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婷和巧兒一聲男裝打扮和邢飛三人縱馬飛奔了半日,自從她最後還是決意要去找周仁遠後,巧兒萬般無奈隻得跟隨她,幸好這巧兒想的周到,找到了邢飛,問他可願意保護自己的小姐前去北方尋找小王爺。


    邢飛對王婉婷的父親李縣令身前很是敬佩,李縣令待他如子侄看待,看中的正是邢飛的忠心,要不然清遠城破前也不會把女兒托付給他照顧。其實邢飛早就愛慕王婉婷,這份心思一直藏在心裏不敢表白,一來王婉婷是縣令千金,自己隻是名捕快,身份相差甚遠。二來他也知道王婉婷心裏已有了心上人,再說這心上人還是大明的郡王,連皇上都賜婚了,邢飛隻得把這份心思藏在心底,不敢表露。


    邢飛一聽王婉婷要北上尋夫,這路途遙遠,凶險異常,他擔憂這兩個弱女子的安危,便一口答應下來。趁著王婉婷和巧兒借口上街的機會,拿來兩套男裝和三匹馬在約定的地點碰頭。三人便縱馬離開了衡州城。


    三人來到花橋的小鎮,邊上有一個茶棚。邢飛提議道“二弟,我們就在此歇息片刻再走吧。”


    王婉婷點點頭,答應道“大哥,我們趕了半日的路程,人疲馬乏,就依大哥的意思。”為了路上安全,王婉婷和巧兒現在扮的是邢飛的二弟和三弟,這樣也可掩人耳目,畢竟一個男人帶兩個女子在這亂世之中還是很不安全的。


    茶棚的小二早就奔上前,迎著這三人進入了茶棚,倒上茶水,還端上了些點心。


    三人邊喝茶邊吃著點心,巧兒問道“我們怎麽不往北走?反而朝東走?”


    王婉婷答道“北方流賊眾多,很不安全。我們朝東先到jx再到ah然後進入南直隸,到了南直隸,便坐船過江去sd到了sd便離京師很近了。”


    巧兒吐舌道“還是小姐聰明,連著路線都考慮好了!”


    王婉婷瞪了她一眼道“叫我二哥!你不怕露了餡?”


    巧兒連忙小聲道“是二哥,小弟知錯了!”


    邢飛在一旁笑道“三弟,你下回可得注意了,雖說這南方比較太平,可是說不定就會遇上盤踞山林的土匪,要是你們露了身份,可就糟糕了!”


    三人正在攀談,遠處來傳來馬蹄聲,不會兒兩個武將模樣的人騎馬來到了茶棚前,隻聽一名武將道“小二,快給我二人準備些茶點,給我們的馬也準備些草料,吃完我們要趕路!”


    小二不敢怠慢,連忙把馬牽過去給馬喂食草料。邢飛一聽這武將聲音清脆,再看這兩名武將麵容清秀,淡眉紅唇,哪裏像是武將,倒像是哪家的姑娘,有些脂粉氣。可看那名說話的武將要懸寶劍,倒真還有些英氣,再說看他下馬的姿勢,一看就是練武之人,邢飛倒是有些糊塗了,看來這二人是哪家將軍的公子,憑著老子的功勞萌封的官職。


    這兩人其實就是聶芷若和她的婢女小蘭,雖說那日自己出門被聶雲海阻攔住了,但是聶芷若還是趁著機會和小蘭溜出了家,前去尋找周仁遠。她們也選擇了和王婉婷一樣的路線,朝東走。正巧二人在這茶棚碰見了王婉婷三人。


    但是聶芷若王婉婷之間雖都知道對方,卻互不相識,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麵。


    聶芷若和小蘭進入茶棚,一看桌子邊上已坐了三人,便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不斷催促道“老板,茶點呢?還不快點端上來,要渴死我們嗎?”


    茶棚老板連忙親自端上茶點,陪笑道“二位將軍慢用!”


    聶芷若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嚐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對著茶棚老板大叫道“這麽難吃的茶點,你也敢端上來?你是不是怕本將軍不付這茶錢,故意拿壞的點心給我們吃?”


    茶棚老板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不停磕頭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小的店裏茶點都是一樣的,哪裏敢拿壞的給將軍吃,小的不要命了嗎?”


    小蘭也勸道“小—小將軍,不要動氣,這茶點難吃,我們不還帶了些幹糧嗎?吃幹糧,吃幹糧。”


    另外一桌的巧兒看不過去,冷聲道“飛揚跋扈!”


    聶芷若一聽,臉色一寒,原本在衡州的時候自己和周仁遠在衡州可以說是橫著走,這世上要說誰能製得住她的就是周仁遠和自己的師傅了。但是周仁遠以前也是常被她欺負,後來覺得自己心裏喜歡上了周仁遠,再者周仁遠從hb回來後,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時候,自己才知道這喜歡就是一種愛,在周仁遠的麵前也變得乖巧了。


    可是要是旁人惹了她,她是不會買賬的,當即一拍桌子道“你說誰跋扈呢?”


    巧兒聽了隨即回道“誰跋扈誰知道!”


