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的射擊,也就談不上什麽準頭,可三排槍打過,把繩索什麽甩到船上,準備跳幫爬船的海盜被打死一片。


    甲板上非死即傷,本來叫囂鼓勁,現在下麵卻冷清了許多,可火鏑,畢竟不能完全垂直向下打,還是有死角存在。


    那些抓住繩子的海盜,聽著身後的同伴慘叫哭喊,心中膽寒,可知道這麽掛著早晚要掉到海裏,回到自家船上搞不好又是被打死,唯一的途徑就是向上爬,爬上對方的大船,還有一拚。


    對麵三排火統打完,也安靜了下去,殘存的幾十個海盜咬著兵刃手腳並冉的向上爬。


    在海上做慣了這個勾當,攀爬繩索都十分的敏捷矯健,也就是一會的功夫就爬了上去,手扮住船舷直接上翻。


    才露出上半身,卻看到正有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兵刃掉到甲板上。


    嘭嘭又是連續大響,幾個露出半邊身子的海盜,身上開了幾個血洞直接仰天翻到,掉了下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咱們投降,咱們投降!!”


    打到這個地步,活著的海盜們消去了心中最後一絲僥幸,絕望的在下麵大喊起來。


    這時候,王通和親兵隊伍才拿著兵器走到船舷前,準備迎接肉搏,聽到這話,都是相視而笑,湯山手中提著一把厚背砍刀,得了王通允許,上前一步吆喝說道:


    “飛抓、飛鉤不要動,人都退回甲板上去,抱頭跪在那裏!”


    聽到下麵一陣舌掬,有人在船頭那邊的船舷望過豐,能看到海盜們都從繩索上下來,丟下武器跪在甲板上。


    王通左右看看,吩咐說道:


    “露出兩門炮來對著船,派人下去抓人抓船。”


    他帶著人又去船尾船頭看了看其餘兩艘船,略一沉吟,又是下令說道:


    “其餘兩艘船不管能不能動,都拖回灣裏,海盜們除了海中的死屍之外,都放在船上帶回,海中飄著的,小艇過去驗明死活!!”


    湯山聽到連忙跑過去傳令,一邊打出信號,一邊放下小艇過去,天津衛的兵丁抓俘虜可是精熟,那艘投降的船上死人丟在一邊,活人直接捆了丟在艙底。


    另外兩邊也都是在緊張的忙綠,其餘兩艘船反倒是麻煩,被密集的炮擊之後,桅杆被打斷,隻能是用繩索掛在船上,拖拽才可以。


    現在的船上,雖然在忙碌,不過卻比方才少了許多緊張氣氛,海戰肅殺,人人都是繃緊,現在壓倒性的大勝,自然輕鬆。


    王通自知對海上船上的東西並不太懂,他也不去插言打亂,隻是走到船舷邊看著手下兵馬在那裏收尾。


    “湯山,三艘船裏菲動的就這一艘了吧!”


    斷了桅杆,等於是斷了腿,自然動不了,王通問出這個問題,湯山卻不敢怠慢,幾艘船隔的很遠,想要看清楚還真是吃力,他船頭船尾跑了一通,回來稟報說道:


    “也就是這艘船能動了,後麵那兩艘船想要開動,恐怕要把船上的桅杆捆起,這個太花功夫,而且經不起風,這艘倒是沒什麽問題,帆上不過被火統打集了些孔洞,一樣的操作!”


    王通又是看了眼下麵,搖搖頭說道:


    “方才火統差不多把這船上的賊人洗了一遍,這船還能開的動嗎?”


    聽到王通這話,湯山卻笑了,笑出聲又覺得頗為失禮,咳嗽兩聲說道:


    “大人,這卻不妨事,就算是梁道成那樣的大廣船,十一個人也就足夠操縱,這艘船調咱們這次來的人就可以了。”


    王通笑著點點頭,廣船航速快,需要操控的人數少,西洋船在順風的條件下可以跑的更快,但對手帆纜的操控需要人數眾多,這個道理,王通原來也聽人講過,這一路上卻始終在佛朗機船上,所以疏忽了。


    將屍首和受傷的賊人撈起,拖著那兩艘破船一起回到了先前停泊的荒灘處,這邊還有一次麻煩,要把卸在這裏的補給什麽的再裝到船上。


    為了讓那兩艘做誘餌的廣船有足夠的速度,他們裝著的軍需補給都是卸下,現在又要重新裝船。


    火炮轟擊、火鏑輪射,海盜們死傷慘重,不過活下來的也有百餘名,都被帶到了岸上,都是捆紮好了跪在那裏。


    王通走到他們跟前,左右瞥了眼,開口問道:


    “你們是海猴子的屬下嗎?”


