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們上來的?滾下去!”


    擋住已經走到台階上的禾苗苗等人,大東的音量不高,但那種像是骨子裏就帶有的威懾感讓禾苗苗還準備繼續往上邁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你……”


    禾苗苗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一雙大眼看著大東,以前因大東對秦想的不同而產生過嫉恨心理的禾苗苗,曾不止一次地刁難過秦想。有幾次大東在場,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和秦想倆互掐,別說是參與,就連出言勸解都不曾有過。


    監獄裏誰都知道,大東最不喜歡參與女人間的爭鬥,可現在這是怎麽了?當她的視線移向被大東整個護在身後的秦良玉身上時,因嫉妒,禾苗苗的膽量瞬間飆升至頂尖,而智商卻瞬間變為負值。


    “你又不是監督崗的,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她一新來的混血雜種憑什麽不讓我們先打飯?!”


    對跟隨在她身後正在偷偷拉她衣擺的手視若無睹,禾苗苗雙頰漲紅,憑一口妒氣壯膽,將不滿發泄到大東身上。


    邁下兩級台階,大東居高臨下地看著禾苗苗,冷笑著哼了聲,然後附在禾苗苗的耳邊低語了句,誰也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隻見禾苗苗在聽到他的那句話後,麵現懼怕的神色。


    而大東直起身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迅速伸手在禾苗苗的天靈部位虛抓了下,然後再次命令道:“下去!”


    說來也怪,禾苗苗不再言語,乖乖地轉身走下了台階。


    大東冷冷地看著禾苗苗下去後,轉身向夥房裏走去。


    臨進夥房門時,大東腳步頓了下,沒有回頭,但聲音森冷的對欲尾隨他的王偉喝令道:“乖乖地守著你的主子,再敢跟著我,小心你的下場跟她一樣!”


    待大東離開後,王偉告訴秦良玉說,禾苗苗之所以變得跟個木偶般聽話,是因為大東將她的一魂三魄給抓走了。


    接下來的打飯過程,秦良玉幾乎心不在焉,因為不能擅離崗位,她眼睜睜地看著大東帶著他監區的人離開卻無法出聲去喊住他。


    因為大東威脅王偉不讓他跟蹤,所以禾苗苗的一魂三魄怎麽處理的,王偉也不知道。不過根據大東離開的方向,估計禾苗苗的魂魄應該是被他給丟到那道矮牆裏去了。


    想起今天在夫妻房裏,馬依風說大東不是個好人,囑咐秦良玉讓她遠離大東的話,當時秦良玉還以為馬依風那是因為忌憚自己與大東的前世有些什麽感情糾葛才那麽說的。


    可今晚的事,大東的做法讓秦良玉感覺他確實不像是個好人,就為了一點口舌之爭,大東居然會活生生地將一個人的魂魄拘走一部分,這與親手殺了那個人無異。


    秦良玉知道失去一魂三魄的下場便是如傀儡般任人擺布,而且一旦丟失的魂魄出現狀況,那這個人便會由活人變為活死人。


    雖說對禾苗苗並無好感,但她不想眼睜睜地看著禾苗苗受自己的連累而有任何生命上的閃失,所以她決定找機會向大東索要禾苗苗的魂魄。


    誰知,不想見大東的時候,大東有事沒事就會像幽靈般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旁,這有事著急找他了,居然連著兩天看不到大東的人……


    海濱市第一海水浴場位於海濱市的海岸街,海岸街一直往東有一家占地麵積頗大的酒店,叫“東方海天大酒店”,這也是個掛星的酒店。


    在整個海濱市的酒店行業裏,如果說李強生前的雲山碧海大酒店位居第一的話,那東方海天則屈居第二。名氣也是響當當的,但它的名氣主要是在菜品和人品上。


    除了冬季,其他三個季節,海岸街是海濱市最繁華的街道,不光是旅遊客,本地人也都喜歡來這裏散步遊玩。因為是在海邊,冬季來這條街道的人多數都是來這附近的幾家酒店請客吃飯的,而且行人很少,多是車輛經過。


