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火器作坊的公公,要是細算起來,也就是酒醋麵局術臂入使的品級吧!”


    在新兵練營的邊上,也已經用木頭建起了質量不錯的房屋,供王通居住和暫時辦理公務。


    結束了練營的考核賞罰,王通和蔡楠來到了這裏,五月的天氣已經頗為暖和,木屋門窗全都敞開,掛著的薄紗簾布被吹的飄動。


    帶著些腥味的風吹進屋中,讓人感覺到十分的舒服,這時代的天津衛城池距離海邊很近,站在東門那邊就能看到海麵。


    王通坐在座位上神情頗為放鬆,笑著問有些不安的蔡楠,現在是沒有蔡楠的座位,他躬身點了下頭,開口回答說道:


    “魯公公資格老,世宗皇帝那時候大造火器,工部造的,十支裏麵八支不能用,南北的兵丁都不願意要,那些日子,兵部的官整日價去工部打架,六年前禦馬監、禦用監和工部在北直隸各處開火器作坊,其他幾處和往日沒有區別,倒是這魯公公管的天津作坊做的火器,能有四成的好貨,也算第一等的功勞,給管事的馮公公長了麵子,要不然他一個,中年自淨入宮的,哪有管事的差事做,又怎麽能做到今天。”


    這就和絕大部分的舉人一輩子未必能做到知府一樣,不是內書房出身的宦官,這輩子也做不上什麽管事主事的位置。


    不過這魯公公看來有人賞識,這腰杆也硬實許多,對於蔡楠這種新近敗落,從前沒有打過什麽交道的到黴人,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王通聽了這個,抬手說道:


    “你先坐下喝口茶,等下再做計較”。


    蔡楠卻不敢坐,這差事辦的這樣,也遊孕顏麵無光,心中也奇怪,這位小大人辦事從不拖泥帶水,怎麽還在這簡陋的木屋中悠哉起來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蔡楠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馬蹄聲在屋外止住,外麵有人揚聲通報道:


    “大人,喬大帶來了。”


    王通準許,一個粗手大腳的四十多歲漢子走進屋來,一進門先跪下見禮,正是王通手下鐵匠作坊的工頭喬大。


    “讓你去問的那些事可有什麽眉目?。


    “回老爺的話,目前在咱們作坊做事的那些師傅都說造不了,這兩天小的和他們也去各處問了,能做這個的師傅,全都在火器作坊那邊拿著工錢,日子也好過,不願意向外走的


    王通點點頭,轉頭對蔡楠笑著說道:


    “看來靠咱們自己還是不成,等下你回城和我去拿那個片子遞過去,喬大你也回去吧,繼續打聽這樁事


    等幾個人都出去,譚將和張世強等心腹人走進來,譚將猶豫著說道:


    “老爺,錦衣衛一千戶不過千人,兵器也就是刀槍火鏡,因為錦衣親軍的作用不過是鎮壓地方,監視官府。老爺您現在去作坊問訊這火炮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盯上。恐怕要犯忌諱啊!”


    馬三標在那裏擦拭著腰刀,對議論的內容漫不在意,張世強臉上卻有驚愕的神情,李虎頭瞪大了眼睛,滿臉不相信的樣子。


    王通沉聲說道:


    “就天津城內城外這些雜碎,對付他們還用大炮,咱們新兵練營的人馬現在就不怕他們,這大炮另有用處,沒有這利器,什麽也做不了!”


    聽到王通說的這般斬釘截鐵,其他人也不敢相勸,但臉上都有疑惑的神色,王通在那裏陷入了沉思之中。


    操練場上的練又是開始,響亮的口號傳入了屋中,馬三標和李虎頭都有些坐不住,對視一眼,網要向外走,王通卻突然開口吩咐道:


    “找幾個人去路上侯著,京師那邊的信使一到,立刻送到我手中來


    ”,


    天津衛城不光是卑運到京師之前的周轉,早在弘治年間,天津通往薊鎮,通往北直隸西邊的幾條河道就已經疏俊通航。


    朝廷把火器製造的字坊放在這邊,也是考慮到了交通便利,鐵料、煤炭的輸入,製造出來的兵器向薊鎮、京師、宣府甚至是遼鎮的輸送,都可以通過水路和海路來轉運。


    同樣的,這官坊供應北地幾大邊鎮和重地的火器,鐵、蝶以及各項材料的花費,人工雇傭,車船運輸,方方麵麵花費都是巨大,每年朝廷大筆的銀子戈撥進來,讓這天津火器作坊監管的差事成了肥差。


