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癡情的公孫賀蘭


    柳氏莊園內外,今天來了很多人。


    從中午時分開始,不管是明裏,還是暗裏,竟有近十波左右。


    房遺愛,封小乙,程處默,李紀和,還有一些不願出麵的其他幾波,對於這些人,柳一條的態度是,明地裏的熱烈歡迎,暗地裏的也不加阻撓和幹涉,不管怎麽說,這些人冒雨前來,對他們柳府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現在,柳一條反而希望那侯君集那老頭兒,會傻啦吧嘰地往他這裏來報仇了,早一些將他拿住了,才不會有太多的後患,不然,以後整日都要提心吊膽的,不好過。


    讓柳無塵給府上來的這幾位小將軍,公子還有他們帶來的那些兵士家丁,都安排好房間,準備好飯菜,過門都是客,人家大老遠地跑來了,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在柳一條看來,這四個人中,隻有封小乙與李紀和是有上命公務在身,捉拿朝庭欽犯,順便地再確保一下柳一條一家人的安全,很不錯。


    而程處默這廝來此,純粹就是為了私人的恩怨,不願就此放過侯君集,他是來報仇的,這一點,從他帶來的那些弓箭手就可以看得出來。


    至於房遺愛,來這裏說是為了給柳一條報信兒,不過看他的樣子,也是看熱鬧的心思居多,柳一條不信,憑著房玄齡的本事,他會看不出那侯君集會不會來此。


    不過,不管他們來的目的如何,柳一條都不甚在意,四個人中,除了房遺愛這個半文半武的假書生外,其他的都是正經八百的武將,所以,柳一條便把他們交給了公孫賀蘭這小子來招待。


    都是熟人兒,在長安城的時候,也沒少見過麵,打過架,所以幾個人很快便聊到了一處,酒足飯飽之後,都圍在一起,商量起要怎麽布置陷井暗哨,埋伏侯君集的事情來。


    這種事情,柳一條不感興趣,以不懂和家事繁忙為由,概不參與,一有空他就湊到楚楚的身邊,陪老婆去了。


    老丈人一家,昨天就已被馬成給接入府中,連日的大雨,小辛莊的整個莊子裏,溝滿,井滿,渾濁且帶有一絲異味的雨水都已漫到了一些低窪的莊院,不巧的是,他們老張家,就正處在這些低窪之處。


    所以,當馬成趕著馬車來接他們時,張卟亮略思量了一下,便同意了下來,把家裏的糧食和衣櫃都整理一下,便領著家人,一路趕到了古田村的柳宅。


    柳宅的地勢高聳,可以說是附近幾個村落之中,地勢最高的一片土地,根本不必擔心會有雨水能漫過這裏,在這種天氣裏,呆在這裏,最安全不過。


    今天已經是大雨的第四天,雨水依舊,村子附近的那些小溝小河都已冒到了岸邊,聽說就連涇河和渭河的水也都已快滿了大半,若是再下幾天,河水必然會泛濫開來,各地的村民,都開始慌亂起來,有的地方,甚已出現了大規模的遷移,把糧食,家具,都搬運到了山崗之類的高處,以避水患。


    昨天中午時,三原縣裏麵的公孫縣丞,向他轄下各個村,裏,都下達了一個抗災防疫的公文,由各村各裏的村正,裏正,挨家挨戶地通知告訴,喝開水,撒石灰,吃大蒜,有病的話一定要及時上報。


    其他的都還好說,石灰,大蒜,縣裏在各村,各裏,都設有專門的買賣地點,不過這開水,卻是有些難度。


    天氣潮濕,大雨滂沱,各家戶裏貯存的幹柴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半月,這才四天的工夫,就已經有一些家戶都快燒不上火了,開不了飯了。這樣的情況,還上哪裏去弄開水?


    這個,怕也就是災區疫情難控的根本原因吧,公孫瀚南感覺有些頭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柴,沒有火,就是想喝,卻也是找之不來。


    “夫君可還是在為眼下的災情擔憂?”侍候著公孫瀚南將官服脫下,南宮紫燕輕聲地向她的夫君問道。


    “是啊,眼看著這雨水越積越多,這災情也日漸嚴重,為夫擔心,這三原,也會再像當年的烏傷一般,會有疫情泛濫。”輕身在床榻上坐下,公孫瀚南看了南宮紫燕一眼,道:“雖然為夫手裏有柳賢弟給出的防疫之方,可是我這心裏卻總是也踏實不下來。”


