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棟扶著他娘進了屋,母子倆坐在炕上聊天。田蘭在灶台上忙活,不一會兒,一盤紅燜羊肉、一個燒雞塊、一碗蒸雞蛋、一份清炒土豆絲、一個家常豆腐外加一盆青菜湯就上了桌。


    “來,吃肉。”張寡婦夾起一大塊羊肉就往兒子碗裏放。


    “娘,我自己來。”張家棟也伸筷子給老娘、媳婦的碗裏各夾了一塊肉“你們也吃,我在部隊每星期都能吃上一回肉,倒是你們在家裏,不常吃得上。”


    “這要是擺過去啊,你說得對,可現在,自打蘭子開始做買賣,咱家是想啥時候吃肉就啥時候吃肉。”張寡婦笑嘻嘻的在兒子麵前顯擺。


    聽了他娘的話,張家棟有些好奇,家裏的日子啥時候這麽好了。


    “咱家開的是吃食鋪子,缺了啥也不會缺吃的。”田蘭給張家棟解惑。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晚飯後沒多久,張寡婦就攆兒子、兒媳婦回窯休息。她雖然掛念兒子,可她也想抱孫子,想到村裏年紀和柱子差不多的後生,都已經是好幾個娃娃的爹了,柱子到現在連個後代都沒有,她心裏就著急。


    “瞧咱娘,急吼吼的就把咱倆趕出來了,她那窯裏是藏金子還是藏啥了。”兩個人都明白張寡婦把他們攆出來的原因,可誰也不好意思說,張家棟作為兒子還能這麽打趣親娘幾句。


    “你不知道,娘窯裏確實藏好東西了,跟金子一樣好。”原本有些緊張的田蘭,因為張家棟的打趣也放鬆下來,和他耍起了花槍。


    “咱家能有啥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張家棟奇怪到。


    “不告訴你,明天你自己問娘去。”田蘭調皮地說,說完一轉身就進了窯。


    四月的北方早晚還有些涼,張家棟在院子裏站了會,覺得身上有些冷,便也開門回窯。


    窯裏水汽彌漫,田蘭正往大木桶裏倒水,看見他進來,笑著說:“我給你燒了桶水,洗洗身上的塵土吧。”


    說完也不等張家棟回話,把鍋灶上剩下的水舀進盆裏,自顧自的端著盆去了小土窯。


    張家棟碰了碰水,一下就把手指縮了回來,水太燙。


    站在大木桶邊,張家棟自嘲的笑笑,這一回家偵察兵的觀察能力就丟到爪哇國去了,剛才自己一直在院子裏站著,田蘭進窯後就沒出去,這桶裏的熱水估計是她之間提進來剛才現燒得,她哪還有多餘的桶啊、盆啊的去提涼水。


    脫下外套、擼起袖子,張家棟拿了盆去院子裏打了涼水倒進桶裏。脫光衣服在桶裏坐下,微熱的水讓他舒服的□□一聲。


    田蘭昨天剛泡過澡,所以把大木桶讓給了張家棟,自己打了盆水在小土窯裏擦了擦,重點是洗了洗下麵,在這個沒有“洗洗更健康”的年代,她也隻能多洗兩遍了。


    田蘭洗好,把水倒了,又洗幹淨盆,在小土窯裏等著。她的心情很複雜,她和張家棟已經是合法夫妻,有些事是肯定要發生的。結婚的時候沒做,那是大家不熟悉,張家棟看她小,下不去手,後來她的大姨媽又不小心來報道。現在他回來了,自己身體又沒問題,肯定是不能拖的。


    就在田蘭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家棟穿著背心出來倒水。


    “你洗好了啊。”田蘭從小土窯裏走了出來。


    “嗯,洗好了,外頭冷,你先進窯吧。”


    田蘭進了窯,鋪好被褥,脫了衣服就鑽進去。張家棟倒了水,又把洗刷幹淨的木桶斜放在牆邊晾上。等他回到窯裏就看見田蘭已經睡下了,更重要的事炕上隻有一床鋪蓋,他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張家棟吹了燈,自己也慢慢上了炕,就著月光掀開被子,在田蘭身邊輕輕躺下。


