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次西園八校的組建,很可能就是朝廷權力的重新洗牌,從奉孝講的來看,這次袁紹代表的豪強外戚其實已經在朝中占了上風,十常侍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荀或整理了一下思路說了起來,“但是我想以袁紹的野心和能力來看他不會貿然地去對付張讓他們,他一定會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完美的借口來鏟除十常侍和主公您!”


    “我?”曹操的麵容頓了頓。“不錯,主公,從如今的大勢來看,漢室已經是日薄西山,時日不長了,如果能有蓋世之才來力挽狂濫或許還可以苟延殘喘,不過如今看來漢室之中並沒有這樣的人才,而目前有能力來挽救漢室的就隻有您和袁紹,而袁紹似乎並不想讓漢室繼續存在下去,他讓您如此順利地完成您想做的事情,我想目的很簡單,就是他需要一個敵人,一個讓漢室覺得危險的敵人,這樣他才有充分的理由掌控軍權!”


    “說得好,繼續!”曹操的眉頭舒展了開來,荀或在政治方麵的才華的確稱得上是王佐之才。“是,主公,袁紹讓您完成您想做的,其實也是為他自己爭取時間,畢竟西園八校就算是傾全漢的精華組建成軍,但想要與主公的北府精銳抗衡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如今主公想要完全安置好這麽多百姓,沒有大半年時間我想是不夠的,這段時間正是袁紹也想要的!”荀或道。


    “現在看來我和朝廷之間的對抗馬上就要擺到麵上來了啊!”曹操笑了起來。“主公,您現在的名望如日中天,我想袁紹一定是想敗掉您的名聲後才來對付你,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荀攸也被荀或的話所啟發,思維開闊了起來。“是的,主公,我也覺得如同公達所言,袁紹在您回去後,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您,所以我才認為誌才兄的謀劃是正確的!”荀或點頭道。


    “奉孝,你在這裏聽了那麽久,該輪到你說了吧!”曹操看向了郭嘉。“主公,我也讚同文若和公達的推斷,不過想要知道袁紹心思究竟如何,其實很簡單!”郭嘉抬起頭,淡淡道,“隻要主公讓老大人告老還鄉,看袁紹放還是不放就行了!”


    “哦,奉孝何解?”除了曹操之外,荀攸和荀或也看向了郭嘉,這揣摩人心之術,郭嘉怕是當世無雙了!“主公,若是袁紹不讓老大人還鄉,那麽您回到洛陽怕是無什麽大危險,而袁紹的野心也不過是當個權臣,如果他讓老大人回來,那麽恐怕他心中是想置主公於死地!”郭嘉說道,略微停頓之後,他又道,“如果袁紹不讓老大人回來,那麽主公勢必會提高警惕,以此而論,袁紹的野心才具也不過爾爾,反之如果他讓老大人回來,那麽則主公勢必要回洛陽而沒有推托之辭,若是主公不去洛陽,那麽朝廷就可以冠冕堂皇地視主公有不臣之心,在大義上麵我們就站不住腳了!”


    “奉孝,你的意思是?”荀攸想了一下,望著郭嘉道。“很簡單,老大人能回來則免去了主公後顧之憂,同時也可以確定袁紹的野心,反之,則袁紹不過如此,我們大可以按文若先前之策去辦!”郭嘉答道。“奉孝,如果老大人回來,這洛陽主公去還是不去?”荀或又問道。


    “不錯,奉孝,你到底想說什麽就不要再藏著了!”曹操亦是催道,在這些細微的地方,他還真不如郭嘉他們這些頂級的謀士。“當然是去了,以主公之能加上黑騎營之猛銳,袁紹想在京城留下主公是不可能的吧!既然如此,主公又何必給人留下話柄,不若大大方方地去,大不了到時候殺出洛陽!”郭嘉靜靜道,“而且,主公去之前不若再跟朝廷要點爭取民心的東西,不由得朝廷不給!”


    “妙!”曹操的嘴角輕輕地吐出了這個字。而荀或和荀攸相互看了一眼後,也是麵露讚歎之色,的確就如郭嘉所言,如果袁紹真有那種心思,對他們而言未必是件壞事,反而如果主公到時候不回去才是虧大了啊!這一刻包括曹操在內的所有人都低估了袁紹的野心和手段!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洛陽,袁紹看著自己對麵的賈栩輕輕地笑了起來,“文和,像你這樣的人此前隻是在一個小地方當個文官真是太屈才了啊!看起來這次我那個朋友可是要虧大了!”“主公,曹操此人萬不可以輕視,栩在西涼也嚐聞其大名,其麾下之軍稱得上是當世無雙,主公若是想與此人爭天下,須有一支能於北府軍抗衡的雄師!”賈栩低聲道。“文和,我那老友的軍隊雖強,可是他那荒蕪之地,人煙稀少,如今去了那麽多流民敗軍,想要治理好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北府軍再強也不過區區三萬人,隻要我以一支精銳拖住北府兵,到時候幾路大軍分兵而擊,你覺得我那老友到時候擋得住嗎!”袁紹輕笑道。“可是,主公,到時候等您收拾完亂局,起碼要兩年時間,這段時間裏麵,我怕!”“文和,你太多慮了!”袁紹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賈栩道,“出去陪我走走吧!”曹操輕視了袁紹的野心,而袁紹也同樣輕視了曹操的能力!未來,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楚了!


