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德翼仔細觀察父親的神色,知道他生氣了,不安的回道:“父親,三弟,我沒有找到他。四弟是通知過的,他也說過會到場,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皺起眉頭,風瑞的三子風習玉,二十歲,可以說是風瑞最無才無德的一個兒子了,整日流連煙花酒巷,無所作為,常常把風瑞氣的火冒三丈;對於這個兒子他也逐漸失了信心,遂也不再管他,隻要不惹出大麻煩,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四子風隨易,十八歲,目前就讀於皇家書院,和太子相交甚密,不出意外也會成為太子伴讀。對於這個老四,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較放心的,這孩子從小就聽話,雖然有些散漫,言行舉止也有些輕佻,有時候也老是幹一些出格的事,至少不會老是觸怒他,違背他。


    要說自己的五個兒子,翼兒雖然孝順聽話,循規蹈矩,隻是太過懦弱,沒有決斷力。嘯兒人才出眾,鋒芒畢露,行事果斷,隻是手段太過殘忍,野心太大,雷厲風行。玉兒,一想到這個兒子,他的血壓就會忍不住升高,沒有把他這把老骨頭給氣死,就算這個兒子給他積德了。易兒雖然行事穩重,但是言行舉止輕佻散漫。而揚兒,幼時的他實在是太過天真善良,這麽些年,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改變。下一屆玉主的人選,他從來中意的都是揚兒,其次便是嘯兒。現在看來,揚兒各方麵都不如嘯兒,是該讓他出去鍛煉學習一番了。


    觥籌交錯的酒宴開始了,主人和客人之間的笑語言言,看似平靜喜悅的冠禮宴,隻不過是一個虛偽空洞的幻像。


    我站在角落,心情有些不耐煩,站了這麽久,雙腿有些酸軟;更可恨的是,看著別人享受大魚大肉,自己卻隻能在一旁幹瞪眼。早知道,就不該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出來,待在泄玉閣多好。悄悄關注著絮兒那裏的動向,卻看見了風嘯然的刁難和絮兒的忍讓。幸好現在用膳進了席宴,不然,不知道風嘯然那個混蛋還會怎樣奚落絮兒。為了隱藏自己的鋒芒,不管他怎樣,絮兒定然不會反抗。這種悶氣,絮兒以前何曾受過,可是,我很明白絮兒的隱忍,不像我脾氣一來,根本就不會偽裝。


    正生著悶氣,身體突然被人碰了碰,一個穿著相國府下人衣服的仆人拿著一個盤子,裏麵是一壺茶水,他瞪了瞪我,不滿道:“你瞎站著幹什麽,今天府內客人多,下人們都忙不過來了,你竟還在這裏偷懶!還不去給主子們上茶!”


    原本閃過戾氣的眼,在聽到那仆人說的上茶之後平靜了下來。算你小子幸運,今天就饒了你,故作恍然地點點頭,“我這就去!”


    風嘯然,敢譏笑絮兒是鄉巴佬,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會是鄉巴佬!


    來往於客廳的侍從,端送著茶水,門口,一個青衣小廝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碟茶水,到了主席。那小廝身形嬌小,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恭恭敬敬地站在風絮揚身邊,將手中的茶水遞到了風絮揚麵前。掀開磁蓋,一股撲鼻的清香頓時吸引了主席上客人的注意力。眾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那小廝手中的一盞茶水之上。冒著嫋嫋白煙的瓷杯,那股清香愈見濃烈,吟月可見碧綠的水色,芳香四溢。客人中有些識貨的,驀地驚道:“雪頂雲霧?”


    涼雲國人都好茶道,這雪頂雲霧更是茶中極品,就連當今陛下都不一定能夠擁有。因為這雪頂雲霧的茶葉極為特別,生長在極寒之地,采摘極為不易。每年都有大量的茶農在全國各地尋找,可即使花了大量資金和人力,也不一定能夠得到這珍貴的茶葉。雪頂雲霧的價格,在涼雲更是一兩萬金,甚至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


    “少爺,請漱口。”


    隨著小廝的一開口,眾人的表情都已經石化了。如此珍貴的雪頂雲霧,他們有些人甚至傾家蕩產也不能買的一兩,而此刻,竟被相國府的五少爺用來當作飯前就餐的漱口水!這簡直是暴殄天物,令人發指!不止是四周的賓客,就連風瑞,風德翼和風嘯然,都是一臉驚愕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相國府是沒有雪頂雲霧的,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風絮揚從落霞山帶回來的。


    “賢,賢侄,你不會真的用這雪頂雲霧漱口吧?”


    吞了吞口水,一旁的某個官員直愣愣地看著風絮揚手中的茶杯。還沒等風絮揚開口,一個清脆的聲音便響起了。


    “我家少爺以前在落霞山都是用這個漱口的,有什麽不對嗎?”


    說話的是那個小廝,清秀的臉上有著迷惑的表情,風絮揚抬頭看了我一眼,雙目中有一閃而逝的無奈和縱容,回道:“這是小侄從落霞山帶回來的貼身侍童,沒有見過世麵,讓各位大人見笑了。”


    說這話的時候,絮兒的眼神分明在風嘯然身上停頓了一下,看見風嘯然略顯蒼白和尷尬的臉色,我偷笑。每天都用雪頂雲霧漱口的鄉巴佬,相信誰也沒有見過吧!


    責備的地又轉身看了我一眼,絮兒狀似發怒地斥責道:“不得無禮,還不下去!”


    無辜的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我“委屈”地低頭,離開了客廳。


    “小侄在落霞山潛心修煉醫理,這雪頂雲霧是小侄從深山采的,自己在落霞栽種培養的。雖比不上野生的清冽,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各位大人若是喜歡,小侄倒是可以送各位大人一些。不過,小侄初出歸家,沒有帶多少,還望各位大人莫要嫌棄啊!”


    “哪裏哪裏,能得到賢侄如此禮遇,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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