    ,可


    天高皇帝遠無人管,大批錢物流動油水大,能在這個位置上也是幾輩子吃穿不盡,爽利的很。


    這魯公公做事也和其他處撕破臉死命撈錢的宦官不同,他管的作坊做出來的東西還有五成是可用的。


    盡管五成可用,但在各個軍鎮、營頭中,已經得到了最高的評價,畢竟工部做山品人器能用的連成都不到,而其他官官監管作坊做出,也就是三成。


    加上魯公公書讀的少,對上下打點卻是無師自通,明白的很,該送給上麵各位祖宗的銀子,從來沒有少過一分,比常例反到要多出一成,這一來二去的,魯公公在天津火器作坊這位置上做的穩當長久,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


    說話管用未必就事事順心,大好天氣的,魯公公正在自己的官署中大發脾氣,這麽多年養尊處優,他老人家也沒像宮中宦官那般細皮嫩肉白白淨淨,反到是個黑大漢的模樣,若不是沒有一根胡須,恐怕會被人以為是在運河上跑船的。


    下麵聽差的小宦官,作坊中的工頭,都在作坊官署正堂中,人人低頭站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你們這些殺才,宣府那邊五千隻三眼統催得那麽急,才做完了多少,今日就停工了,莫非等禦馬監的監管下來,殺幾個腦袋才肯做嗎!”


    眾人的頭又低了不少,誰也不敢言語。看到這摸樣,魯公公更氣,指著最靠前麵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大喝道:


    “範大嘴,你不是平日裏最能說嗎,這時候怎麽啞巴了,你來說,你來給咱家個說法!?”


    被他喊到的那“範大嘴。為難的抬叔頭,看了看身邊的幾人,或許感覺到他眼神看來,那些人更縮了縮,“範大嘴”心裏大罵,卻隻得低聲說道:


    “魯公公,這個咱們這邊的三個番鬼工匠,前日不是來找您老人”


    “當初招進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每月二十五兩銀子嗎,這樣的價錢,咱們大明就連內閣大學士的俸祿都趕不上,他們還想要什麽再說,咱家怎麽不知道這樁事!?”


    那範大嘴的聲音小了技低聲說道:


    “當日公公和監糧的萬公公那邊吃酒,回來就睡了,小的們也是想”


    正說話間,裏麵一物猛地飛來,下意識一躲,臉上已經挨了下卻是個毛筆被丟了過來,魯公公大力的拍著桌子,怒罵道:


    “要加多少!?”


    “每年二千四百兩,年節還要有單獨的紅包銀子,這個數目太大,小的們不敢答應,誰想著這幾個不知禮節的番鬼居然煽動那些匠戶停了工,還說什麽,沒他們看著,咱們作坊造不出合格的尖器。”


    數目一說,那魯公公眼裏好似能噴出火來,站起大吼道:


    “二千四百兩,三個人就是七千二百兩,的家一年才!”


    話說了一半就自覺地停住,好懸說出自家一年能撈的數目,也是有個門房打扮的人快步的跑進來。


    這門房看了滿堂上噤若寒蟬、神色古怪的人,連忙陪個笑臉,到了魯公公的跟前,低聲說了幾句,喘著粗氣的魯公公又是瞪起眼來,怒喝道:


    “咱家不見,混到這般地步的殺才,還來求咱家幫忙,護著他那賊不是從咱們作坊挖去了十幾個人嗎,讓他們自己做,他在宮裏當差這麽多年,錦衣衛什麽時候要用大炮,真是腦子壞掉,快打發了!”


    嗬斥幾句,門房又是跑了出去,魯公公被這件事引開注意力,火氣去了些,冷聲問道:


    “真以為離了他們咱們開不了爐子,老石,你安排那些伶俐學徒,這二年可學出東西來了嗎?”


    下麵一個人幹笑著說道:


    “回公公話,那幾個番鬼心眼多的很,也不知道他們藏了什麽手藝,不過他們能做的,咱們也能做


    正說話,網跑出去的門房又是跑了回來,魯公公眉毛一豎,網要發怒,那門房連忙上前又是低聲說了幾句,這魯公公的怒容立刻變成了驚愕,盯著門房低聲問道:


    ,可


    “你可著清了,是張誠張公公的帖子?”


    門房用力的點點頭,魯公公猛地坐回到座位上,愣了會又是站起,咬著牙說道:


    “範大嘴你去回話,就說朝廷拍下的火器製造貨單太多,這邊忙的不可開交,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幫忙,不過既然是張公公的招呼,那咬牙抽三個懂行的師傅,人一會就送過去,你先去傳話!”


    範大嘴出門,魯公公又冷聲說道:


    “老石你現在就去調護兵,把那三個貪財的番鬼抓起來,扒光了送出去,然後告訴其他的匠戶勞力們開爐上工,誰不去就抓出去砍了!!”


    下午有急事,晚飯沒吃急忙趕出這第二更,感謝大家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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