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的事兒在整個江陵傳得沸沸揚揚,葉初棠走在街上,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


    她一邊走一邊聽,倒是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曹成文一早就被衙門的人帶走了,現在估計正在被提審,而整個曹家也已經被官差封鎖,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


    三條人命,絕對算得上是大案了,誰也不敢怠慢。


    葉初棠繞了兩條街,最終在一家藥鋪門前停下。


    看到她來,藥鋪的夥計連忙熱情上前迎接:“葉大夫!您來啦!快裏麵請!”


    葉初棠開的醫館很小,家裏那三個都還小,除了極少數自己上山挖的,大多數都是她去大藥鋪店買來的。


    主要圖個方便。


    葉初棠來到裏麵,和趙掌櫃打了招呼,像以往一樣遞上一份進貨單。


    “這次就這些。”


    最近主要是給沈延川看診,用了不少東西,她想著是該過來采買了。


    然而,趙掌櫃看了那份單子後,卻麵露難色。


    “葉大夫,這、這上麵好幾樣藥材,我們也沒有啊。”


    葉初棠一愣:“什麽?”


    趙掌櫃指給她看,說道:“您也知道前兩日下了雨,路不好走,這訂的藥材就給耽誤了!當歸、白茯苓、台烏草都沒有啊!”


    葉初棠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麵上卻未曾顯露分毫。


    她淡道:“那剩下的有什麽,就拿什麽吧。”


    趙掌櫃衝著夥計使了個眼色。


    過了會兒,夥計帶著藥材回來,葉初棠隻看了一眼就笑了。


    “趙掌櫃,我也不是第一天來你家了,這種年份和成色的東西,您明知道我不會要的。”


    要什麽沒什麽不說,最後拿出來的還都是殘次品,擺明了是故意膈應她。


    趙掌櫃張了張嘴,隻得道:“葉大夫,我們這確實是隻剩下這些了,你要是看不上的話,不如——去別家瞧瞧?”


    葉初棠眼簾微抬,靜靜看了他一眼。


    趙掌櫃卻已經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故意衝著夥計喊道:“愣著幹什麽!藥櫃上一層灰!都不知道擦幹淨!這讓人看見像什麽話!”


    葉初棠幹脆告辭。


    她去了同一條街上的另一家藥鋪,不出所料,得到了極其類似的回答。


    ——藥材不全,賣不了。


    從第三家藥鋪空手出來之後,葉初棠就沒再繼續浪費時間,直接回家了。


    傍晚,葉璟言和葉雲風兄弟倆下了課,一到家,葉璟言就直接往藥房去。


    但很快,他又一臉意外地走了出來,衝著院子裏正在收拾晾曬草藥的葉初棠道問道:“阿姐,今天沒有買新藥材回來嗎?”


    阿姐早上明明提到過的,所以他一回來就準備去收拾東西了,誰知道竟然什麽都沒添。


    葉初棠把之前的事情簡單重複了一遍。


    葉璟言眉頭漸漸皺起:“這麽說,他們是故意不賣給我們?但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葉初棠頭也沒抬:“還能為什麽,自然是因為得罪人了。”


    “得罪人?可我們——”葉璟言忽然想到什麽,表情微變,“難道是……曹家?”


    可是現在的曹家應該也是滿頭包,怎麽還有餘力來為難他們?


    “聽說曹老板已經回江陵了。”葉初棠道。


    曹德平之前在外,得到曹成武的死訊後,就立刻馬不停蹄往回趕了,沒想到剛到家,曹成文又因為涉嫌殺人進去了。


    也真是夠巧的。


    至於為什麽他一回來就針對葉初棠……這裏麵自然少不了曹成文的推波助瀾。


    算算時間,曹成文應該早就已經聯合這些藥鋪針對她了,隻是前幾日她一直在忙,沒顧上買藥材的事兒,所以現在才發現不對。


    曹家在江陵是大戶人家,而且很有人脈,想收拾葉初棠一家外來戶,簡直再容易不過。


    如果不是因為葉初棠醫術出眾,也頗受眾人敬重,今日情況隻怕會更慘。


    她許是連藥鋪的大門都進不去。


    葉璟言擔憂起來:“那這樣的話,我們怎麽辦?”


    開醫館的,沒有藥,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葉初棠倒似乎不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簡單。大不了到時候我們不賣藥材,隻開藥方,讓他們自己去外麵抓藥,也是一樣的。”


    葉璟言唇瓣抿緊。


    阿姐的語氣雖然輕鬆,可他很清楚這次的麻煩絕對不小。


    如果這些藥鋪真的聯合起來針對他們,那後續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更難解決的問題!


    “阿姐!飯好了!”


    葉雲風一直在廚房忙活,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葉初棠將最後一份藥材收起。


    “先吃飯,其他事兒之後再說,去抱小五過來吃飯。”


    葉璟言心裏仍然擔憂,可阿姐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照做。


    然而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葉初棠忽然目光一凝。


    “等等。阿言,你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葉璟言一驚,下意識就要將手藏起,可迎上葉初棠的眼,他又停下了動作。


    此時,葉雲風正好走了過來,聽見這話,立刻憤憤不平地道:“還不是夫子!”


    葉初棠當然也看得出來,阿言手心那兩道殷紅的痕跡,是戒尺留下的。


    以往這都出現在阿風手上,可阿言一向聰慧內斂,從不招惹事端,怎麽會如此?


    葉璟言解釋道:“沒什麽,就是上課的時候,夫子考我題目,我沒答上,就受了罰。”


    什麽題目他答不上?


    擺明了是夫子故意刁難!


    葉初棠安靜片刻,沒有再問。


    “行了,先吃飯。”


    葉璟言輕輕點頭。


    ……


    這頓飯葉初棠吃得並不舒心。


    很明顯,有人在故意針對他們。


    而推動這一切發生的,葉初棠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必定就是曹家。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如何解決。


    藥鋪掌櫃想把藥材賣給誰就賣給誰,書院夫子更是想教訓誰就教訓誰,說破天去,也就是私人恩怨。


    他們在自己能做到的範圍內最大程度的為難你,你又能如何?


    然而沒過多久,更令葉初棠沒想到的一件事發生了。


    ——曹成文被帶去衙門審問了三天後,被無罪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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