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七沒有絲毫氣質,更沒有任何高人的形象。


    穿著打扮,比農村種地的大爺,還像農民。說話時,操著一口關中口音,還有一嘴大黃牙。


    整個人站在這裏,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然而,無論是周圍的黑衣男子,還是呂茂彥或者呂方,都覺得,姚老七說這些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哪怕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韓九麟一腳把人踹飛,兩手一揉,就能把手槍揉成鐵屑。


    可他們卻依然覺得,姚老七,有資格,這麽對韓九麟說話。


    沒有絲毫托大的感覺。


    隻因為,這姚老七,是呂家養了二十年的一個門客!


    或者可以說,他是呂家門下的第一高手!


    比之蕭承墨的貼身保鏢厲若海,也隻強不弱的化勁高手,一代宗師!


    然而,盡管姚老七,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修為。


    韓九麟卻仍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姚老七的修為。


    這個老頭子,比之當初死在他手上的仙玉,還要強一個層次。


    韓九麟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姚老七,對姚老七的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等姚老七說完以後,他倒是饒有興趣的反問道:“你的修為不弱,應該是出身名門吧?


    為什麽會淪落到這步田地,給別人家當花匠?”


    “你的眼力不錯,老漢我的確是出身名門,至於離開師門的原因,也不是什麽秘密。


    我年輕的時候,喜歡我師娘,經常偷看我師娘洗澡,有一次被我師傅發現,他就把我逐出師門了。”


    姚老七搖頭笑著說罷,繼續道:“至於你說在別人家當花匠……那也要看是什麽人的家。


    似呂家這樣的津門頂流的豪門世家,別說是做一位花匠農夫,老漢就是給呂家當狗,那也是心甘情願。”


    “一代宗師,情願當條狗嗎?”


    韓九麟笑了一下,道:“那還真是失敬失敬了。”


    韓九麟的笑聲裏,譏諷的色彩,再也明顯不過。


    但姚老七,卻壓根沒當回事:“老漢我自小父母雙亡,有過兩個女人,卻無兒無女。


    一輩子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是呂老收留了我。


    一代宗師又怎麽樣,還不是得吃喝拉撒,除了能打架以外,在這個社會上,還能有什麽用?”


    說罷,姚老七把手中的鐵鍬,輕輕往地上跺了跺。


    便見,那把鐵鍬,就直接沒入了石板地麵,連鐵鍬頭,帶木柄,直接沒入了一米多!


    姚老七鬆開鐵鍬,輕輕拍了拍兩隻不滿老繭的手,道:“兩隻手揉碎一把槍,並不算什麽本事,打這些隻學過幾招三腳貓功夫的人,更不算什麽本事。


    你若識趣,聽老漢我一句勸,否則,那就別怪老漢我下手沒輕沒重了。”


    說罷,姚老七背著雙手,佝僂著腰背,似笑非笑的盯著韓九麟!


    韓九麟方才展露出來的那一幕,隻要是一個內勁大成的高手,都可以做到。


    在姚老七的眼裏,壓根就算不上什麽。


    他是真的覺得韓九麟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才打算給他一條後路走。


    隻要韓九麟肯乖乖賠禮道歉,他會讓呂方,饒恕韓九麟的罪行。


    至少,就算呂方非要懲罰,也會給韓九麟留下健全的四肢,讓他不要殘廢離開。


    可若韓九麟不識好歹,他給了台階也還不知道下,那他就隻能代替呂方,收拾韓九麟了。


    呂方養了他二十年,幾乎一年到頭也不會讓他做一件事情。


    他的作用,便是在這種時刻,為呂方出麵擺平事端。


    每個人都不懷好意的看著韓九麟。


    有姚老七在這,韓九麟的那點能耐,恐怕還真的不夠瞧的。


    尤其是呂茂彥,更是一臉怒紅,忍不住咬牙冷笑道:“姚七爺,你就別跟這個小子廢話了,這個小子的皮硬著呢,直接收拾他就對了!”


    驟然,韓九麟冷眼看向呂茂彥,冷聲道:“這裏,有你說話的資格麽!”


    說話的功夫,他怒哼一聲,一股威壓氣勢,驟然就向呂茂彥罩了過去!


    呂茂彥心驚膽顫,刹那之間,就雙膝一軟,啪嗒一聲,麵向韓九麟,直直跪倒在地!


    呂茂彥這一跪,直接看傻了眾人的眼。


    尤其是呂方,更是氣的半死!


    呂家人,不跪天不跪地,隻跪君堂父母與祖宗!


    這個孫子,之前被韓九麟逼迫著,沒辦法了,給人服軟下跪求饒,他好歹還能體量一下。


    可此時,呂茂彥竟然當著呂方的麵,在沒有受到任何威脅的情況下,隻是被對方嗬斥一聲,就嚇得跪倒在地。


    這叫呂方如何能不怒?


    就見呂方怒發衝冠,指著呂茂彥,大聲喝罵道:“混賬東西,你的腿是麵做的嗎!為什麽要給他下跪?給老夫站起來!”


    呂茂彥欲哭無淚,依舊穩穩的跪在那裏,看向呂方,委屈地道:“爺爺,不是我想跪,而是我的腿不聽使喚啊!”


    “放屁!”呂方氣的胡須亂顫!


    然而,姚老七,卻是看穿了一切,開口為呂茂彥解釋了一句:“老呂,你孫子沒瞎說,他的確是身體不聽使喚,這才跪下的。”


    呂方一愣,對於姚老七的話,還是非常信服的。


    而呂茂彥也是趕緊對姚老七投去感激的神色。


    “這是怎麽回事?”呂方脾氣消了不少,皺眉問道。


    姚老七用有些詫異的目光,看了韓九麟一眼,示意道:“是這位小朋友,給你孫子施加了威壓,他才不得不跪。”


    言罷,仔細大量了一眼韓九麟,有些好奇的道:“用威壓懾人,非化勁高手,無法做到。


    可你如此輕輕年紀,何德何能,可以跨進化勁之境?”


    韓九麟淡淡一笑道:“誰告訴你,我是化勁之境了?”


    “不是化勁嗎?”


    姚老七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不可能,這麽說來,隻能說是老呂的這個孫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竟然是連內勁高手的威壓,都承受不住。”


    韓九麟淡淡失笑搖頭,也沒有多做解釋。


    姚老七這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微微伸了個懶腰,道:“原本想給你一個機會的,可你偏偏不珍惜,還非要在我老漢麵前賣弄。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老呂的孫子,當麵給你下跪。


    這樣非但不能顯得你很有能耐,反而會讓你深陷險境呀。”


    感歎了一聲,攔腰也伸完了,姚老七抬頭看向韓九麟,原本慵懶閑散的笑意,徒然消失不見。


    那張黝黑滄桑的老臉,驀然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認真與冷意。


    “小心了。”姚老七輕輕說了一句。


    然後,身體驟然而動!


    看似尋常,卻威力十足的一拳,直接就向韓九麟的胸膛處,爆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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