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東的住處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因為昨晚一夜沒睡,見秦良玉精神不振,回去後,大東便命小雨帶秦良玉去樓上的臥室先休息下,等晚飯的時候再喊她起床吃飯,然後一起返回監獄。


    其實秦良玉和大東心裏都清楚,對於他們這樣的永生人,別說一個晚上不睡覺,即便幾日幾夜不睡,也不會對身體產生多大的影響。


    尤其是秦良玉,在得到鬼夥的攝魂鞭後,她感覺她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尤其是自身修複能力和抵抗力,較之以前有了質的飛躍。


    所以說,秦良玉精神不振的主要原因,其實都是因為馬千乘對她冷漠的態度引起的。


    室內剩下秦良玉一個人後,她將王偉他們三鬼喊來,在確認三鬼的魂體沒有受到馬千乘罡氣的傷害後,秦良玉便再三囑咐他們以後離馬千乘遠點,盡量不要去招惹他。


    畢竟現在的馬千乘似乎已經不再顧念與秦良玉的夫妻感情,如果一旦傷害到王偉三鬼,秦良玉必將會百般為難,總不至於為了三鬼與馬千乘一決高下,替他們討回公道吧?


    王偉這時好奇地對剛子問:“剛才在馬隊長家裏,你去偷窺馬千乘時,到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惹得他那麽惱火?”


    秦良玉也有些好奇,與王偉和褚德重一起看向剛子。


    剛子聳聳肩,有些無可奈何地道:“還能看到什麽?剛一露頭,就被他發現把我給直接打飛了。媽的,這古代來的將軍怎麽個個都這麽厲害?!”


    被王偉踹了腳,剛子看向秦良玉,趕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啊秦將軍!”


    說完,剛子想起自己當時所看到的,有些遲疑地對秦良玉道:“不過……我好像看到他在哭。”


    秦良玉一愣,不明白馬千乘為什麽會哭,哪知,剛子接著反口道:“欸,秦將軍,你別想多了,指不定是我看錯了。”


    被一旁的褚德重瞪了眼,剛子嘴一癟,不再吱聲。


    “秦將軍,這馬千乘似乎有什麽秘密怕咱們知道。”褚德重看問題和分析事情的角度總是與常人不同。


    見秦良玉用詢問的眼神等著自己解釋,褚德重便將自己的看法道出。


    “從進馬隊長家我就在一旁留意觀察他,因為我以前學過心理學,從他的一些肢體動作上,我發現的。”


    《犯罪心理學》是律師必修的科目,所以褚德重所講的心理學,其實是犯罪心理學,雖說這隻是屬於應用心理學,是心理學的一個分支,但在分析和辨別人的意誌、思想、意圖和反應上,有著很大的關連。


    通過褚德重的講述,秦良玉吃驚的不僅是他對馬千乘的心理分析,她驚喜地發現,褚德重所掌握的這個心理學與自己的觀想異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秦將軍你進入馬隊長家以後,就直接走到餐廳的桌子那,摸了下馬隊長抽煙用的煙缸。也就是從你的那個動作開始,我發現馬千乘的眼裏有一種嫉妒和怨恨的神色,能流露出這種神情,就表明他對你的感情依然很深。”


    褚德重侃侃而談,“在你喊他肖容時,他不再與你對視,坐在沙發上的身體微彎,雙手交叉對握,手指無意識地相扣,通常一個人在做出這一係列的動作時,表明他內心非常不安和緊張,也可以說是激動和矛盾,這是一種行為控製。”


    “在大東對他說出那番指責的話語後,我見他的眉毛上揚了下,接著他的言行開始處於偏激狀態,而他看你的眼神卻閃爍不定,這表明他在麵對你時有著很大的憂慮,用冷嘲熱諷的言語傷害你,以便能夠讓你和大東盡快離開。”


    “哦,對了,還有,在他說出你不是他的妻子的那番話時,我見他的左肩輕微地聳了下,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的話,這種動作是屬於撒謊的範疇。”


    說到這兒,褚德重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秦將軍,或許你看不到,但作為鬼魂的我,在馬千乘與你談話的整個過程中,我留意到他身上的血液流動速度有些異常,而且他的瞳孔收縮速度也比正常人快。”


    “出現這種反常,要麽表示他非常生氣,要麽是非常害怕,但我總覺得遠不止這些,似乎他在極力控製一些什麽東西。”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通過褚德重的分析,一直處於被馬千乘冰冷態度傷害到情緒低落的秦良玉,這才發現自己的確是忽略了很多非常明顯的問題。


    就拿柳金蕊身上的那些痕跡來說吧,雖然打眼一看感覺像是吻痕,其實細想起來,那些痕跡沒有一處是唇齒留下的,明顯是指甲和手掌抓捏出來的。從那些大麵積的青紫程度來看,柳金蕊似乎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雖說柳金蕊在馬依風沒出事前就已經住進了他的家,但據秦良玉所知,馬依風當時並沒有動她,隻是給她服用了一些睡眠藥物,然後在床單上製造一些歡愛的痕跡,誤導柳金蕊,讓她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


    這就表明,今天秦良玉見到的柳金蕊身上的那些痕跡是馬千乘留下的。


    可馬千乘為什麽這樣做?他應該知道柳金蕊前世的身份,前世他沒有將柳金蕊納妾收房,到這一世卻性情大變,似乎是在彌補上一世對柳金蕊的虧欠。畢竟柳金蕊的上一世秋菊,因暗戀馬千乘而一生為奴,終身未嫁。


    可從馬千乘對柳金蕊行房時的做法,幾乎可以用淩 辱來形容,大概能受得了他這種折磨的人,也隻有柳金蕊了。


    秦良玉想不明白柳金蕊到底圖的什麽,難道說她沒有疼痛感?還是說她對馬千乘或者說是馬依風的愛,已經深到可以忽視他們給她身體上帶來的傷害的程度?


