:“他們來了,就在樓下的車裏。”


    閉上眼,馬千乘眉頭越皺越緊,“居然這麽快就來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外麵守著。”


    剛說完話,外麵傳來敲門聲,“來了!誰呀?”


    放下手裏的吹風機,柳金蕊隨便抓過床邊的一件睡衣,一邊穿,一邊向門口走去。


    來到門前的貓眼向外看去,柳金蕊眼睛瞬間瞪圓,不敢置信地收回視線,甩頭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裏麵的水聲還在繼續,她嘴角咧了咧,一絲冷笑掛到臉上。


    攏了攏頭發,然後將身上已經穿好的睡衣往下拉了拉,露出半邊酥胸,她這才伸出手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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