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出


    陳教授突然出手,把先知的羊皮古冊奪過來,往地上便摔,我們想要伸手阻止,卻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了。


    事出突然,隻能以奇招應變,是生是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我抬腳便踢向即將垂直落在地上的羊皮冊,把它象個皮球一樣橫向踢了出去。


    羊皮冊被我踢出去的方向剛好是胖子站的位置,胖子也不敢怠慢,奈何羊皮冊的飛行軌跡太低,也來不及彎下腰去接,隻得也用腳踢開,不敢讓它落地。


    那墓室內本就狹窄低矮,這兩下好似耍雜技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由於腎上腺素的原因,這幾秒鍾的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胖子這一腳把羊皮古冊踢了起來,斜斜的向上,直奔shirley楊麵門飛來,眼看shirley楊就要伸手接住,陳教授突然一身手,趕在她前麵抓住了羊皮冊子,順勢就要再次往地上摔落。”


    此時隻見一個寬大的人影揉身直上,把陳教授撲倒在地,原來是胖子見形勢不妙,使出被視為禁忌的終極絕技“重型肉盾”,一下撲倒了陳教授。


    我也連忙趕到近前,劈手奪過了陳教授手中的“定時炸彈”,這本能決定眾人命運的羊皮冊終於沒有落在地上。


    shirley楊一把推開胖子:“教授都多大歲數了,你想把他砸死啊,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償命。”說著便給被胖子壓得嘴歪眼斜的陳教授推宮過血,胖子這一身肥肉,好懸沒要了老頭子的命。


    我把羊皮冊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腰間掛的便攜袋中,隨後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發覺,這陳老爺子十分古怪?我聽他說話,怎麽有幾分象是葉亦心?”


    胖子說:“是啊,莫不是被那小妞的亡魂纏上了?這妮子死得委屈,怕咱們都走了沒人給她做伴,就想留下咱們,說起來倒也可憐。”


    我罵道:“去你奶奶的,人鬼殊途,她生前是咱們的同伴,現在已經死了又想拉咱們做伴,這是一種小女人自私自利的想法,不值得同情,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


    shirley楊道:“你們別胡說,這世界上哪有鬼,一定是教授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智不清,所以導致行為失常,倘若有鬼怎麽不上咱們三個的身?偏偏要找陳教授?”


    我說:“這你有所不知,現在情況緊急,咱們也不便細講,日後我給你說說我過去的一些經曆,以前我也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後來發現有很多事是說不清的,咱們三個不容易見到鬼,是因為身上都帶著驅鬼僻邪的東西,我這有個黑驢蹄子,胖子身上也有,你脖子上掛著正宗的摸金符,陳教授卻沒這些東西,再加上他神智不清,身上三昧真火不旺,所以容易被侵犯。不信你把我這隻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的嘴裏,究竟是不是冤魂付體,一試便知。”


    shirley楊說什麽也不肯:“這是人吃的東西嗎,要吃黑驢蹄子你自己吃。”


    我心想反正我們的工錢也不指望要了,現在關鍵是能活著出去,任何一個疏忽,都是隱患,必須得用黑驢蹄子試試陳教授究竟是怎麽回事,剛才他的表現,決不是失心瘋了那麽簡單。


    我不顧shirley楊的阻攔,硬是把黑驢蹄子塞進陳教授口中,陳教授這時已經不在是先前那種惡狠狠的表情,又恢複了癡傻的狀態,見那黑驢蹄子送到嘴邊,張口便咬,一邊咬著一邊傻笑。


    shirley楊怒道:“你是不是把教授折騰死才肯罷休?快把黑驢蹄子拿開。”我趕緊把黑驢蹄子取了出來,看來是我多心了。


    四個人好不容易從剛才那一番慌亂中平靜下來,想起先知的啟示,說是會給我們指點一條逃生的道路,便圍在先知的遺骸前仔仔細細的查看,惟恐遺漏下一絲一毫的線索。


    看了數遍,卻毫無發現,先知的屍體上沒有任何提示性的符號、圖畫、文字、胖子急不可耐,動手在先知的遺骨中摸了個遍,仍然是什麽也沒有。


    先知的遺骸呈坐姿,盤腿而坐,一隻手搭在石匣旁,另一隻手平放在膝前,甚至連個指示的手勢都沒有,身上除了腐朽成粉末的衣服,裹了一張羊皮之外,更無一物。


    我又遍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暗道之類的東西,然而這墓室是在石山中掏出來的,四壁都是頑石,個別地方有些細小的裂縫,伸手一試,能感覺到一絲絲涼風,看來這墓室離山頂也不遠了,剛才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產生的壓力,使得墓室裂開了不少細小的縫隙,但是沒有zha藥和工具,想在山石中開出一條逃生的道路,簡直是勢比登天還難。


