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順文舉起了木棒,正要朝著眼前地上之人揮下。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忽然來到了他的跟前,將他就要落下的木棒穩穩接祝


    賈順文一愣,看向那不速之客。


    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有些眼熟,但卻記不得在什麽時候見過。


    畢竟對於賈順文這樣的人而言,沒有什麽比兜裏的銀錢以及勾欄中的姑娘更重要的事情。


    “哪來的混蛋,敢壞你賈爺爺的事1賈順文回過神來,怒目看向褚青霄便大聲的怒喝道。


    褚青霄不語,隻是手臂發力,賈順文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裏能與褚青霄對抗,當下就退出數步,身形搖晃。


    幸好藥鋪中幾位護院察覺到了這處的異樣,在這時趕了過來,伸手扶住了賈順文倒退的身軀,這才讓賈大少爺免去在眾人眼前跌倒在地的狼狽境遇。


    賈順文穩住了身子,心頭的火氣自然是騰騰的往上蹭。


    他看了看身旁站著五位護院,那都是白陀峰中,精銳的內門弟子,皆是齊刷刷的四境武者。


    褚青霄並不驅散他們,隻是領著眾人來到了藥鋪中,他自己獨自走到了藥鋪正中,那賈順文為自己準備的鋪有上好絨皮的太師椅上。


    這番變故發生在不過數息的光景之間。


    他的身形暴退數步,栽倒在地,目光在那時驚恐的看著蒙瑾,顯然是沒有預料,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蒙瑾,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戰力。


    聽聞這話的賈順文臉色先是一變,旋即卻言道:“你當小爺我是被嚇大的?”


    “巡天司辦案,無關人員請退到門外。”他這樣說道。


    他身旁的幾位同伴見狀,亦是心頭一驚,趕忙紛紛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想要上前救援,可腳步還未來得及邁出,一旁的宋清清亦眉頭一挑,數道洛神劍意被她激發,爆射向那幾人。


    隻是賈順文這樣的紈絝公子,每日想了都來不及,哪裏有時間去關心這些。


    “到時候武王府的大承獄與監天司的禁神林,你可以隨意挑眩”


    可這一出手,就敢讓白駝峰一位長老的侄兒吃了這麽大虧的手段,還是足以震懾大多數尋常居民,店中的客人們不敢觸褚青霄的黴頭,在這時紛紛退了出去,但也都並未離去,與那些聞訊趕來的看客們一道站在門外,好奇的盯著此地,想要看看這位巡天司的大司命要如何查案。


    那是武王府的令牌!


    他隻是說道:“我要搜查這座藥鋪。”


    對於他而言,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永遠隻有一件——抱緊天懸山的大腿,然後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


    事實上無論是褚青霄成為巡天司的大司命,還是武王府將調查荒蕪之事的權力交給了褚青霄。


    他頓時有了底氣,看向褚青霄道:“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趕來我宣承藥鋪鬧事!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藥鋪是誰家的產業1


    長劍脫手,墜落在地。


    此言一出,不待褚青霄回應。


    這兩個消息,都有有心之人將之特意傳揚開來。


    褚青霄走上了前來,伸手將楚昭昭抵住他喉嚨的劍輕輕移開。


    那一瞬間,賈順文頓時臉色煞白。


    “前日監天司的喬司命就已經離開,武王府的鍾將軍昨天也已經啟程,招搖撞騙到了小爺我的頭上……”


    賈順文聞言一愣,他身旁那幾位護院也是一愣。


    下一刻,眾人在短暫的錯愕後,卻又紛紛放聲大笑了起來。


    暗暗想著,幾日前那也算得震驚整個大夏朝朝堂的荒蕪之案,與這小小的醫館能有什麽關係。


    他撕裂的虎口上,亦鮮血淋漓。


    他們見蒙瑾發難,其中為首之人臉色一變,大喝道:“大膽1


    賈順文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漫開,眼前的局勢就已經反轉。


    宣承藥鋪本就開在鬧市,褚青霄鬧出的動靜亦很大,自然也就吸引了很多周圍的看客。


    令牌古樸上書一個“武”字。


    當然他們的心頭也泛起一些疑惑。


    賈順文走上前來,目光戲謔的上下打量著褚青霄,然後問道:“你要搜查我的藥鋪!?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別說是你,就是執劍堂的人來了,你問問他們敢不敢搜查我的藥鋪?”