    聶芷若正待發作,邢飛連忙抱拳說道“這位小將軍,我這三弟口沒遮攔,還請將軍息怒,要不你這茶錢就算我的,以當賠罪!”


    這邊小蘭也一把拉住聶芷若勸道“小將軍,咱們在外邊別惹事了,快些吃完趕路要緊。”


    聶芷若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對著邢飛冷笑道“別以為我不付錢,你有銀子了不起啊!我有錢。”隨即對著邊上嚇的直抖的茶棚老板說道“這錠銀子你拿取,就算是付這茶點錢。”


    茶棚老板連忙擺手道“將軍這錢我可不敢收,您還是拿回去吧。就當小的請將軍的!”


    聶芷若不耐煩道“叫你拿,你就拿,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茶棚老板戰戰兢兢地接過銀子,不停感謝道“謝謝將軍!謝謝將軍!”


    邢飛苦笑著搖搖頭,坐了下來,看來還真是哪家被寵壞的武官後代。不過就是跋扈些,心地還算不壞。


    王婉婷看完這一幕便站起身,對著聶芷若行了一禮道“這位將軍,剛才小弟言語魯莽,得罪了將軍,還望將軍見諒。不過您還是冤枉了店家,您看我們的茶點不是和你那份一樣?要不你嚐嚐?”


    聶芷若見王婉婷言語謙和,便走上前拿起王婉婷這桌的茶點嚐了一口,臉色一紅,這真的和自己剛才吃的味道一模一樣。看來是自己冤枉了茶棚老板。嘴裏嘟嚷一句“就算是我不對!”說完對著小蘭道“還不快走!”


    小蘭委屈地嘴裏含著半塊點心,連忙去後麵牽馬出來,兩人翻身上馬一揮馬鞭離開了朝前奔去。


    王婉婷也笑了笑,這兩位分明是哪家姑娘,穿著盔甲出門倒像是有什麽急事?因為剛才她注意到聶芷若的耳朵上有針眼,分明是帶耳環的針眼。


    她低頭小聲對著邢飛和巧兒說了幾句,邢飛點點頭道“怪不得我總覺的她們身上有股脂粉氣,原來是兩位姑娘!”


    巧兒吐舌道“這兩位姑娘也真大膽,竟然穿著武將的盔甲出門,看來是哪家將領的女公子呢!”


    三日後,王婉婷三人走到z縣地界,正走在群山間的官道上,突然聽得前麵傳來打鬥之聲。“邢大哥,你快上前看看前麵出了什麽事?”王婉婷說道。


    邢飛連忙縱馬向前跑去,看到扮作武將模樣的聶芷若和小蘭正一二十個蒙麵精壯漢子在打鬥,小蘭不會武功躲在聶芷若身後簌簌發抖,聶芷若正大汗淋漓地揮著寶劍保護著小蘭。


    邢飛見狀大怒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在這官道上圍攻朝廷武將?”


    領頭的蒙麵人怪笑一聲“今日爺們缺錢想找兩個錢花花,碰到這兩個兔相公,怎麽兄弟你想插一手?”


    聶芷若聽他說自己是兔相公,恨聲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敢侮辱本將軍,本將叫你們不得好死!”


    領頭的蒙麵人一聽,狂笑道“兄弟們,你們聽聽這兔相公的嗓音那麽清脆,還自稱將軍?不是兔相公,難道還是鳥相公?哈哈---”


    邊上的同伴也一起狂笑起來,“可不是嗎?我們這z縣的縣令大老爺最好這口,你們倆不會是他的相好吧?哈哈—”


    邢飛眉頭一皺,聽這幫人的言語越來越放肆,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心下大怒,抽出寶劍大喝道“你們這幫山賊休得放肆,有我在,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好大的口氣!”領頭的蒙麵人不屑道,“我們這邊二十多人,你才一個人,就算這個兔相公本領還算湊合,但你們也經不住我們兄弟的圍攻,我還是全兄弟你少管閑事為妙!”說著上來七八個人圍住了邢飛。


    邢飛決定立即動手,他怕身後的王婉婷和巧兒跟上來,這樣自己就要保護王婉婷和巧兒,耽誤了時間。他手提寶劍,飛身衝入賊群,隻見劍影過處,賊人紛紛倒地,“不好,這點子紮手!”倒下的一個蒙麵人慘呼道。


    領頭的蒙麵人心下大驚,沒想到來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強,自己一時看走了眼,大叫道“留下三個對付這兔相公,其餘的都給我上去對付這管閑事的漢子。”


    說著提起手中大刀衝向邢飛,邢飛大叫一聲“來的好!”提劍便刺向那夥人的頭領,頭領也有把蠻力,當即舉刀迎上了邢飛的劍鋒,聽的“當啷”一聲,刀劍磕在一起,頭領直覺的自己手臂發麻,險些握不住自己手中大刀,邢飛爆喝一聲,寶劍順勢往下一壓,“呲”地一聲,頭領的右肩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冒。


    頭領覺得右肩大痛,手中大刀掉在地上,連忙翻身就地一滾,向後退去。邢飛得理不饒人,拎劍便刺。其餘蒙麵賊人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恐懼,紛紛舉起兵器來擋,想保護自己的頭領。眾人覺得眼前一花,覺得自己手腕一疼,手中兵器紛紛落地,再回過神一看,自己的手腕上都有一道劍傷,經脈已斷。眾人握住自己的手腕疼的不斷跳腳,嘴裏哭喊道“疼死我了!”