    北庭的邊關大地上,近一百七十萬的人流狂湧了進去,好在此前曹操早就讓墨名將北庭府的土地丈量完成,劃好了區域,而當那些百姓聽到自己已經擁有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土地時,一個個都傻了,曹操在他們心目中已經與老天劃上了等號!整個北關大地都是一片山呼萬歲之聲,在這次遷徙中,雖然曹操和荀攸荀或他們用盡了一切法子,不過沿路還是死去了將近五萬老弱,但是剩下來的人們卻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一百七十萬百姓被曹操徹底打亂了他們原有的社會關係,以千人為單位組成一個又一個村落散布在了各地,而北庭府曾經的邊軍近七萬多士兵被曹操重新征召了起來,大約以四十人左右的規模下放到了那些村落中去替他治理那些百姓!荀或和荀攸則是去了北庭府和墨名一道籌算糧食的分配和以後的建設事宜!


    曹操之所以要讓那些士兵去管理那些百姓,並不是因為他缺乏那些文士,在這一百七十萬人中,寒門士子並不少,隻是他不想任用那些人而已,在貫徹命令這一點上,這些原本是精銳的北庭士卒效率可是要高得太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軍人的心思很簡單,對他的忠誠更加毋庸質疑,而且也隻有以這些軍人的彪悍之氣才能去改變這些長久以來一直逆來順受的百姓,他要的是一百七十萬獅子而不是一群容易滿足的綿羊!


    獵獵的寒風中,看著大地上到處都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郭嘉和戲誌才對於曹操的佩服更加深了,在他們原本的概念裏,北庭府過於荒涼,即使有這一百七十萬人口的增加,也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來鞏固,而且當初曹操執意讓軍人來管理這些村落,他們雖沒有像二荀那樣反對,但是心裏麵多少有點懷疑,不過這一個月下來,他們卻發現用這些軍人來管理這些百姓是多麽深思熟慮,麵麵俱到的一個想法,先不說這些軍人執行起北庭府製定的政令效率有多高,光他們能夠大公無私地將下發的糧食完全分派到那些百姓手上,就讓他們嘖嘖稱齊了,和漢室的軍隊比起來,這些北府軍曾經的戰士在紀律這一方麵的嚴謹簡直稱得上舉世無雙!


    在這些軍人的手下,那些百姓很自然地被按照軍隊的編製來進行管理,成年的壯丁男子去砍伐樹木,而那些健壯的婦人就和一部分留下的壯丁搭建房屋,至於老人和小孩則去做那些打雜的工作,在將居住的房屋建完之後,由於冬季是不可能耕種的季節,所以那些士兵在閑暇的時間裏操練起了那些壯丁!


    對於進入北庭府的百姓而言,在這些軍人的治理下,他們過的很充實也很快樂,由於曹操先前準備的糧食,他們並不需要擔心餓肚子,雖然在曹操看來實行配給製之後,他們的口糧並不充裕,但是對這些原來過的是如同野狗一樣日子的百姓來講,曹操所給予他們的已經是很幸福的日子了!而且那些來的軍人也和他們以前居住所見的大漢軍人不同,他們英武,他們公正,他們強大!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感到安全和滿足!


    在這些軍人的影響下,這些本來就很淳樸的百姓很容易地就接受了那些軍人所帶給他們的信仰,不信鬼神不敬天,隻奉天子和祖先,對於曾經企求神靈保佑的這些百姓而言,拋棄他們的神靈根本就無法和帶給他們如此安定幸福的孟德大人相提並論,而那些軍人所宣揚的天子也在他們心中也成了曹操的代名詞!


    如果說那些年長的老人對曹操是尊崇,年輕的精壯男子婦人是信奉,那麽那些還是剛剛懂事的孩子對於他們心目中的孟德大人就隻有用狂熱二字來形容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些軍人的調教,這些還沒有受到長輩那些陳舊觀念影響的孩子對於曹家軍人所提倡的那種強者心態和鐵血接受得非常快,他們每一個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縱橫沙場,替曹操征戰的忠誠戰士,怯懦在他們看來是恥辱的象征,而那些軍人也很盡職的將當年曹操所定下的軍人準則一字不差的教給了他們!於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在北庭大地上蔓延著,那些懵懂的孩子不再以玩耍為樂,而是以跟著自己的父輩向那些北府戰士學習武藝為榮,年長的孩子也不再去欺負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因為那些他們所尊敬的戰士告訴他們,他們的孟德大人曾經說過欺負弱小是戰士的恥辱,戰士的武器永遠是向著敵人而不是自己人!


    對於四處遊蕩的郭嘉和戲誌才二人而言,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讓他們震撼,以及不能自已,他們時常想,如果大漢的每個地方都是這樣,那麽這個國家將是什麽樣子:每個男子都以成為高尚的戰士為榮,以怯懦為恥,女人安守本分,沒人去想那些驕奢淫侈之事,所有的人都有一個堅定的信仰,這樣的國家將會是什麽樣子,也許他們想要將這青天白日下的大地都納入華夏的版圖也不是什麽難事!


    在這段日子裏,讓郭嘉和戲誌才驚訝的還有曹操的文才,那些軍人所傳唱的那些歌曲,在他們看來無疑有著更大的威力,吟唱著那些歌曲,那些百姓或許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那些歌曲裏麵所蘊涵的力量和精神卻在悄然地改變著那些百姓!


    騎在馬上,郭嘉和戲誌才不由吟唱起了其中那首酷絕霸烈的男兒行!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隻將刀槍誇。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九州從此誇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裏殺仇寇,願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百載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異族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蒼穹天下間,何處英雄不殺人。


    “痛快,痛快!”一曲唱罷,郭嘉和戲誌才縱聲狂笑,豪飲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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