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一瞬間扭轉。


    “好!”一聲叫好聲出現在人耳中。


    眾人就見徐德妃麵帶從容微笑,緩緩從人群走出,“啪啪”開始鼓掌,一步步往前走。


    華慶殿剩餘的奴才開始往後退,仿佛有什麽危險在逼近一般。


    徐德妃是真心為薛貴妃叫好,這一步步一環環的,真真假假的,無非都是為了讓她入套,將她置於死地罷了。


    她就說嘛,薛婉君並非任人揉捏之人,怎麽來了之後光打雷不下雨,看著幹著急,實際什麽都沒有做。


    動靜這般大,她也並未低調處置,華慶殿和華英殿兩殿離著不遠,貴妃早得到了消息,若是有心早就到了,何必等到她將人處置過半才來?


    更可疑的是,在甘婆子大喊大叫之前,貴妃被人扶著向這邊走來,走得慢的很,看著也不像病得要死的模樣,若是真著急,怎會這麽慢,見到她鞭打甘婆子時候,才開始快起來,等她打了後才叫住手。


    被她的人攔住後,薛貴妃隻光嗬斥,等她鞭打得差不多了,才叫底下的人闖過來,關鍵過來後,竟然還有閑情陪她打太極,甘婆子的死活,壓根就不再管。


    回看過去才發覺,貴妃麵上看著怒火滔天,這麽久了,其實一點動作都沒有。


    直到拖去樹下挺杖的奴才被打得差不多了,貴妃才忽然發現,叫去救人。


    等確定人死了,薛貴妃整個人狀態便變了,一改方才落於下風被迫防守的局麵,主動出擊。


    薛婉君真不愧是玩弄手段的高手啊,順勢而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說是演戲也是演戲,說是真的也是真的。


    對於今日她張羅的這一場大戲,薛婉君想阻止也不想阻止,其真正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僅僅阻止,更想要的是讓她永無翻身,從此再無資格協理後宮,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她這個麻煩。


    若有個機會讓薛婉君將她置於死地,那麽還會在意這場大戲阻不阻止嗎?


    被打死的奴才薛婉君關心嗎?不關心,反而樂見其成,讓她背上嗜血的名頭!


    被打的甘婆子薛婉君在乎嗎?不在乎,但能進一步將她扣上凶殘成性的帽子!


    這些跪著等待發落的人,這些被嚇得不輕的管事,薛婉君在意嗎?在意,也不在意!


    薛婉君在意的是這些人帶給她的價值,不在意的是這些人的命。


    隻要薛婉君將她拉下馬,這些人怎麽發落,還不是薛婉君說了算。


    到時若是這些管事不聽話,薛婉君有百八十種法子將人治的服服帖帖的,換個聽話的人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以薛婉君的手段,她就不信,這些掌事的沒點把柄留在手裏!


    真是妙啊,直搗問題核心,剩餘的不足為懼,恐怕人收到消息後便開始計劃了吧,心智真是非同常人,短短時間便想出了這一計策!


    若不是這場衝突像早有準備,刻意的一般,連她差點都要被騙過了。


    若她所料不錯,最後這兩個太監便是點睛之筆吧……


    徐德妃滿含笑意,蹲下來拿起沙千道手中緊攥著的凶器,沙千道爬起來怒目而視。


    明鏡明心緊緊跟在徐德妃後頭,以防有變。


    徐德妃拿起凶器一看,果不其然,是她父親麾下的弓箭箭矢,顏色看著不新,似是有些年頭了,鋒刃還好好的。


    她站起來,往中間走了幾步,將箭矢展示在眾人麵前,衝著貴妃問道:“娘娘怎麽會有宮外頭的箭矢,這是藏了多久?娘娘是不是知曉我殿中有箭靶,想玩一出賊喊捉賊?”


    箭乃兵器也,輕易不可帶進宮中。


    用開刃的箭矢刺傷華慶殿的人,這箭矢還是她父親麾下的,到時她有理也說不清了,貴妃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薛貴妃看了一眼沙千道,隨即麵容冷淡地說道:“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麽。”


    徐德妃把玩著手裏的箭矢,語含冷意:“那麽這兩個人,娘娘總是識得的吧,他們怎麽會有徐家將的箭矢,竟還想行刺於我,這娘娘又作何解釋?”


    就在此時,沙千道忽然大哭:“徐德妃飛揚跋扈,凶殘暴戾,生生打死我家蓉主子,蒼天無眼啊!蓉主子,奴才無用,多年未能為你報仇雪恨,那便隨你而去吧!”


    “不好!”徐德妃轉頭要去阻止。


    卻已經遲了,沙千道和那個太監口吐黑血已軟倒在地。


    明鏡快步蹲下去檢查,對著德妃搖了搖頭,這兩人後槽牙藏了毒丸,咬破毒丸自盡而死。


    場中眾人瑟瑟發抖,感覺局勢越來越複雜了,讓人看不明白。


    徐德妃麵容冷峻,沒想到貴妃為了今日這一出,竟然下這麽大的本,真是心狠手辣,為了不牽連自己,直接讓人自盡。


    若是猜的不錯,這兩人定然跟多年前被她鞭笞過那個宮妃有過瓜葛,那宮妃姓甚名誰、是何位份她早忘了個幹淨,沒想到在今日被人提醒了。


    蓉主子,嗬!


    貴妃原來這麽忌憚她,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籌謀了,特地將人收羅在身邊,就為今日這一刻!


    真是好樣的,如此一來,貴妃順利脫身,脫身得幹幹淨淨的!


    如徐德妃所料,貴妃推脫得幹幹淨淨的,隻說自己有眼無珠,沒想到奸人藏得如此之深,幸好未釀成大錯。


    “德妃,本宮是受人蒙蔽,差點也受了冤屈,隻是罪人已死,你又未受損傷,便就此揭過吧。”


    她不說徐榕英暴虐嗜血,而徐榕英也別再深究箭矢之事。


    徐德妃一下一下擦著鞭子,半晌沒有說話,她不說話,場中也沒旁人能說話,襯得貴妃像演獨角戲一般。


    她心知此事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奈何不了貴妃,最後幹脆道:“娘娘如此容易受人蒙蔽,是受了腦疾所擾吧,難怪慣出了這麽多刁奴。既然娘娘要揭過,那便揭過又何妨,隻是嬪妾還有事要辦,便不招待娘娘了,也免得娘娘著了風,請回吧。”


    貴妃淡淡地笑了,今日的確出師不利,可那又如何?


    她還沒敗,想她就這麽走,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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