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天時間,淮安發生的一切,鄭勳睿就知道了。


    徐望華、鄭錦宏、馬祝葵、趙單羽、羅昌洛、梁興力和李岩等人來到鄭勳睿的府邸,進入到書房,發現鄭勳睿的臉上帶著舒心的微笑。


    徐望華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應該說他一直嚴密關注南直隸發生的任何事情,南京一直都比較穩定,戶部尚書王鐸很是平穩,絲毫沒有挑事的跡象,淮北的甘學闊也變得老實,沒有亂動的跡象,這不是好情況,畢竟人家不動作,不好找尋到突破口。


    能夠采用的辦法幾乎全部都用上了,洪門錢莊慢慢在籠絡南直隸大部分的士大夫和商賈,鄭凱華和孫進如等人為此忙的不亦樂乎,洪門也在慢慢掌控各地的商賈,等候鄭勳睿的命令,在適當的時候開始推行經營許可證的發放事宜,鄭家軍更是在南京城立足下來,成為各方都關注的一支重要力量。


    但這些事情,節奏不可能很快,而且也隻能夠起到輔助的作用,鄭勳睿真正統領南直隸還是需要從官府下手。


    南直隸的情況並非特別樂觀,鄭勳睿離開淮安之後,淮北的局勢有了一些動蕩,從洪門以及洪門錢莊稟報的事宜之中就能夠看出來,一些士大夫和商賈開始有意無意的對抗洪門,東林書院也派人專門到淮安、鳳陽和揚州等地,積極展開聯係。


    至於說南京,維持了表麵上的穩定,這就是鄭勳睿不可能完全掌控局麵,以南京六部為例子,鄭勳睿完全掌控兵部、禮部、刑部以及工部,但吏部和戶部尚未在完全掌控之中。特別是戶部,管轄南直隸的賦稅,其庫存的白銀沒有放入到洪門錢莊。


    這種情況的長期延續。對於鄭勳睿和鄭家軍來說都是很不利的。


    做事情需要慢慢來,打好基礎。但更需要雷霆一擊。


    如今的形勢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是甘學闊個王鐸等人表麵上老實,徐望華也要找到機會出手,讓鄭勳睿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掌控南直隸,畢竟皇上和朝廷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流寇那邊去了,無暇更多顧及南直隸的事宜。


    想不到這個時候,張溥等人忍不住了,居然跳出來動手了。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大人,張溥、吳昌時和龔鼎孳等人發難,屬下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


    “徐先生,南直隸的事宜,一直都是你和李岩等人關心的,張溥等人跳起來了,機會也就出現了,你就說說該采用什麽辦法來應對。”


    徐望華看了看李岩等人,不慌不忙的開口了。


    “屬下覺得做好兩個方麵的準備,其一是將事情鬧大。讓甘學闊等人無法收拾,最終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這個所謂將事情鬧大。甚至還要影響到南京和南直隸其他的地方,其二是狠狠的打擊張溥等人,讓他們永無出頭之日,借著這個機會,基本鏟除東林黨人在南直隸的力量,屬下希望張溥等人,最好是在暴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動。”


    鄭勳睿點點頭。


    “這個計劃不錯,具體怎麽做有計劃了嗎。”


    “屬下目前想到的是應對淮北之局麵。主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讓漕運徹底癱瘓,朝廷需要三百萬石的漕糧。屬下讓他們一粒漕糧都得不到,第二件事情,讓淮安、鳳陽和揚州等地亂起來,官吏無心做事情,士大夫和商賈對官府有怨言,甚至是鬧事,第三件事情,讓衛漕兵丁無法穩定,甚至聚眾鬧事。”


    鄭勳睿看著徐望華,麵帶笑容開口了。


    “徐先生,你的辦法可夠狠的,要是皇上和朝廷知曉了,豈不是責怪你大逆不道,想要造反啊,當心小命不保啊。”


    鄭勳睿很少開玩笑,但開玩笑就意味著心情很好。


    徐望華的計劃得到了鄭勳睿的肯定,心情也是很好的。


    “屬下跟隨在大人身邊,什麽都不怕,大樹底下好乘涼。”


    徐望華說出來這句話之後,眾人都跟著笑了。


    鄭勳睿很快嚴肅起來了,穿越這麽多年,他基本改變了曆史,但真正的改變曆史,不是目前的狀況,隻能夠說他正在朝著改變曆史的道路上大踏步的前進,一個又一個的挑戰和博弈正在等候,他需要去逐個的戰勝。


    關注流寇事宜,以及大明整體局勢的同時,鄭勳睿也沒有忘記回憶曆史上的事情,在他的記憶之中,崇禎十三年將再次出現大的災荒,此次的災荒不僅僅影響到北方,還會影響到南方,北方是大規模的旱災,而南方則是大規模的水災。