    想不明白,她幹脆不想,如果真如褚德重所分析的那樣,馬千乘對自己態度冷漠並非是不顧念夫妻情,而是有什麽苦衷的話,那接下來就得考慮怎麽樣才能勸說他離開,這樣一來,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正在這時,秦良玉察覺到一股陰氣靠近,順著王偉他們的視線看向窗外,發現大東的鬼兵從窗口飄過。


    “大概是大東不放心我,又怕打擾到我休息,才讓他的鬼兵來看看我是不是睡著了。”秦良玉對王偉他們說完,不禁又有些為難起來。


    上一世與雷日升陰差陽錯未能結為夫婦,這一世恐怕自己注定還是要負了他。秦良玉暗自歎了口氣,如果說在感情上她有愧於馬千乘和馬依風,其實最讓她感到愧疚的人卻是大東。


    無論在什麽情況下,守護在她身邊的人始終是大東,而她卻無法給予他同等的感情回應,這讓秦良玉心中對大東的歉意更加深了幾分。


    人的一生,可以愛過許多個人,但那絕不會是在同一個階段。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的情感,就像年少時的秦良玉,她愛的的確是雷日升,但在嫁給馬千乘以後,她便一心一意地愛著自己的丈夫,現在來到這一世,她所有的愛都給了馬依風。


    愛是具有排他性的,也是自私的,秦良玉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她做不到同時愛上兩個或者三個男人。


    王偉這時開口打斷了秦良玉的沉思,“秦將軍,今天在市立醫院為老a回魂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發現他死而複生後,那段丟失的記憶找回來了。”


    抬起頭,秦良玉看向王偉,眼神中寫滿無奈,“是啊,真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千乘幹的。”


    褚德重插言道:“哦,難怪700a醒來後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眼馬千乘,看來他也知道是馬千乘幹的了。”


    說完,褚德重有些不解地道:“這麽說的話,那王偉、春蘭、魚頭和梁子等人丟失的記憶應該也都是馬千乘幹的了?可是馬千乘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良玉搖搖頭,她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複活後的馬千乘已經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男人了,她看不懂他,又不能對他使用異能,這讓秦良玉無法理解他的種種奇怪的做法。


    就在秦良玉和王偉他們在房間裏分析馬千乘的行事方法和動機時,大東卻背著秦良玉離開他的別墅,驅車重新趕往馬依風的家。


    來到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的,大東嘴角勾起一絲清淺的笑意,也不敲門,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發現馬千乘坐在餐廳秦良玉之前坐過的位置,煙缸裏有七八根煙蒂,其中一根大概剛摁進去,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


    由於窗戶都關著,屋子裏彌漫著濃重的煙霧,不吸煙的大東被嗆得咳嗽了兩聲,皺著眉頭快步走到客廳窗前將窗戶全部拉開。


    “你這是想在離開前把你後世的身體給折騰得短壽嗎?”


    大東沒好氣對馬千乘說完這句話後,從他身邊走過去,坐到距離他稍遠些的沙發裏,省得他萬一再抽煙嗆著自己。


    果然,大東剛把屁股挨著沙發坐下,就聽到啪的一聲響,抬頭,發現馬千乘居然真的又點上了一根煙。


    大東嘴角抽了抽,有些反感地看著馬千乘,“說吧,讓你的鬼兵給我帶話叫我過來有什麽事?是要告訴我你想通了打算離開?”


    馬千乘沒有正眼看大東,不答反問道:“你來,她知道?”


    “我沒告訴她我要過來,她昨晚一夜沒睡,又是給那些失魂人聚魂,又是給他們療傷的,我讓她在我那休息一下,吃過晚飯後再護送她回監獄。”大東雙腿交疊,身體仰靠到沙發的靠背上。


    從鼻孔裏噴出兩股煙霧,馬千乘將手裏的煙灰往煙缸裏磕了下,看向大東問道:“如果我說我不打算離開,你覺得她會怎樣?”


    也不管馬千乘是否能接受得了,大東聳聳肩,“你離不離開都無法再讓她回心轉意,你該看出你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你的後世重要。”


    說完,聯想到自己,大東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道:“別說是你,就連我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對馬依風的感情那麽深,本來以為她離開你,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可現在看來我是癡心妄想了。”


    見馬千乘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大東勸慰道:“不管怎麽說,她愛的是你的後世,與愛你沒什麽區別,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馬依風是你的後世的話,估計她也不會看好他,對待感情的問題,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的老婆。”


    “所以我勸你還是放寬心,不用糾結她愛的是你還是你的後世的問題。你是馬依風,馬依風是你,你們本就是一個人。就好像一個人和他的影子,你不可能要求一個女人隻愛你,不愛你的影子。”


    馬千乘不再說話,他眉頭緊蹙,努力消化著大東的這段說辭。


    見他這樣,大東也住了口,他知道讓初來現代的馬千乘立即接受自己妻子愛上另一個男人很難。這種事,隻有當事人自己去說服自己的心,旁人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


    良久,馬千乘抬眼看向大東,因為做出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你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我舍不得離開她,但也舍不得看她難過,我……選擇離開,讓馬依風回來。”


    說完,馬千乘努力壓下湧上眼眶的淚水,對大東接著道:“但是,如果想讓我離開,你得幫我一個忙!”


    眯起雙眼看著馬千乘,大東深吸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好,我答應你!”


    起身走到馬千乘對麵的椅子裏坐下,這兩個愛上同一個女人的男人,開始密謀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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