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的貓咪。”


    在目送洛憐離開之後,海藍的目光從天空港收了回來,碰巧發現了正蹲在洋傘的陰影下,舔舐著自己爪子的白貓。


    對任何可愛的東西都沒有任何抵抗性是少女的天性。


    海藍也不例外。


    在她向自己的大小姐示意,經過她的大小姐允許之後,海藍蹲下身來替這隻白貓順著毛。


    白貓好像沒有理會到這隻人類的觸摸,反而依舊自顧自的清理著自己的小爪子。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海藍感歎著這隻白貓所擁有的沒有任何瑕疵的毛發之上,散發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觸感。


    在溫度算得上高的海之國,這隻白貓身上環繞的冰冷氣息,讓海藍大為享受。


    “來,伸爪。”


    海藍對於什麽動物都是自來熟的類型,對著那隻白貓伸出了手,希望它的小爪子能搭在自己的手心上麵。


    那隻白貓好像聽明白了海藍的話,如寶石一般的冰藍色瞳孔看了海藍一眼,緩慢的向著海藍走來。


    就在海藍以為自己遇見了一隻通人性的貓咪的時候。


    這隻白貓突然躍上了海藍的肩膀,在海藍驚詫的眼神之下,伸出了她的小爪子,摸了摸海藍的頭。


    “誒……大小姐…我……”


    感覺自己反而被這隻白貓當成小動物一樣看待的海藍,頓時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喵。”白貓搖了搖自己的小尾巴。滿足了這個人類的要求,然後跳下了海藍的肩膀,向著遠處跑去。


    “什麽?”哪位大小姐好像還剛剛回過神來的樣子。


    “我…剛才被那隻貓……”海藍想要形容剛才的情況。但奈何這隻小女仆的言語能力有限,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太好的形容詞。


    隻是在突然之間,大小姐原本失去焦點的眼神,卻突然一凝。


    “海藍,到我身後去。”


    “嗯?”身為人類的海藍,是不會對危險有著天生的預感,至少比起動物來說。但作為女仆,她還是安分的聽從了自己大小姐的命令。


    海藍偷偷的打量著四周,才發現有一個散發著奇怪氣息的身影向著她走來。


    而剛才摸了摸海藍頭的那隻白貓。也跑了幾步,躍入了那個男人的懷中。


    “阿爾,你原來在這裏啊。”


    他的手撫摸著那隻白貓的下巴,海藍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雙手蒼白到有些詭異的程度……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有的雙手。沒有…任何血色可言。


    被莫名的氣息所逼迫的海藍,躲在了自家大小姐的身後。


    而那個男人卻剛剛好走到了她的麵前。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他出於禮貌的道了個歉。


    “下次管好你的貓。”明明是第一次相遇,那隻大小姐本能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她隻在曜日的第一皇女,也就是洛憐的姐姐洛奈身上感覺到過。


    而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卻更加的恐怖…而且更加純粹。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她不想再繼續被這沉重的壓迫感給環繞,所以並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剛剛想要帶自己的女仆離開的時候。


    “奇怪…阿爾平常不會亂跑的,應該…是聞到了魚的味道吧。”


    “!”


    這個男人下意識的自言自語。卻讓海藍的腳步,停止在了哪裏。


    她轉過身來,手中凝結出了冰霜,構成了一柄鋒利的劍刃,對準了那個男人的胸口。


    “你…是誰?!”


    這隻大小姐可不會認為,剛才這句話是那個男人無意識說出來的。


    魚的味道……


    她身為海族這個秘密,除了她的父親和洛憐之外,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甚至一直以來,侍奉於她身邊左右的海藍,也並不知情。


    可這個男人……


    “誰?”那個男人轉過身來看著海藍:“這個問題…應該是用來詢問一個人的身份,而身份,本身隻是一種形式,而我對於你來說,隻是一位抱著貓的路人,對於隨時都會在人群之中擦肩而過,並且一生都不可能再見上第二麵的路人來說,問……你是誰,這個問題,有任何意義嗎?”


    “不會見第二麵?我倒不這麽認為!”


