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生命裏有許多定數,在未曾預料的時候就已擺好了局;愛情有許多未定數,在不經意間便成了擦肩,卻成了一生都擦不掉的想念!愛情沒有早與晚的區別,隻有對與錯的區別……


    戰亂時期,誰家裏多了個人或者少了個人,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所以焦大爺家裏憑空出現了一名年輕男子,並沒有引起鄉鄰多大的猜忌和注意。更何況焦大爺從事的是治病救人的行當,大夥都以為這大東又是焦大爺好心收留的一個無家可歸的重病號。


    經過焦大爺精心的醫治,以及焦柔無微不至的照顧,半年後,大東終於康複了。


    初愈時的大東像一個初生嬰兒般,除了能夠正常言語交流,其他所有的記憶都從他的腦子裏消失殆盡。


    由於焦柔是大東重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康複後的大東,就像一個孤苦的孩子遇到了親娘般,無論焦柔去哪都要跟著她,甚至就連睡覺也要拽著焦柔的一隻胳膊才能睡沉。


    這種行為,在現代心理學上稱為印刻效應,這是一種帶有強烈的心理和生理依賴性的反應。


    從未與任何年輕男子有過肢體接觸的焦柔,隨著時間的推移,竟愛上了事事依賴自己的大東。關鍵大東的樣貌是整個縣裏,除了宣撫使馬千乘外最俊秀的一個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像焦柔這樣一個從未與任何年輕男子交往過的少女了。


    大東的出現給這個平靜的家庭帶來了不少的負麵影響,但也有正麵的作用,那就是,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這並不代表他失去了勞動能力。


    焦大爺年紀大了,行動也變得越來越遲緩,焦柔再能幹,可畢竟也是一個體質較弱的女子。所以家裏的所有體力活便都落到了大東的肩上。像劈柴、擔水、耕地、采藥等。


    說起這地,如果沒有大東的話,估計也就那樣荒廢了。有了大東,焦大爺便充分利用了大東的體力資源,將多年未耕種的土地分配給大東去種,這樣還可以減少家中的開銷,省得米糧都要花錢去集上買。


    最讓焦大爺欣慰的是,有了大東在,每次焦柔去山上采藥,大東必然親自陪同。這樣焦大爺在家中不必像以往那樣為焦柔的安危擔憂。


    為了便利采藥,也是針對焦柔這種不會武功的女子考慮,大東親手做了兩柄非常實用的矛,特別利於在懸崖峭壁上攀爬。


    三年了,自大東到來後,焦柔外出采藥從未受過一絲傷,因為有大東這個全勞力幫忙搬運,所以每次從山上帶回來的藥材都是以往的數倍之多。


    石砫地處偏遠,民風驃悍,時有叛亂興起,山賊盜匪亦隨著亂世有增無減,周邊城鎮的老百姓深受其害。


    初見大東時,從大東身上所穿的盔甲,焦大爺便知道他是一名軍人,當然也知道軍人是有武藝傍身的,但焦大爺沒想到,大東的武藝竟然高超到如斯地步!


    那還是大東傷愈後的第二個月,村裏來了一群土匪,人數不下二十餘個,挨家挨戶地強搶民糧和牲畜。因為他們都隨身帶有武器,所以村民們敢怒不敢言,任由他們打砸搶,但求不傷人性命即可。


    結果該著這群土匪倒黴,他們在搶到焦大爺家時,因為推門的時候過於用力,將一扇門板給生生推倒,恰巧砸到蹲在院裏搶收藥草的焦柔身上,將焦柔直接給砸倒在地。


    正在焦大爺屋裏幫忙安置草藥的大東,見焦柔被這群人傷到,怒吼一聲從屋內衝出,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待反應過來時,這十餘個彪形大漢已經被大東赤手空拳打倒在地。


    聽到求救聲響的另十餘土匪趕來,也均被大東三拳兩腳製伏,最後在村民的協助下,大夥將這二十餘土匪綁縛押送至石柱宣撫使處。


    這是馬千乘與大東第一次見麵,對於大東這種擁有高超武藝且膽識過人者,馬千乘甚是賞識,幾番相邀其加入自己的軍隊,甚至以高餉、高軍銜相許,均被大東婉言拒絕。


    眼看著焦柔越來越離不開大東,焦大爺畢竟是一個過來人,便趁大東熟睡的一個夜裏,將焦柔叫到自己的屋內。


    “孩子,不是爺爺不通情達理,街坊鄰居都或多或少知道了你跟大東睡在一起了,將來你嫁人會更難!”


    重重地歎了口氣,焦大爺接著道:“這大東剛被你救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穿的可是大明軍隊的盔甲,從他的著裝上,可以分辨出,此人在軍中的官職不低。”


    “他現在是失憶,人這記憶便像那丟了的狗兒貓兒般,不定什麽時候說找回來就找回來了。”


    “依照他的樣貌分析,他應是比你的年齡要大上四五歲,當是有妻室之人。若有朝一日他恢複了記憶,定然是要回去尋他的嬌妻幼子的。”


    “我若現在便同意你與他成親,一旦他日他記憶恢複離開你,那你將如何自處啊?”