    這間墓室唯一的入口,就是我們進來的那個裂縫,那裏曾經有道石門,我們進來的時候正在躲避落下的無數碎石,外邊的墓道根本沒有仔細看,山體內的破裂,使我們逃生的山隙和墓道連在了一起,然而這條路又已經被碎石堵死,想回去找墓道出去是絕不可能的。


    三人急得團團亂轉,忽然腳下一陣晃動,耳中隻聽一陣細微的破裂聲從山體中傳出,那聲音越來越響,地麵的震動也隨之加劇,看來爆炸導致的山體內部張力傳導,經過前兩次一次比一次大的開裂之後,壓力繼續累加,馬上就會發生第三次山裂,難道先知的啟示就對應在此處?


    一陣強烈的晃動,墓室中喀喇喀喇,裂出三條大縫,一條在地麵上,另外兩條一左一右,剛好在墓室的兩側,高矮寬窄都可以容得下人通過。


    胖子罵道:“他媽的,三選一啊,這小孩先知玩咱們,咱們一人走一邊吧,出去一個也好過都被埋在這山裏。”


    shirley楊指著先知的屍骨說:“先知已經給咱們指明道路了!”她聲音顫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


    我和胖子低頭一看,地上裂開的大縫使石匣陷了進去一半,先知的屍骨也歪在一旁,右手的手指剛好指著墓室左側裂開的大裂縫。


    我們連忙跪下磕頭,感謝先知先聖的保佑,這時從墓室上邊落下的碎石塊越來越大,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墓室中已經無法立足了。


    我讓胖子抗起陳教授,我和shirley楊抬上葉亦心,從墓室牆壁左側的裂縫中鑽了進去,沒行出幾步,一陣白光耀眼生花,頭上出現了久違的天空。


    這裏距離山頂不過數米的落差,但是山體震動的非常猛烈,山石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腳下盡是碎石,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艱難。


    胖子蹲下身去,shirley楊踩著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又照葫蘆畫瓢把陳教授也弄了上去。


    我讓胖子先上去,然後扔下根繩子,好把葉亦心的屍體拉上去,不能就這麽把她永遠埋在山中,胖子爬起來比較吃力,我在底下托,shirley楊在上邊拽,廢了好大力氣才爬了上去。


    這時我身後的石壁哐的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回頭想後邊一看,隻見身後的山體,正在向後塌陷,整個紮格拉瑪山裂成了兩半,鬼洞上巨大的圓弧頂壁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裂痕,正不斷的塌落,把安放女王棺木的石梁,連同屍香魔芋,以及無數的財寶、巨瞳石人像,都砸落進了無底的鬼洞,鬼洞中正流出一股股的黑水,掉進去的東西立刻便被黑水淹沒,黑色的山體,漆黑的洞穴,身後的大地象是魔鬼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吞噬著山腹中的一切。


    山崩地陷的威力使人目為之眩,我一隻手緊緊抓住石壁,另一隻手抱住葉亦心的屍體,不敢稍動,惟恐也隨著身後崩塌的山體落下鬼洞之中。


    胖子在上邊焦急的大喊:“老胡快爬上來,別管那小妞兒的屍體了,現在顧不上死人了!”


    我本想怎麽著也得把葉亦心的屍體帶出去,這時抱著這死屍的左手已經又酸又麻,看來要是不放手,我也得跟著葉亦心掉下去,隻好鬆開了手臂,沒成想屍體的胳膊掛在了我的便攜袋上,被葉亦心幾十斤的份量往下一墜,便攜袋被掛開了一個口子,先知的羊皮啟示錄打著滾,同葉亦心的屍體一起掉落到了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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