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的電源被緊急切斷了。


    整個婚宴大廳一片狼藉。


    白雄陰沉著臉,拿著話筒來到了高台上,目視下方眾人,緩緩道:“諸位,今天的婚宴簡直就是一場鬧劇,讓各位看笑話了。我宣布,婚宴到此結束。


    另外,我申明,稍候就會讓犬子白黎軒和柳雪媛辦理離婚手續。


    我們兩家的所有合作關係,也會在今天即刻停止!


    煩請大家現在有序離場,並拿走屬於各自的禮金和禮品!”


    眾人悻悻,接連起身,離開座位,退離場地。


    周一鳴和慕容秋雨父女等人,並沒有離場,而是各自麵色陰沉的坐在原位。


    韓九麟和秦淋汐也沒起身,見到他們不走,薛浩天和丁耀也穩穩坐著。


    等到眾人全部退離之後,偌大的婚宴大廳,就剩下柳白兩家和韓九麟等人。


    場地漸漸安靜下來,便隻剩下了韓九麟一個人在細嚼慢咽的吃著東西。


    而所有人,也都漸漸把目光投在了韓九麟這邊。


    如今得知了韓九麟的真實身份,他們之前所作的任何應對與手段,頃刻間被全盤打翻。


    大家都知道,隻要韓九麟沒有走,那今天的事情,就還沒有完。


    畢竟,他的目標,可不僅僅隻是分裂柳白兩家的關係這麽簡單。


    他在第一天回來臨沂市時,就已經把來意闡述的很清楚!


    他是來替賀家秋後算賬的!


    他們與其離開這裏,被動挨打。


    倒不如親眼看看,韓九麟究竟還有什麽話說,還有什麽後招。


    然而韓九麟吃菜,又沒人敢打擾。


    他們隻能遠遠的看著,各懷心思。


    於是,在這人走樓空,一片狼藉的婚宴大廳,氣氛一時間極為古怪。


    沒有和自己演藝公司的同事一起離開的楊小魚,則躲在走廊牆角,偷偷看著大廳的這一慕,雙眼炯炯有神,滿是好奇。


    整個過程,足足維持了五分鍾左右。


    韓九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這才抬起頭來,慢條斯理的道:“這人啊,活一輩子,其實為的就是一口飯吃。


    都說知足常樂。


    可你們這些人,偏偏不懂這個道理。”


    柳雪媛陰沉著臉,一把扯掉了頭上戴著的鳳冠,無比怨恨的問道:“少在這裏說教了!就算你真的是那個什麽北境戰尊又怎麽樣?


    我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該交的稅一個子兒也不少,難道偌大的華夏,還沒個講道理的地方,成你的一言堂了不成!”


    柳風生來不及阻止,見女兒話已脫口,額頭霎時間滲出一片細薄的冷汗。


    而其餘人,也緊緊盯著韓九麟,不知他麵對柳雪媛這般衝昏頭腦的挑釁,會作何應答。


    便見韓九麟輕輕一笑,緩緩站起,兩手平舉,竟有股氣吞山河之勢!


    他冷視著柳雪媛等人,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祗,用無比豪邁的口吻道:“華夏之大,本王的確不敢一言蔽之,但如今的臨沂市,的確如你所說,是本王的一言堂!”


    “嘶嘶!”


    眾人被韓九麟這副滔天的王霸之氣所攝,紛紛倒吸涼氣,兩腿發軟。


    柳雪媛被韓九麟冷漠注視,覺得自己宛如是狂暴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驚駭的坐在了椅子上,尤不甘心的厲聲問道:“你憑什麽!”


    “沒錯,你憑什麽?”白黎卿死死盯著韓九麟,也開口同問!


    “憑什麽?”韓九麟挑了挑眉,緩緩將兩隻手臂垂了下來:“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告訴你們也無妨。


    畢竟,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真實身份,那我們之間的遊戲,也該正式開始了。


    在這之前,是時候讓你們明白一些事情,這樣,等你們死的時候,也能當個明白鬼。”


    韓九麟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煙。


    靜靜點燃,淡雅、從容。


    淡薄的煙霧之中,韓九麟英俊的麵孔,沒有太多變化,麵如不波古井,渾身氣勢卻如驚雷巨浪!


    還沒開口,就讓所有人頭皮發麻!


    每個人都猜測得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會震撼人心!


    “十年前,一個少年,被家族至親驅逐離開,他舉目無親,狼狽顛沛,嫉世憤俗,幾乎要偏執的一發不可收拾。


    幸運的是,在他最苦難的時候,有人向他伸出了寬厚溫暖的手。


    中年帶他回到家裏,將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他的妻子為人寬厚,也很快接受了他,視如己出。


    尤其是中年的兒子,比少年大了兩歲的兄長,和他更是比親兄弟還親。


    少年在他們的家裏無憂無慮的生活了三年,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背井離鄉,與這一家淳樸和善的人分別。


    少年北上,入伍參戰,短短數年,他經曆了無數次生死,從一介戰士,扶搖直上,成為了整個戰部的第一人。


    他功勳赫赫,他榮譽滿載!


    他本該衣錦還鄉,榮耀歸來,饋報那一家良善至親!


    讓他們,以他為榮!


    可他沒想到,在北境戰事最吃緊的時候,在他最不能脫身離開的時候,他收到了中年夫婦意外身故的消息……”


    韓九麟說的聲音很平緩,聽不出情緒的起伏,但是在場眾人卻感覺到了渾身似在顫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邊是在他眼裏,比天還大的養父母。


    一邊是整個華夏北境的邊防戰事,事關數萬萬百姓安全的戰役。


    他隻能選擇忍著這份悲痛,繼續堅守虎帳,居中指揮百萬人的戰役。


    然而這場戰役,曠日持久,久戰不歇。


    在這之後,他又聽聞了兄長……投河自盡。


    價值數百億的偌大家產,一夜崩塌,數日功夫,便盡皆轉手他人!”


    說到此處,韓九麟暫時止住了口,刺人的雙眸,在柳、白、周、慕容等人臉上一一掃過。


    被他看到的人,全部呼吸一滯,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望片刻!


    秦淋汐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痛與憤怒,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給予他無聲安慰。


    韓九麟緩緩開口,繼續道:“戰事吃緊,他哪怕知道,兄長慘死,也依舊不能抽身離開。


    兩方交戰,不殺降卒。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是規矩,也是鐵律!


    但那一日,他狀若瘋癲,斬了數萬降卒!


    整個北境戰區百萬戰士,他說了算。


    所以沒人敢攔他。


    他一人,持一刀。


    從白天殺到黑夜,連斬數萬頭顱!


    以消心頭之恨!


    而今,時隔一年,他終於可以回來了。”


    語氣一頓,韓九麟看向柳雪媛和白黎卿:“你們想知道我憑什麽?


    我告訴你。


    就憑本王是北境戰尊!


    就憑本王是華夏唯一封王的北麒天王!


    就憑整個臨沂市,在本王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本王下令給封了城!


    就憑本王一聲令下,就有百萬戰士追隨在側!


    就憑本王一言,就可以定爾等所有人的生死!


    就憑你們是本王的血,海,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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