    把眼睛閉得緊緊的、裝睡的田蘭,在心底第一百二十次的鄙視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又不是沒見過世麵,一個是自己合法老公的男人躺在身邊有什麽可緊張的。


    深呼吸,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田蘭悄悄地把身子往張家棟那邊挪了挪。黑暗讓人的感覺器官尤為敏銳,她察覺到在自己靠近的那一刹那,他的身體瞬間緊繃,好像還秉著呼吸。


    這樣緊張可不行,田蘭想了想,決定先聊聊,緩解緩解緊張的氣氛:“哥,你不是早就發電報說要回來了嗎?怎麽到今天才回來,是不是部隊上有什麽事啊?”


    聽到田蘭說話,張家棟呼出一口氣,“哦,仗打完了,部隊要休整,還要寫些戰鬥總結什麽的,比較忙。”


    想了想又繼續說:“連長和指導員都犧牲了,我現在被提拔成了偵察連的連長,事情比較多本來是不打算回來的。”


    “那你怎麽又回來了呢?”


    “戰前我們三個說好了,誰要是犧牲了,活著的人就得幫他照顧家裏。連長和指導員犧牲後,部隊給他們請了功,我是打算跟著部隊上送證書和勳章的人去他們的家裏看看,團長知道我新婚,就又多批了我幾天假,讓我回家來看看媳婦。”張家棟像課堂上小學生回答老師的提問一樣,老老實實的說。


    “那你是專門回來看我的啊!”田蘭覺得這部隊的領導真不錯,還知道體恤新婚的手下。


    在戰場上的時候,隻要一閑下來,張家棟就會拿出田蘭寄給他的信和照片來看。那時候看著身邊熟悉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他就在想,要是自己能活著走下戰場、回到家,他要跟田蘭說,他有多想她、有多中意她,他要對她好,和她一起孝順娘、生兒育女、好好過日子。可是現在,他曾經看著照片發愣的人就在身邊,他卻緊張得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


    等了半天張家棟也不說話,田蘭覺得他是害羞了,就又開口說:“你都已經去戰友家看過了嗎?他們家裏人都還好嗎?”


    這是張家棟能搭上的話茬,“都去了,先去了指導員家,他家在江南,一家人都是知識分子。後來去的連長家,連長是咱們這人,他家離這不遠,我就是從他家回來的。”


    “他們犧牲了,家裏人一定很傷心。”田蘭以己度人的說。


    張家棟向田蘭詳細的描述了兩家人的情況,田蘭也不時的發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並對張家棟給連長娘留錢的行為表示支持。


    “連長死了,家裏的頂梁柱算是倒了,以後的日子肯定艱難。你去的時候連長媳婦不在,我估計以後也不會在那個家了,可苦了孩子了。”田蘭感歎“哥,你要是想幫連長家你就幫吧,我和娘現在都挺能掙錢的,咱家不差你那點津貼。”


    “我的蘭子真好。”黑暗中張家棟的眼睛閃著光“蘭子,給我生個娃吧,我萬一光榮了,還能留個後。”


    說完一個翻身就到了田蘭上麵,因為動作太快田蘭被嚇了一跳,錘了錘麵前堅如磐石的胸膛,嬌嗔的說:“討厭,你想嚇死我啊,你,你讓開。”


    “怎,怎麽了。”張家棟以為田蘭不願意,撐在炕上的手鬆了鬆。


    田蘭趁機把他推到一邊,爬起身,在炕櫃裏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塊嶄新的大毛巾。田蘭重新躺回去,把毛巾墊在屁股下麵,有些害羞的說:“上回你在家的時候我那個來了,把被子弄髒了,洗被子的時候被娘瞧見了,她以為我們已經那啥了。這次要是把被子弄髒,就不好說了。”


    田蘭的聲音越說越低,張家棟的嘴角卻越翹越高,原來是怕娘多心,他還以為田蘭不願意呢,嚇死他了。


    “那現在這樣就行了?”


    看見田蘭在黑暗中幾不可見的點點頭,表示可以,張家棟一個翻身,黑影再次籠罩住田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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