    她可不會天真到,一個知道自己身為海族身份的家夥,是一個所謂的‘路人’


    “為什麽如此肯定,這位小姐。”哪位抱著白貓的男人,帶著讓她感覺到十分不愉快的笑容說。


    “你知道了某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別以為我沒聽出來。”這隻大小姐另一隻手已經隨時準備好釋放束縛他的術式了。


    “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嗎?看起來這位小姐你的理解能力和專注能力遠遠的超乎我的意料,但僅僅是為這一件小小的‘不該知道的事’就打擾我今天下午,帶著我的貓咪去喝下午茶的時間,是否…太過蠻橫了一點?”


    “這是我城市,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放心,等我知道你的身份和意圖,我就可以放你走了。”


    海族這一身份涉及的東西太多,海藍不得不使用這種方式。


    隻是麵前之人,卻沒有任何慌張的意思。


    “這是你的城市…嗎?人類還是一如既往喜歡利用自己的權利,淩駕於他人之上,奴役一切…作為天性而言,無論是哪一個世界的人類都不曾改變,終究,隻是一群被所謂的欲.望給支配的生物,然而…你們這些所謂的欲.望,正是我希望的東西。”


    “你究竟是誰?”大小姐完全可以從他剛才的發言之中,理解他並非是人類這個事實。


    “這是你第二次詢問我的身份,就如剛才所言,身份隻是一種形式,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外衣,隻是我的一生漫長而又枯燥,所擁有的身份數不勝數,不知這位小姐,想要知道我的哪一種身份。”


    我是不是遇見了瘋子?她在內心問著自己,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她感覺到很不妙,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真正的和這個男人戰鬥。


    但看起來能夠交流的樣子。


    “全部……”她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聽這個家夥喋喋不休。


    “是嗎?那麽尊敬的小姐。”他懷中的那隻白貓趴在了他的頭上,讓他空出了雙手做出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世人對我的稱呼有很多,惡魔,屠夫,殺人者,獨裁者,劊子手,恐怖分子,不死之人,以及……吸血鬼…但我最喜歡的一個身份,還是…商人。”


    “商……人?”大小姐略微堅定了一下,麵前這個男人是個瘋子的念頭,手中的冰劍也被收回,畢竟和一個瘋子較勁沒有任何意義。


    “對,一個業績並算不上怎麽樣的落魄商人,我販賣的商品,也非常的稀少,但一定是你感興趣的。”


    “抱歉,我沒有任何興趣。”


    搞半天是傳銷的!


    這隻大小姐立刻泄了氣,果然剛才的話隻是碰巧而已吧?


    自己還刻意的較勁,想想還真是有些笨。


    正打算叫海藍一起回去的時候。


    “絕望並不是最好的治療藥,單純的等待隻會讓你那已經所剩無幾的存在,變得沒有任何意義而已…被世界所漸漸遺忘的痛苦感,很難受不是嗎?”


    他再次將那隻白貓抱回了懷中,輕撫著這隻貓咪柔順的毛發。


    而他的話,卻讓這位大小姐停下了腳步。


    當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卻是這位大小姐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怎麽知道?”


    她喉嚨哽咽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自己身上的病情,真正的原因……


    “理所當然,作為一位商人,如果連顧客需求些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那麽也就太不合格了。”


    “你…究竟是誰!”她身體的周圍已經爆發出了淡淡的冰霜。


    “我想,不需要再次重複身份是否重要的問題…”他猩紅的瞳孔之中泛起的光芒,讓這隻大小姐不寒而栗:“你隻需要做出一個選擇而已…我能讓你剩下的時間充滿意義,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讓你能占有這個世界的一切,而不是僅僅這一座小城市的範圍。”


    “代價…呢?”她可不會這麽簡單的相信這家夥的謊言。


    “我再次對你理解和專注能力感覺到驚歎,對…這是一場交易,交易總會有代價,但就以我而言,這代價微不足道,對你來說…也是能夠輕易的支付…隻是看你願意與否了。”


    “說吧。”


    她就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這裏,會和一個看起來瘋了的家夥,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但就如這家夥所說的一樣,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消失不見,也許這就是她最後的宿命,時間對於她來說沒有意義,更別提浪費這個概念了。


    “我想你會很樂意的接受這個籌碼,我想要的東西不多,你失去的,你渴望的…以及你要奪回來的!這些,全部……在我給予你能掌控一切的力量之下,用名為不擇手段的方式去執行…這,就是我所希望的東西。”


    猩紅色的血液,在悄無聲息之下,侵蝕了周圍的冰霜,漸漸的向著冰霜的主人蔓延。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一次交易,將會很愉快的達成。”他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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