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的話,任音離雖然才止住了口中鄙薄的話語,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說的又沒錯。”


    任千秋並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隻是看著薑羿,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小女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太中聽,還望薑副堂主不要介意。”


    薑羿瞥了眼輕蔑地看著自己的任音離,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看她不是心直口快,而是口無遮攔,閣下回去還是應該好好教教孩子怎麽說話才行,否則的話日後恐怕會惹來禍端。”


    “你!”


    任音離沒想到薑羿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由大怒,惡狠狠地瞪著他,正要反唇相譏的時候。


    任千秋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話,然後看著薑羿不悅地說道:


    “哼,我覺得音離的話雖然過了一些,卻也沒什麽不對。難道你真的認為你的禦劍術能夠和我媲美不成?”


    “當然不。”


    薑羿搖了搖頭。


    任千秋見他還算有自知之明,臉色才好看了些。


    任音離見薑羿“主動認輸”,不由輕哼了一聲:


    “算你識相。”


    一旁的青年和陳奇峰卻是眉頭一皺,看著薑羿的眼神有些微妙,心中難免有些失望:難道薑羿的實力真的比不過任千秋,還是說他害怕了。


    頓了頓,薑羿直視著任千秋,然後才正色地說出後半句話:


    “我看你和你的女兒都誤會了,我沒有拿自己和你比過,因為你——還不配。”


    他雖然因為祭練本命法寶的緣故耗費了精血與神念,導致實力有所折損,但還不至於被區區一個神州七絕的名號嚇到。


    任千秋父女兩個一上來就表現出一副輕蔑的姿態,咄咄逼人,薑羿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父女麵子。


    薑羿的話語一出,房間裏的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陳奇峰和朋友周廣成都是心中暗自一驚,沒想到薑羿說話竟然如此不留情麵。


    任千秋原本淡漠的眼中閃動著強烈的怒意,銳利的目光如鋒刃一般直視著薑羿,一字一句沉聲問道:


    “你說什麽?”


    一股淩冽的氣勢從他體內席卷而出,宛如一柄鋒利無匹的神劍高懸在房間上空,釋放出強大的壓迫感,讓房間裏的空氣都產生了凝固,氣氛陡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陳奇峰見此暗叫不好,忙上前一步,打著圓場說道:


    “兩位,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氣。”


    他深知以兩人的實力如果在房間裏打起來,他的會所根本擋不住餘波,立刻就會變成廢墟。


    周廣成也在一旁附和著:


    “是啊,兩位的強大實力世所皆知,都是當代修行界中的佼佼者,沒必要因為一定誤會起衝突。”


    任音離卻是根本不理會兩人,指著薑羿厲聲說道:


    “你有膽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嗎?”


    薑羿將身體向後一靠,倚著座椅靠背,姿態怡然地迎著任千秋殺人的目光,淡淡說道:


    “我不知道是什麽讓你產生了我要和你比的錯覺,但是,我必須說明一下,我真的從沒將你放在心上。”


    任音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父親麵前,薑羿竟然敢說出這麽囂張跋扈的話。她氣急敗壞地說道:


    “混賬,你知不知道說出這種話是要付出代價的。別以為你是龍堂的副堂主就能囂張了,在我眼裏,你副堂主的位置根本不值一提。”


    任千秋也是語氣冰冷地說道:


    “好,很好,我已經很久沒遇到過像你這麽自信的年輕人了。今天倒是要見識一下,你的飛劍到底有多厲害。”


    說著,抬手一抓,手裏就出現了一柄狹長的寶劍,劍身上流轉著淡淡的靈光,一股主宰天地掌控風雲的氣息彌散開來。


    “好,那就如你所願。”


    薑羿也不介意和對方過幾招,看看所謂的神州七絕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


    他說著就要起身,坐在一旁的何藍卻是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神色憂慮地勸說道:


    “你別衝動,不過是一點口角罷了,沒必要動刀動槍的吧。”


    她雖然相信薑羿的實力,卻不願看到他在受傷的情況下和對方動手。


    在她看來,就算薑羿能打贏任千秋,萬一身上的傷勢因此加重,也是得不償失的。


    陳奇峰和周廣成也在一旁勸說:


    “是啊,兩位消消氣。”


    “沒必要動手。”


    任音離卻是沒有罷休的打算,嗤笑了一聲,帶著譏諷的表情對何藍說道:


    “怎麽,知道怕了?”


    何藍沒有理會這個嬌蠻無禮的女孩,隻是靜靜地看著任千秋,冷聲說道:


    “難道你看不來薑羿現在受傷了嗎,你在這個時候和他動手莫非是想乘人之危?”


    任千秋自然看出了薑羿的狀態不對,微微皺眉後,還是收起了手裏的劍,然後看著薑羿說道:


    “任某人還不屑做乘人之危的事。不過今天事不算完,來日你傷勢痊愈後,我會找你的。”


    任音離見父親沒有當場出手,狠狠教訓薑羿一頓,不覺有些失望。瞪了薑羿一眼後,拿出了一張名片扔到桌上,說道:


    “某些人嘴上說得厲害,希望傷愈之後可不要龜縮著不敢出頭。”


    何藍接過名片,淡淡地說道:


    “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聯係你的,然後你們就會知道薑羿是不是名不符實了。”


    “希望如此。”


    任千秋說著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帶著女兒轉身離開了房間。


    臨走之際,任音離還給了薑羿一個“你等死吧”的眼神。


    其實薑羿並不介意現在就和任千秋動手,不過未免何藍擔驚受怕,他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周廣成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不由歉然地看著陳奇峰:


    “抱歉,本來想為你引薦一位高手的,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陳奇峰寬慰道:“這事和你無關。”


    薑羿也站起身對陳奇峰說道:


    “我也該走了。”


    陳奇峰對著一旁的助手招了招手,接過對方手裏的一個木盒,轉而遞給薑羿,然後說道:


    “這是雲霧山靈茶,你收下。”


    接著又提醒了一句:“那個任千秋實力很強,你要是和他交手一定要小心。”


    薑羿輕笑道: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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