    那頭領見邢飛這般厲害,慌的急忙要逃,邢飛叫道“賊子休走!”


    說罷,縱身躍了三躍,趕上一劍把那頭領的大腿刺了個對穿。


    那頭領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停痛呼。


    那邊和聶芷若對打的三名賊人,慌了心神,被聶芷若連續刺中胸口,頓時斃命倒地,聶芷若下此重手是因為恨他們剛才言語無狀,心中惱怒,才不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那些受傷的賊人都紛紛想逃,邢飛拿劍對著他們頭領的咽喉冷聲道“你們如果想逃走,你們頭領便要命喪我劍下,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你們一個個休想逃的掉!不信,你們就試試!”


    這些賊人怕了邢飛這個煞神,見他武功如此高強,被他這麽一恐嚇,也斷了逃跑了念頭,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大俠饒命,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俠饒了我等的性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聶芷若和小蘭已經整理好裝束走了過來,聶芷若飛起一腳踢到一名賊人大罵道“你們這些該死的強盜,竟敢打起我的主意,饒了你們的性命,休想!”說著便拎起寶劍要刺死倒地的賊人。


    “住手!”王婉婷和巧兒從後麵林子裏現身呼道。她們倆在邢飛與這些賊人拚殺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但是為了不給邢飛添麻煩,兩人機靈地躲在了路邊的林子裏,看到邢飛已經控製住了局勢,再看到聶芷若要提劍殺人,連忙出來阻止她。


    聶芷若一頓,怒氣衝衝地問道“怎麽二位覺得這些人不該殺麽?”


    王婉婷說道“不是該不該殺的問題,就算他們死有餘辜,也得問清楚這些人的來曆,再殺也不遲。將軍,你想他們敢青天白日地在這官道打劫,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王婉婷沒有道破聶芷若的女子身份。


    聶芷若聽了覺得有道理,便一劍劍挑破這些人的蒙麵巾,那邊邢飛也一把扯下那頭領的蒙麵巾。隻見這些麵色黝黑,都是二三十歲上下,再仔細看這些人的衣服,有些人還沾著幹燥的泥巴。


    “他們是種田的!”邢飛大聲說道。


    “什麽?”聶芷若氣的踢著這些人,“你們不好好在家種田,竟然幹這打劫的勾當,真是該死!”


    那名被踢的賊人抱頭哭喪這叫道“我們也是想補貼些家用,所以農閑時才做這無本的買賣。”


    聶芷若聽後恨意稍稍退卻,罵道“那你們也不該在這裏打劫,真是喪盡天良。本將軍今天不殺你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將這就押送你們去官府,讓官府定罪!”


    王婉婷也點頭同意道“這些百姓誤入歧途,讓官府定罪,我也覺得才是上策。”


    這時,聶芷若方才想起是邢飛救了她們,對著邢飛施了一禮,道“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來日我定當相報壯士今日救命之恩。”


    邢飛連忙擺手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的本分,小—小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王婉婷提議道“大哥,我看著兩位將軍壓著這麽多人去z縣縣衙甚是不便,我們還是一同隨行吧。”王婉婷是擔憂這兩個其實是女子的姑娘壓不住陣腳,再出什麽意外那可麻煩了,畢竟自己也是女子,心裏不禁對聶芷若二人關照幾分。


    聶芷若感激地看了王婉婷一眼,自己正愁和小蘭二人要押送這麽多人發愁呢,聽王婉婷這麽一說,連忙說道“有三位壯士一同前去,本將甚是感激,多謝三位援手!”


    那名躺在地上的頭領還躺在地上痛的直哼哼,王婉婷對邢飛說道“看此人傷勢破重,大哥,你去那些人身上扯上些布條,我這就取些止血的藥草給他敷上,不然他會流血而死的。還有這些受傷的也需要止止血。”


    說著便走到路邊尋止血的藥草,其餘受傷的賊人紛紛感激道“多謝公子!”


    聶芷若嘀咕一聲“你倒還真是好心!”


    不一會兒,邢飛拿著王婉婷尋找來的草藥敷在那名頭領的肩上和大腿上,用從他同伴身上扯下來的布條幫他包紮上,一邊包紮一邊說道“你們不好好在家種田,照顧妻兒,非要做這等黑心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名頭領敷上藥草後,疼痛大為減輕,聽了邢飛這些話,心裏有些慚愧,張開嘴想說什麽,但還是閉嘴不語了。


    “過去兩人,扶著你們的頭領走,其餘眾人把自己綁著連在一起。別打什麽逃跑的主意,不然本將一劍一個殺了你們。”聶芷若騎在馬上大喊道。


    眾人不敢違背,去了兩人扶起了頭領,慢慢向前移動,其餘人用樹條編成繩索把自己綁住,一臉苦相地串在一起,踉踉蹌蹌跟上前去,向z縣縣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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