    “柳賢弟是神醫,他的方子定能幫著夫君度過難關,夫君不必太過擔憂。”把官服疊好,輕放於一旁的衣櫃之上,南宮紫燕走到公孫瀚南的身邊,輕聲勸慰道:“再說這大雨雖然嚴重,但是隻要洪災不來,三原便不會有太大的災害,夫君隻要盡了心力就好。”


    “嗯,娘子說得是,”公孫瀚南輕點了點頭,彎身把靴子脫下,便翻身到了床榻之上,公務上的事情,他不想讓媳婦兒為他擔心。


    “今天下午,夫君走後,二叔來過一趟,送來了一些日常的用品,見夫君不在,跟妾身嘮了一會兒家常,便又走了,幾年不見二叔,二叔又老了許多,頭發都快白了一半兒。”掀開被子,南宮紫燕也輕身鑽了進來,翻了個身,麵對著公孫瀚南說道:“以前離得遠,沒有辦法,現在近了,有時間的話,咱們也多去二叔的府上去坐坐,多陪陪他老人家。”


    “等過完這段兒時間吧,”公孫瀚南感覺眼皮有些沉重,打了哈欠,輕聲向南宮紫燕說道:“等這次水災過了,有了閑暇,咱們再去給二叔,二嬸兒請安,嗯,還有小蘭兒那小子,前幾天他不是常往這跑的嗎?怎麽今天好像是沒見著他?”


    “聽二叔說,他去古田村找他那個柳大哥去了。”南宮紫燕輕輕地說道:“夫君沒有聽說嗎,那侯君集昨天夜裏,從刑部大牢裏逃了出來,小蘭兒擔心侯君集會來找柳先生尋仇,便一早地就領著幾個人跑了去。”


    “什麽,侯君集越獄了?”公孫瀚南猛地睜開了眼睛,頓時便沒有了睡意,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過震撼了些。


    “夫君沒看今天的公文嗎?二叔說長安應有下達抓捕侯君集的公文的。”南宮紫燕輕聲地向公孫瀚南訴說道:“昨天夜裏,不止是侯君集逃了,連太子妃,也自己喝了毒酒,殯天了,聽說現在的長安城,都快亂了套了。”


    “是嗎?我這一天都在外麵收集物質,縣裏的公文我都交給了縣薄去打理,怎麽才一天的工夫,就出了這麽多的事端?”公孫瀚南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道:“不行,我得派人到古田村去看一下,那侯君集要是真的來了,小蘭兒他們怕是會敵不住,現在正是災期,三原可少不了柳賢弟這個神醫。”


    “夫君不必擔憂,”南宮紫燕也從榻上坐起,看著公孫瀚南說道:“若是柳府真的有危險,二叔也不會輕易地便把小蘭兒給派了過去,二叔說侯君集不會去,柳先生也不會有危險,夫君你就安心吧。”


    “呃,”公孫瀚南低著頭略想了一下,隨即便明白過來,連他一聽說侯君集逃走,就立刻能想到侯君集會來找柳一條麻煩,那別人怎麽會相不到?那侯君集又怎麽會想不到?


    柳府現在怕是都已經人滿為患了吧?憑著侯君集這幾年在朝中惹下的那些禍事,想要抓他的人,怕是不再少數。


    關心則亂,公孫瀚南輕笑了下,又輕輕地躺了下來,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二叔,二叔還是如以往地那般地精明。”


    “是啊,不止是二叔,小蘭兒那小子,也長大了。”南宮紫燕輕應了一聲,道:“前幾天妾身去二叔府上找二嬸兒閑聊,聽二嬸兒的意思,小蘭兒像是已經有了意中人,就是不知他何時才能成親了。”


    “嗬嗬,這個為夫倒是知道一些,”公孫瀚南輕笑著說道:“那小子喜歡的是長孫皇後膝下的那個豫章公主,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不過卻是單相思,嗯,知道小蘭兒在長安時,為何老是喜歡在‘清風閣’裏麵惹事生非嗎?”


    不待南宮此燕回答,公孫瀚南便自問自答地說道:“那是因為,那‘清風閣’,便是豫章公主所開,而且,每隔半個月,豫章公主都會扮作男裝在‘清風閣’內出現一次,以文會友,豫章公主雖然是個女子,不過她的才學,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哦?難怪了,”南宮紫燕恍然道:“難怪小蘭兒明明好武,卻老是一副文人的裝扮,原本我還以為他是受了你的影響,嗬嗬,沒想到竟是因為那豫章公主喜歡文士,說起來,小蘭兒也挺癡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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