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通年下的各個人年都被安排了出去,就連馬婆子都在吼懺曰丫鬟仆婦做飯忙碌,府內不少人都是打了幾個時辰,然後忙了幾個時辰,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也隻有現在能吃飯。


    張世強外麵忙碌完又是回到客廳,看到王通正拿著塊濕布擦拭腰刀和斧頭,還沒等張世強勸他休息,王通又是開口說道:


    “帶潘明來。”


    ”,


    船頭香的把頭三三兩兩的關在牢房之中,所以潘明被單獨關在一處也沒有什麽人注意,錦衣衛和清軍廳的衙役輪番帶人出去拷打詢問,大家事先得了吩咐,自然沒有人去碰潘明。可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他也是聽的戰戰兢兢。


    白日裏王通這一邊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不過潘明心中依舊是忐忑。他到底從前是官宦的世家子。大概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船頭香鬧的這麽大,城內又有趁火打劫的人,天津衛城等於是徹底的亂了一天,今日雖然過去,可朝廷上。王通的上司還不知道怎麽怪罪下來,這一關過去了,才算是徹底了結。


    聽說那王通手段通天,看他事事料中的手段,或許早有預備。


    不多時,卻有幾名兵卒來到潘明的牢房前。打開門把人帶了出去。潘明手腳上都有鐐銷,兵卒等於是把人提了起來。


    走在牢房的過道中,邊上的監房中有那把頭有氣無力的說道:“老潘,有什麽話就說了吧。船頭香也不是咱們親爹親娘,給了這點銀子,弄下殺身的禍患


    這有氣無力的勸說之中,還夾雜著痛苦的呻吟,潘明不敢接話,心中卻是慶韋,還好自己見機的快,要不然這嚴刑酷法,怎麽受得了。


    他身前有個中年人,看著應該是府內管事的頭目,聽身邊的兵卒都是張大人張大人的叫著,也不知道是那位。


    進入王通的正廳前,這張大人低聲說了句:


    “鐐鈣不能解,先忍幾日吧!!”


    潘明現在那還敢管什麽難受好受。聽了之後就是垂頭,夜色已經黑下。看著丫鬟們端著飯菜急忙的走進正廳。


    進了屋子。關上門。其他人都被打發了出去,王通已經把刀擦拭幹淨。正在細細的擦那個斧頭。


    濕布隨手丟在地上,幾乎變成了紫黑的眼色,跪在那裏的潘明看著這個,隻覺得眼睛和頭皮都在一跳一跳的,白日裏就是這個年紀不大的千戶談笑間殺人斬人,鮮血四濺。


    突然間,潘明覺得所有忐忑都消失不見,他覺得自己實際上幸運無比,如果不是來告密的話,那剛才被嚴刑拷打的就是他,沒準王通擦拭的刀斧上就有他的血跡。


    王通沒注意到潘明的心裏變化,隻是擦完了耳斧,隨手放在一邊,開口問道:


    “今日的事情多虧了你!”


    “小的身在賊窟之中已然罪該萬死,能為大人做些事,是小人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在船頭香這麽多年,奉承拍馬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見漲,隨口就來。王通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若不來,本官就在前日率兵在城外搜捕了,你的消息到是讓本官省了些力氣,該露頭的都露頭,一並鏟除,倒也是方便。”


    潘明在地上磕了個頭,也不敢繼續說話,王通端起杯熱茶喝了口,笑著悠然道:


    “潘明你是武強縣的童生吧,你朵掉自己的手指嚇住了肉鋪,在船頭香沒什麽根基關係卻能做到個把頭,這集要關頭敢來告密,嗬嗬,船頭香近百個把頭,就隻有你上門了,本官真不明白,一邊是賊,一邊是官。他們腦袋壞掉了,居然信賊不信官?”


    王通聲音提高了些,潘明磕了頭連忙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從前船頭香曾經在城內圍攻過官署,事後那位大人致仕返鄉


    王通擺擺手,把話題轉了回來,開口繼續說道:


    “不提那個”潘明你倒是個有決斷的人。看你走街串巷的煽動。口才也是了得,倒真是個人才,怎麽樣,願意不願意給本官做事!?”


