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死者的尊重,離開前,馬依風讓朱英武將柳金蕊的胸腔縫合,由於胸腔所有的內髒器官都不在了,而椎骨又是被割據開的。不得已,剛子被再次派上了用場,協助朱英武按下椎骨後進行縫合。


    朱英武找了身手術服與剛子一起給柳金蕊的屍身穿上,遮掩住那道剛縫合好,看著有些猙獰的疤痕。


    整個過程,朱英武都戰戰兢兢的,有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與一個鬼魂接觸。如果事後再有人問他,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想來他的回答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嗤之以鼻了。


    一通忙活下來,柳金蕊的屍體看上去順眼多了,最起碼不像剛開始那麽血腥了。而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為不耽誤朱英武休息,馬依風和秦良玉他們便匆匆地告辭離開。


    “接下來你要去哪?”上車後,秦良玉對馬依風問道。


    將秦良玉擁進懷裏,馬依風輕觸著她柔嫩的麵頰,“你跟大東趕緊先回監獄去,接下來我也沒有什麽太重要的事情要做了,把柳金蕊的屍體送給法醫,讓他們去屍檢就行了。”


    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說不回去,馬依風定然會不高興,因為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建議自己回監獄裏去了,秦良玉隻能先按他說的做,反正有王偉和剛子守在他身旁,自己可以隨時了解到他的所有情況。


    突然想起馬依風停放在柳金蕊家的那輛車,秦良玉建議道:“依風,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不如讓剛子去小區那把你的車開出來,路上如果能闖幾個有交警站崗的紅燈就更好了。”


    馬依風聽後,沒有立即出聲,他在琢磨著秦良玉的這個建議是否可行。


    “小區的監控錄像無故失蹤,小區裏的所有住戶一夜之間全體高燒,柳金蕊的屍體莫名從防疫站裏自己離開,你的車被鬼魂盜竊還闖紅燈。然後接下來,不如就讓柳金蕊自己去法醫那,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而且無論從哪個環節看,都與你沒有任何瓜葛。”


    馬依風被秦良玉的這個建議給逗笑了,魂魄歸位到現在,這還是秦良玉第一次見馬依風開懷的笑,感覺很久沒有看到過他的笑容般,秦良玉竟看得出了神。


    由於馬依風的雙眼始終看向車窗外,他沒有留意到懷裏的秦良玉正被自己的笑容吸引。斟酌再三後,他感覺秦良玉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關鍵眼下似乎也找不到比這更可行的辦法了。


    “的確,作為政府部門,一旦遇到這樣的事,隻會想盡一切辦法給壓下來,把所有的消息封鎖住,以免引起民心恐慌。”馬依風分析道。


    “執法部門即便要查也隻能暗地裏進行,而防疫站那邊,估計在檢查完柳金蕊的那些內髒,發現並沒有什麽傳染病後,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從這件事裏脫身出來。”


    坐在前麵的老a聽完秦良玉的建議和馬依風的分析後,也感覺這辦法可行。


    試想一輛無人駕駛的車疾馳在馬路上,闖紅燈的過程中,電子眼必然有跟蹤拍攝,最終被交警給攔下後,卻發現車裏無人駕駛,再結合柳金蕊自行離開防疫站,這整件事就會被人給演繹成鬼魂作祟了。


    老a沒有回頭,看著車窗外道:“這辦法確實好,整個事件最終變成一樁靈異事件,而且很多證據都查無可查。可問題是,你的車停在柳金蕊家門前的時候,已經被那些記者給拍攝到了,估計今天的晨報該報道出來了。”


    略做沉吟,馬依風對老a道:“既然這樣,那就查出昨天去柳金蕊家的記者都有哪些人,然後想辦法通知這幾個記者,讓他們去親眼目睹下柳金蕊自行進入公安局大門時的場景。”


    老a點頭道:“嗯,這樣一來,就沒人去關注有關你車停放在哪的新聞了。聯係那幾個記者的事容易,交給我去辦就好了。”


    柳金蕊的屍體處理好以後依然是放在老a的車裏,而按照馬依風的計劃辦的話,需要等到天亮以後,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趁夜色將秦良玉和大東先送回監獄。


    為謹慎起見,秦良玉將王偉和剛子都留給了老a,囑咐老a務必在天亮前把這些事處理好,因為再拖延下去,柳金蕊的屍體就會腐爛了。


    不管她生前為人如何,畢竟她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早些處理完這些事,也好讓她早日入土為安。


    在大東鬼兵的協助下,老a的車迅速離開了醫院,而馬依風和秦良玉來到大東的車上。


    聽說讓老a去處理屍體,大東無限感慨地道:“所謂上陣父子兵,還是自己的親人辦事靠譜。”


    說完,大東接著道:“鬼夥在製造這起事件前,怕是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隻不知他到底是隱藏在什麽地方,想來就在海濱市,而且還時刻在關注著我們的行蹤。”


    就在馬依風送秦良玉和大東返回監獄的同一時間,在位於海濱市開發區最北端的一個極偏僻的待拆遷的院落裏,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潛入院落中唯一的一間房子裏。