    北方的京畿、山東、河南、山西、陝西等地,因為災荒赤地千裏,百姓挖草根剝樹皮,甚至出現父子相食的局麵,山東的蝗災更是導致千裏無人煙。


    南方則是蘇州、鬆江和湖州等地的水災,因為大雨,導致堤岸垮塌,被淹沒的房屋不計其數,垮塌的房屋也是不計其數,水災導致米價暴漲,一鬥米價格達到了四錢銀子,尋常的百姓根本買不起,沒有了活路。


    出現這樣的局麵,各級的官府不僅沒有想方設法的救濟災民,反而變本加厲的盤剝,導致加入到流寇隊伍之中的人越來越多。


    其實在正月的時候,北方的災情就開始體現出來了,河南、山西、京畿、山東乃至於湖廣等地,出現了規模不等的流民,因為流寇規模的壯大,不少的流民被各地官府當作流寇對待,毫不留情的斬殺。


    至於說說南方的水災,應該是在夏季爆發的。


    按照鄭勳睿的性格,應該是想方設法的救濟百姓的,可穿越這麽多年了,鄭勳睿發現自己的心慢慢變得硬了,他沒有想到去救濟北方的災民,而是想到利用這樣的時刻,壯大自身的力量,打擊朝廷。


    這樣做倒不是說鄭勳睿變得冷血,他完全是從大局出發的,崇禎年間災荒無數,憑著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救濟,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權力,推行以民為本的思想,從根本上改變各級官府的態度,讓官府將百姓的溫飽放在第一位,這才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徐先生的辦法不錯,不過實施的時候,需要仔細考慮,我有兩個建議。”


    “其一,讓馬士英、粟建成、吳偉業、顧夢麟和陳子龍等人辭官,甘學闊不是想著讓他們辭官嗎,那這次就遂了其心願,需要告訴馬士英等人,此次辭官,意味著什麽事情都不做了,洪門同時停止給淮安府和山陰縣的銀兩補助,就讓張溥等人去打理。”


    “其二,要求洪明成加強洪門的力量,將關注點重點投入到淮北各地,短時間局勢的變化,必定有一些士大夫和商賈三心二意,告訴洪明成,對於那些冒頭的士大夫和商賈,首先勸誡,若還有人不聽招呼,那就毫不留情的予以打擊,必要的時候,可以讓鄭家軍暗地裏出手,錦宏,你給洪欣貴說說,這段時間協助洪門溫控淮北的局勢。”


    鄭勳睿的建議,無異於釜底抽薪,讓漕運總督甘學闊陷入到絕境之中。


    漕船為洪門掌控,沒有鄭勳睿的命令,漕船基本不會動,征收漕糧的事宜,依靠的是淮北各級的官府,盡管張采和楊彝分別出任了鳳陽府知府和揚州府知府,但這兩地的官吏,因為收入的大幅度下降,早就不愛做事情了,這就必然影響到漕糧的征收。


    甘學闊盡管出任漕運總督近半年的時間,根本撼不動洪門,洪門背後有駐紮在淮安的鄭家軍支持,甘學闊肯定是清楚這一點的。


    甘學闊更是動不了各級的官府,各級的官府與洪門的關係密切,已經是共存共榮,就算是鳳陽府和揚州府也不例外,官吏依舊與洪門的聯係緊密,甘學闊動不了洪門,就動不了各級的官府。


    這些情況,張溥等人根本不了解,就貿然的動手,這豈不是找死。


    眾人散去,徐望華、鄭錦宏和李岩三人留下來了。


    “徐先生,錦宏,李岩,我們一旦動作,就要保證取得絕對的勝利,調查署對張溥、楊彝、張采、龔鼎孳和吳昌時五人也進行了分析,這五人並非是鐵板一塊,這裏麵的吳昌時,與其他四人有所不同,吳昌時此人深沉陰險,做事情更多考慮自身的利益,也更加的務實,可以為我們所利用,張溥已經給朝廷寫去奏折,想著大動幹戈,那我們也不能夠僅僅從淮北乃至於南直隸來下功夫,我們還要關注京城的局勢。”


    “我已經給周延儒大人寫去了信函,相信周大人看到了信函之後,知道該如何做,應對目前的局勢,我們不要一味采取打壓的態勢,又打又拉才是我們應該做的,皇上每次處理事宜,都采用這等的辦法,我們也要采用,這樣能夠事半功倍。”


    “此次的博弈,由徐先生負責,需要動用任何的力量,徐先生可以直接做出決定,李岩,你跟隨在徐先生的身邊,要多多學習,更要提出來切實可行的建議和意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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