    聲音不大,聽到了這個”潘明先是愣住,隨即臉漲紅了起來,頭磕的碰碰作響,帶著哭腔的大聲說道:


    “老爺的恩德。老爺的大恩大德小的做牛做馬小的粉身碎骨也難報答,老爺說一句話,水裏火裏都去得,”


    王通滿意的點點頭,這潘明在這樣的情況下腦子還這麽清楚,知道迅速的把“大人”的稱呼變成“老爺”倒還真是個,可用的人才。


    “今天進城鬧的船頭香和跟著起哄折腳…。差不多有七千人,算卜他們的家眷萬把人也是有了。“牧過是腦子不清楚,也不是什麽死罪,可放出去,保不齊什麽時候又被有心人煽動,何況鬧騰的這麽厲害,不罰是不行的。”


    王通的語速變慢,這個想法卻是方才成型,他要慢慢理順才能表達


    :


    “船頭香要留著,隻不過名字要改改,六千多名青壯的隊伍,沒個。架構管理也是不成,頭目人手,潘明你自己選,名單報上來本官看一遍。


    潘明在那裏隻是不住的磕頭,無論怎麽著,已經有一樁富貴在前麵等著了,王通自顧自的說道:


    “人本官要用五年,海河兩岸要修,將來海邊也要修,城內城外更是有不少的工程,都要這些人去幹,幹活的時候,碼頭上的裝卸也離不開他們,怎麽安排調配,這是你的事情,本官這邊隻給你出個飯錢,碼頭裝卸的利錢也交給你,怎麽用五年,你琢磨吧!!”


    “老爺這麽大的恩德,他們做了千刀萬剮的罪過卻得了這麽輕的懲治,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定然會為老爺死命效力。”


    死命效力雲雲自然是假的,這等於是讓這些香眾做五年的奴隸。香眾們也是驕橫慣了的一批人,肯定會有衝突。


    不過潘明腦袋在下麵已經轉了不少圈,說完那句奉承話,磕頭說道:


    “老爺吩咐了小的一定忠心去做,可為了把這樁差事做的妥帖。小的還要和大老爺求幾件事。”


    滿口答應,細細推敲,這倒是一個職場精英的手段,越是這般,王通就覺得這人做事還算是可靠,比較有譜。笑著點頭應允,潘明這才又


    :


    “一來是這利錢小的要用在香眾們身上,那些光棍漢還好,有家眷的要這筆錢養家,有了這個他們心思才能安定,第二件事,能否在可靠的香眾中選個五百名拿工錢的。由老爺的人統屬小的到時候能用,畢竟六千多人,倉促出事小的也好就近找人彈壓。”


    如今這等亂民的身份,還要組織自家的武裝,的確是敏感的話題,所以這潘明說讓王通的人統領。


    王通點點頭,這潘明所想的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這船頭香幾千青壯,也是極好的兵源,而且內部選拔。用香眾來鎮壓香眾,把他們分化瓦解,效果肯定會很好。


    突然間,王通想到一個詞“挑動群眾鬥群眾”這個在那一世也頗為陌生的詞語放在這裏合適之極。


    想到這個”王通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下麵跪著的潘明豈不是狗腿子,自己又是什麽,大地主還是惡霸,真是好笑。


    翻過來一想卻也沒什麽笑的,貌似實情就是如此。


    “好好做,明日就要帶香眾們出城,你就去做吧,做成了自然有你的好處,先在千戶要做個校尉吧!”


    錦衣衛最底層的兵卒就被叫做校尉,可這是實打實的官家身份,是可以到處光明正大耀武揚威的官家差人。


    潘明愣怔在那裏,連磕頭道謝都是忘了,從家裏逃出來,又在船頭香廝混,自己冒了一次險,居然就有了官身,想想從小到大的甜酸苦辣。不自覺的流下淚來。


    王通這才拿起邊上茶幾的一塊餅。說了半天,剛剛熱好的飯菜又涼了。忍不住苦笑一聲,那邊潘明總算是反應過來,淚流滿麵的在那裏磕頭如搗蒜。


    ,。


    天津衛城北邊十裏的運河上,有幾艘船正靠在岸邊,岸邊卻有幾十匹馬在那裏停靠,四周散落著不少人,都在那裏放哨值守的模樣。


    來往的船隻也都見怪不怪的。這十有**是什麽富貴人物,不光是坐船,岸上還有護衛侍從。


    船停的頗為怪異,等於是幾艘船圍住了一艘,最中間的那艘船雖然蓋著烏篷,外麵看著平常,可裏麵分明是大富之家的布置,堂皇的很。


    此時深夜,船艙中宮燈明亮。有如白晝,檀木家具,精瓷用具,玉器擺設,都是美輪美奐。


    坐在正中的通海貨棧大東家柴福林卻麵色陰沉,不發一言,邊上一名家丁打扮的漢子沉聲說道:


    “三爺,二爺那邊說讓您快些回去,別顧著這邊的事情了,免得有什麽別的牽扯小的網從城內得了消息。亂子都被鎮住,船頭香在城內藏的人都被洗了個幹淨,這邊也完了,走吧!”


    柴福林歎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說道:


    “還要給海上的朋友們安排下,然後再走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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