    屋子因為沒有點燈,僅靠外麵那一點點月光能勉強看到一個人影,而在這間屋子的中央位置,停放著一口沒有合蓋的棺材,棺材裏躺著一個女人。


    黑影的手裏拿著一個葫蘆,進入屋內,他謹慎地四下梭巡了圈,確定門窗都沒有問題後,這才將葫蘆蓋打開。


    隨著從黑影口中發出的一陣回魂咒,葫蘆裏慢慢冒出一股青煙,青煙最終幻化成一個看不清麵目的模糊的人形。


    人形似乎是在極力抗拒進入棺材中的屍身內,可奈何無法抵抗回魂咒,幾番掙紮後,最終融入那具女屍體內。


    黑影摘下戴在頭上的風帽,緊張地看著棺材內的女屍。那女屍看年齡也就10多歲,長相可以用醜陋來形容,尤其是在她的鼻翼下還有一個豁口,俗稱“三瓣嘴”、“兔唇”,醫學上叫“唇裂”。


    在那個豁口的拉扯下,右側的鼻翼塌陷歪扭,嘴也呈現一種奇怪的右咧,露出裏麵參差不齊的黃牙。


    約莫過去十多分鍾後,女屍的眼皮由最初的輕顫到最後的全身抽搐,隨著“啊”的一聲怪異的叫喊,女屍睜開眼,從棺材裏坐起身,活了過來。


    摘下風帽後的黑影有著一張極英俊的臉,隻可惜麵色慘白,看著不像是正常人的膚色,大概就是因為他的臉太白,在黑衣、黑屋子的襯映下看著格外瘮得慌。


    複活後的女孩茫然地看著周遭的一切,當她的視線落到黑影身上時,她發出了一聲非常難聽且怪異的詢問聲:“為什麽要救我?”


    這聲音與女孩的長相倒是很匹配,人醜,音質也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刷牙,口氣還格外重。


    女孩複活似乎讓黑影感到非常開心,這份開心裏還夾雜著一份激動和緊張,他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女孩問道:“你還能記得自己是誰?以前見過和經曆過的事嗎?”


    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口齒不清地道:“怎麽會不記得?”


    說完,她抬頭看向那個黑影,“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要救我?居然還讓我附身到這麽醜陋惡心的軀體裏?”


    黑影沿著棺材邊緣慢慢走到女孩身側,想伸手撫摸她的頭發,可猶豫了下又將手縮了回來。


    “小蕊,你現在附身的這個女孩是我十年前遇到的,當時可憐她太小,所以就把她給保護了起來,後來遇見你以後,我就知道這女孩將來有一天肯定會派上用場。”


    由於女孩死得太久,雖然屍身經過處理並未腐爛,但骨骼和肌肉都已經呈現僵硬的狀態。


    隨著一陣輕微的骨骼摩擦聲響,柳金蕊低下頭看著那雙並不屬於自己的手,搜索到這具女屍的記憶後,她知道這屍體生前非常醜,但她卻依然不死心的費力地抬起兩隻手撫到臉上摸索。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鼻翼下的那個豁口時,她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反複地摳著那個位置。


    突然她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因為她發現她不僅沒有呼吸,連皮肉該有的知覺都沒有,而且她仔細地辨認了下,發現自己連心跳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柳金蕊瞪大雙眼看向那個黑影。


    黑影垂下頭,有些懊惱地道:“因為我不清楚他到底什麽時候要用,所以在一個月前我就已經把這女孩的魂魄從她體內拘了出來。”


    柳金蕊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卻隻是帶著一個自嘲的口吻問道:“那是不是代表我以後都要以這幅醜樣子見人?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心跳和知覺的僵屍?”


    黑影心疼地看著柳金蕊,“小蕊,你別難過,我會給你去找張人皮麵具,就像柳中洋那樣,這麽多年了,你不是也沒發現他有什麽不同嗎?”


    柳金蕊嗬嗬笑著道:“你真當我傻?我爸就算遭受再大的打擊,也不會不與我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我那年才13歲啊,他就連一個簡單的擁抱和握手都不肯。而且他從不與我同桌用餐,每次隻要吃了正常人吃的東西後,他都要謊稱出差消失最少三天的時間!”


    大概說的話太多太急,柳金蕊感覺有些頭暈,她無力地倚靠到棺材壁。


    黑影見狀,趕忙繞到棺材的另一側想查看下柳金蕊的狀況,卻遭到柳金蕊的抗拒。


    “你是他的走狗,你裝啞巴,身上還總是帶著一股子臭肉腐爛的氣味,你離我遠點!以前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麽鬼主意,所以就裝糊塗暗地觀察著你們,但現在我知道了,你們這是要加害依風!我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的!”


    黑影聽了柳金蕊的話後身體一僵,挺立在原地,良久,他才開口道:“我也不想……”


    內心掙紮了好久,他才緩緩地對柳金蕊道出他自己的身世,以及他如何在異嬰的眼皮子底下保全了柳金蕊的魂魄,並把鬼夥這些年的行徑一一道出。


    隨著他的講述,本來情緒激動的柳金蕊的臉上浮上震驚和痛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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