    此刻馬依風的車便行使在這條街道上,因為路上來往的車不多,所以他的車速極快,直奔東方海天大酒店而去。


    時鍾劃過七點,一個急轉彎,馬依風的車停靠到東方海天大酒店的停車場,抓起放在副駕座位上的手包和手機,打開車門,馬依風動作嫻熟而又利落地跳下車。


    一陣拍手聲從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來,馬依風轉身,笑看著向他跑過來的女孩道:“小蕊,大晚上的你不乖乖地在家待著,跑停車場裏幹嘛?你也不怕冷?”


    被馬依風稱作小蕊的女孩不是別人,就是女子監獄獄政科的獄警柳金蕊。


    “人家這不就是為了等你嘛,誰讓你來這麽晚了,我爸說你下班就過來的,害我在這裏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馬依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道:“去看看幾個老朋友,說了會兒話,就來晚了。”


    嘟著嘴,柳金蕊非常熟絡地環住馬依風的胳膊,抬頭有些撒嬌地道:“老馬蹄子,你得補償我!看看我的臉都快凍僵了!”


    說著,柳金蕊抓起馬依風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麵頰上。


    發覺到掌心傳來的絲絲涼意,馬依風輕刮了下柳金蕊小巧的鼻子,抿唇笑著道:“看你跟個沒人要的小流浪狗似的,今晚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傻乎乎地在停車場裏等一晚上了?行,說吧,怎麽補償你?”


    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柳金蕊停住腳步,拽著馬依風的胳膊道:“這個周末我要你休班,陪我去采購年貨,我們家親戚一大堆,春節我要買好多禮物挨家去送,我爸不讓我開車,不如……你來給我當司機吧!”


    八年前的那場車禍,在柳金蕊父親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為了他唯一一個女兒的安危,他堅決不允許柳金蕊開車,駕照還是柳金蕊背著他爸去學的。


    而馬依風為了讓秦良玉懷孕,已經做好了每個周的周末前去監獄造人的計劃,本想推脫掉柳金蕊的請求,可看著她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小模樣,馬依風無奈地妥協。


    “那好吧,給你當司機!但咱可說好了,隻能給你一天的時間。到年了,別說你個小丫頭片子需要去送禮,我也有一大堆的人家需要去轉轉送些年貨過去,這春節真他媽累人!”


    抬腳準備往酒店大門走,馬依風突然感覺在停車場一角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視著自己和柳金蕊。


    這個點是酒店客人最多的時間,停車場裏停放著不少的車,加之光線又很暗,真要躲藏個人非常容易。


    梭巡了圈,並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人的行跡,謹慎地收回視線,馬依風在心底裏暗哼了聲,伸出手攬住柳金蕊的肩膀向酒店大廳走去。


    東方海天大酒店從門童、服務生到大堂經理,所有人都認識自家大小姐柳金蕊,對馬依風也不怎麽陌生,所以門童也沒有像對待客人那樣說些什麽歡迎光臨之類的客氣話,直接哈著腰給兩個人將門打開。


    隨著柳金蕊乘電梯來到六樓的一間包房門口,兩名服務生打扮的男女生輕輕地敲了下門,柳金蕊橫了他們倆一眼,直接伸手將門打開。


    這是一個布置得非常人性化的房間,室內光線明亮,但卻並不刺目,非常柔和。如果忽略外麵的走廊和服務生,感覺像是步入了一個民間小舍的飯廳。


    從八仙桌後站起身的是一個看著能有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身麵料考究的灰色中山裝,禿頂,微微有一些駝背,戴著一副散光度很高的眼鏡。


    “哎呀,老弟,你可算是來了,快快快,進來坐!”