    足足十餘息的時間之後,他方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褚青霄道:“小子,把你這幾位侍女給我留下,賈爺爺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而與此同時,他身旁的那些同伴們也紛紛臉色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麽,其中一人趕忙上前,在賈順文的耳畔輕語了幾句。


    洛神劍意速度極快,那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幾縷劍意割開了手腕。


    對於他這樣不學無術之人而言,在這樣的關頭,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搬出自己的靠山。      他的聲音打顫,嘴裏卻是言道:“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我……我可是天懸山白駝峰賈煉長老的侄兒,你若是傷了我……”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而且一出現就是四五位之多,百花樓的花魁與她們比起來不過是庸脂俗粉。


    隻聽一聲悶響,她身旁一座藥櫃頓時被斬成兩段,轟然坍塌,貴重那些名貴的藥物散落一地。


    說罷這話,少女提起了手中的劍刃,在那時猛地揮動。


    他手中的劍與那銀槍接觸的刹那,頓時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奔湧而來,他手中之劍顫抖不已,虎口劇痛,竟然被這股強大的力道所撕裂。


    賈順文是酒肉之徒不假,但那幾位被派來保護他的白駝峰弟子卻算得是門中精銳。


    鮮血淋漓的同時,手中的劍也紛紛脫落,瞬間都失去了戰力。


    走上來的宋清清等人中,宋清清有心為薛三娘出氣,當下便言道:“執劍堂算什麽東西,無非是跟你們沆瀣一氣的玩意1


    他捂著自己火辣辣刺痛的臉頰,憤恨的看向褚青霄,還想著要說些什麽,但他的話還未說完,迎接他的是褚青霄手中遞來的一枚令牌。


    他的眸中頓時泛起貪婪之色。


    但那些負責保護他的白駝峰弟子,顯然沒有他這樣的閑心。


    蒙瑾最先反應,她的一腳邁出,手中銀槍裹脅著威勢就朝著賈順文轟去。


    褚青霄麵色平靜,對於賈順文的挑釁並無回應。


    褚青霄倒也並不關心這些看客們的疑惑,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嘴裏淡淡的說道:“搜吧。”


    賈順文見狀,暗以為以對方被自己搬出的名頭唬住,他鬆了一口氣,得意的笑容再次在他的臉上漫開。


    雖說對於他這個巡天司大司命的身份,眾人還都抱有疑慮,也都覺他得位不正。


    “算你小子識相,知道什麽是你不能得罪的……”賈順文態度囂張的言道。


    此言一處,宋清清等人頓時眉頭一皺。


    是楚昭昭在這時出手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蒙瑾手中的銀槍上裹脅的力道極為可怖。


    賈順文哪裏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而當他把這一切告知給賈順文後,賈順文也自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的臉色蒼白,之前的囂張與跋扈砸在這時盡數散去。


    他頓覺一陣頭暈目眩,身子更是在巨大的力道下,應聲栽倒在地。


    他頓時一愣,目光呆滯了幾分。


    他說罷這話,也來不及多想,提起手中的劍欺身向前,攔在了賈順文的跟前,想要替賈順文擋下這一劍。


    褚青霄卻語氣冰冷的打斷了賈順文的話:“我受監天司與武王府的委托,偵辦四日前天懸街荒蕪一案,你若是阻撓,我有權將你羈押、送到王都。”


    這話一出口,一旁跟著的宋清清頓時麵露笑意,她擼起了袖子,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在那時言道:“好勒1


    他的話,這一次依然沒有機會說完,一記耳光,在那時重重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一柄幽冷的劍刃,卻抵在了他的喉嚨。


    這並不是什麽辛密的事情。


    褚青霄卻根本沒有多看他一眼的心思,直接帶著眾人越過他,走入了藥鋪中。


    賈順文自然無法容忍被人這般“汙蔑”,他剛要發怒,可卻也在這時看見了褚青霄身後站著的宋清清等人。


    他們很快從褚青霄的話中,認出了褚青霄的身份。


    眼看著那些白駝峰的弟子都負了傷,雖然他修為不佳,但也看得出,褚青霄一行人的戰力遠在自己一方之上。


    而這還隻是開始,楚昭昭與蒙瑾也在這時接連出手,二人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楚昭昭手中的神劍化作一道流光,在藥鋪四處亂竄,將藥鋪一側的藥櫃擊碎打倒,而蒙瑾則直接將銀槍的槍把插入地麵,用力極大,頓時藥鋪晃蕩,又是數個藥櫃坍塌倒地。


    這藥鋪中一時間可謂是雞飛狗跳,亂成一片,不過十來息的光景,藥櫃就盡數毀壞,滿地狼藉。


    這場麵看得門外的看客們可謂是目瞪口呆。


    他們就是再愚鈍也能明白,這褚青霄哪裏是來查案的,分明是在借機公報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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