    焦柔被昏黃的燭光暈染的左臉頰,那道明顯的疤痕似一條多足的蜈蚣般盤踞在臉上。這讓焦大爺又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心道:你這如果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即便大東恢複了記憶,衝著樣貌也會將你納妾帶走,可這,唉……


    焦大爺這番話中的道理,其實在愛上大東的初始,焦柔便已經明白,焦大爺的擔憂也是她的擔憂,她既希望大東能夠恢複記憶,又害怕他恢複記憶後會離開自己。


    每次看著大東澄澈的眼神,她都自私地期盼著大東能夠永遠這樣失憶下去。


    見焦柔低頭不語,焦大爺有些心疼,雖然這孩子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但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那種親如父女、祖孫的感情早已深深地融入骨血。


    “孩子,三年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爺爺找你來,就是想問一問你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爺爺便找人挑個合適的日子,將你二人的婚事辦了吧!”


    焦大爺有些擔憂,一則這大東一旦恢複記憶後離開,恐怕打擊最大最痛苦的人便是焦柔了。如果在此之前有了既定婚姻的牽製,或許將來大東恢複記憶後,會衝著婚姻與救命之恩而納了焦柔為妾。


    二則,眼瞅著焦柔過了今年便已經4歲了,總不能讓這孩子跟自己一樣,一生孤寡吧?更何況,這二人吃住行均在一起,即便明知焦柔尚保有處子之身,但她的清譽卻早已毀在了大東的手裏。


    雖然街坊鄰居嘴上沒有說什麽,但他們看向焦柔的眼神,總是或多或少帶有一絲輕蔑。


    未婚同居,在那個年代沒被浸豬籠已屬萬幸。這讓焦大爺既憂心,又著急。


    這萬一哪天這兩個年輕人逾越了那層底線,導致焦柔未婚有孕的話,那任憑焦大爺在鄉裏的人緣再好,也保不住焦柔了。


    所以,在這些問題都尚未出現以前,焦大爺決定還是先探探焦柔的意思,不行的話,冒著將來被大東遺棄的風險,也要早早替這二人將婚事定下的好。


    一聽爺爺打算為自己與大東操辦婚事,焦柔心裏既緊張又開心,隻低低地應了句:“但憑爺爺做主!”


    意思已經很明顯,她願意冒這風險嫁給大東。


    第二日,焦大爺便將大東招呼進自己的屋子,預料之內的,大東願意娶焦柔為妻,焦大爺將所有的厲害關係都向他講明,他也堅決同意娶焦柔,並答應入贅。


    焦大爺心情複雜地找了當地的一個卜算給這兩個孩子挑選了個吉日,並讓大東隨了自己的姓,叫焦東,很是隆重地請來鄉裏鄉親為這兩個孩子見證了婚禮。


    婚禮當天,得到信的宣撫使馬千乘居然也送來了賀禮。


    婚後,大東和焦柔依舊與焦大爺住在一個院裏,見這小兩口倒也蠻恩愛的樣子,尤其是婚後的次月,焦柔如願以償地懷上了身孕,焦大爺那顆始終懸著的心也慢慢地放下了。


    臘月初六,是石柱宣撫使馬千乘迎娶秦良玉的日子,家家戶戶都去送賀禮,焦大爺也不例外。


    因為焦柔有孕在身,焦大爺便準備了一份厚禮讓大東一個人給送去。


    一直對大東不死心的馬千乘,雖在大婚之日,仍不忘拉攏大東,硬是將大東留下吃喜酒。


    當日來參加婚宴的人特別多,連朝廷都派人送來賀禮。大東因為穿戴寒酸,被眾人擠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當秦良玉那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大廳時,大東疑惑地看著那個一身紅色嫁妝的新娘。從她走路的姿態,以及跟隨在她身旁的陪嫁丫鬟,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她們,但想到頭痛欲裂也沒有想起自己到底是在何時何地見過這個新娘。


    而此時準備拜堂成親的秦良玉,竟也感到一絲異樣。她頭上蒙的是一個紅色的紗質蓋頭,循著感覺向大東的方向看過去,一個不小心紗巾飄落,她慌忙與她的陪嫁丫鬟秋菊一起拾起重新蓋上。


    那晚大東喝醉了,在回去的路上不慎摔進了一個深溝裏,直到第二日清晨,被村裏出來放羊的小童發現,昏迷中的大東才得以脫困。


    宿醉加之受涼,大東病倒了,持續了一個晝夜的高燒。待到病愈清醒後,焦大爺和焦柔發現大東似乎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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