    此人是東方海天大酒店的老板柳中洋,其實他的真實年齡也就45歲。前年因為得了一場甲狀腺腫,病治好了以後,這人開始變得衰老起來,尤其是那頭發和眼睛的變化極大。這病一旦眼睛鼓凸出來,是無法恢複的,就連非常注重形象的影視明星也無法避免。


    熱情地跟馬依風打招呼的同時,他衝門口的服務生招了下手,示意他們進來服務。


    已經習慣了柳中洋這樣時時不離服務生的做法的馬依風,坐到被服務生拉開的與柳中洋正對麵的椅子裏,嗬嗬笑著對柳中洋道:“柳哥!”


    “小蕊非要到下麵的停車場裏等著你,怎麽叫都不上來,我都擔心這死丫頭別再凍感冒了!”


    把剛才在停車場裏對柳金蕊解釋的那番話,再次講給柳中洋聽,馬依風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柳金蕊,笑著道:“多少年了,她純真的性格一直都沒變,柳哥你看護得好啊!”


    向馬依風的方向挪了下椅子,柳金蕊神秘兮兮地衝馬依風眨了眨眼道:“老馬蹄子,我爸從國外給你買了個好東西!”


    一旁的柳中洋聞言,板著麵孔對柳金蕊嗬斥道:“小蕊,都告訴你多少遍了,叫叔叔,你這孩子,怎麽老是管你叔叔叫老馬蹄子,我都不知道你這外號怎麽給起的這麽難聽!”


    嘿嘿笑了兩聲,柳金蕊扮了個頑皮臉道:“他的工作成天東跑西顛的,那不就是馬不停蹄嗎?正合適他又姓馬,我就管他叫老馬蹄子,多好聽,還親切!”


    說完,轉頭看向馬依風道:“是吧?老馬蹄子!”


    馬依風笑著伸出手揉了揉柳金蕊的發頂,“你高興就好,隨便叫什麽都行,反正也就一稱呼。”


    吃飯的過程中,馬依風幾乎沒大怎麽說話,都是柳中洋在滔滔不絕地講他在國外的所見所聞,因為與柳中洋隔著一張桌子,兩個人也不碰杯,要喝酒了,就直接將酒杯在麵前的桌麵上點兩下。


    柳中洋送給馬依風的是一個奧林巴斯微單,拿到手裏就知道這東西不便宜,以前柳中洋也經常給馬依風買一些小玩意,像車上用的音響,防盜器,甚至就連他們家的對講門鈴都是柳中洋送的。


    馬依風與柳中洋是八年前在一場車禍現場認識的,當時的柳金蕊才1歲,那是一場人為的車禍,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柳中洋的妻子命喪當場,柳中洋也差點丟了性命。


    適逢馬依風出去辦事經過現場,將他們一家三口給送到了醫院,從那以後,柳中洋非要與馬依風結交,見柳中洋為人比較忠厚,加之柳中洋父女倆與馬依風又都是相同的屬相,推脫不掉之下,馬依風也就同意了。


    柳中洋是一個商人,他不像李強那樣打著經商的名號做非法買賣,他靠的是正經經營。


    柳中洋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我經營的酒店不僅要服務和菜品好,人品也必須要好,隻有人品好,生意才會紅火!”


    自從車禍之後,大概因為失去了妻子,他一悶頭地經營自己的酒店,倒是把東方海天大酒店給經營得非常紅火,僅次於李強的雲山碧海大酒店。


    一晃眼八年過去了,看著偎在自己身邊已經變成大姑娘的柳金蕊,馬依風突然有些感慨歲月不待人,轉眼自己也馬上就要4歲了。


    但想到自己明年極有可能就要做爸爸了,馬依風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起來。與柳中洋推杯換盞中,不知不覺竟然有些喝多了。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看著馬依風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柳金蕊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磨了柳中洋半天才被同意開車送馬依風回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馬依風被尿憋醒。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身旁躺著個人,揉了揉有些犯暈的腦袋,打開床頭燈一看,他不禁呆愣在原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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