    跪在那裏的海盜們眼中都有憤恨之意,彼此看看卻不言語,王通笑著搖搖頭,開口下令道:


    “右側一半,殺頭!”


    海盜們沒想到突然就要殺人,立刻大嘩,可他們身上被捆的結結實實,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甚至連動動都很難。


    明明是佛朗機的大船,可下來的卻是漢人模樣的兵卒,而且強悍精良,命令一下,沉默著的士兵們拿著刀劍走到跟前,手起刀落。


    五十幾個人殺起來容易的很,不多時就是做完,來來回回搬運補給忙碌的佛朗機水手船員還有廣船上的水手,有幾個走路都顫抖起來。


    海盜們在海上見慣了血腥,可看著自己的同伴在身邊就這麽死掉,他們首級就在自己身邊,血跡已經沾上了自己的衣服。


    想想自己也要是這樣的下場,各個心中顫栗,開始那一點硬氣都是蕩然無存,王通又是開口問道:


    “你們是海猴子的屬下嗎?”


    海盜們這次麵麵相覷,有些遲疑,王通手朝著麵前海盜俘虜的隊列中間虛劈了下,開口說道:


    “左側一半,殺頭!!”


    士兵們拿著還在滴血的刀斧又是走過來,兩句話,百餘人就要被他殺了四分之三,海盜們瞬時就崩潰了,有十幾個人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


    “大老爺,小的們不是海猴子的人,小的們不是海猴子的人!!”


    王通點點頭,卻回頭問道:


    “先喊出來的這些人你們可記住了?”


    譚將等人都是點頭,王通又是開口說道:


    “把先答話的十幾個人留下來,其餘的都殺掉,對這些雜碎,沒必要留下耗費糧食!”


    譚將等人點頭答應,現場又是慘叫哭喊和大罵,不過很快安靜了下來。


    被嚇破了膽的殘存俘虜,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不是海猴子的手下,現在共有三夥人聚在仁川港這一邊。


    海猴子因為是三水王的手下頭目,又有六百餘廝殺漢,七條大船,是這邊最大的一夥,其他兩夥加起來有八百人左右,奈何一群人是遼鎮漢民和高麗人為主,另一幫人則是山東海盜和僂寇合夥,彼此素來不和睦,三家彼此敵對,但還算相安無事,因為火並起來,敗的固然被滅,勝的也要傷了元氣,大家這麽彼此牽製著。


    這些勢力,在海上的大股海盜麵前,真算不得什麽,可高麗貧苦,仁川這邊油水實在是不大。


    他們這三家在這裏吃還算寬裕,再來一夥恐怕就不夠分了,所以也沒人過來強占,他們在這裏做個土霸王,倒也活的自在。


    原本這片海域有什麽值得下手的目標,照例都是海猴子那夥人先動手,可前段日子,海猴子在海上做了一票大的生意,現在正在仁川那邊快活,也就懶得出海,這次過來追擊的則是遼鎮漢民和高麗人為主的那一夥。


    所謂那一大票的生意,自然就是梁道成損失的那幾艘船了,這裏麵還有點別的文章,高麗的權貴們收購這些貨物,在海商手裏買是買.在海盜們手裏買也是買,他們左右不在乎,在海盜手裏買還能便宜些。


    “現在仁川那邊有多少海盜,有多少高麗的兵丁?”


    王通這一個問題,下麵立刻是搶著回答,七嘴八舌的喊起來,唯恐說晚了再被砍掉了腦袋。


    那兩夥都在仁川那邊休整,差不多是千把人,高麗在那裏駐紮著一千二百兵,畢竟是高麗都城的海上門戶,多少要布置防衛。


    “你們想活命嗎?”


    王通笑著又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這次下麵沒有遲疑,磕頭下來七嘴八舌的喊道:


    “小的們想活傘!!小的們想活命!!!”


    高麗武備鬆弛,仁川港這邊值哨的居然是海盜,不過仁川這等地方,連海盜不願意光顧,值守的人也實在是心不在焉。


    幾個人在簡陋碼頭的窩棚中上眼皮碰下眼皮打盹,卻有人聽著外麵有船破浪的動靜,海上人對這等聲音都敏感異常,幾個人立刻跳了起來。


    “那路的!!”


    拿著風燈,站在碼頭上扯著嗓子大喊道,沒有回答或者回答錯誤,這邊就要示警了,那邊頓了頓,已經喊了回來:


    “定遼誠出身的金老大,嚎什麽嚎,你們家船晚回來,哪次不是大搖大擺的進去!”


    說話間,能看到海中船頭有人舉著火把左晃幾下,右晃幾下,聽到報出名號,又看到這火把的信號,眾人立刻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理會都不理會,直接回棚子裏麵繼續打盹。


    船靠岸,腳步聲在碼頭上響起…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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