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東方穿過重重雲霧照射到大地之上。


    許海風也從深沉的入定之中清醒過來。


    他的意識在一點一滴地回歸到自己的腦海,平穩悠長的呼吸昭示著他的修為又有了新的進展。


    自從昨日憑借本身實力,毫無花巧地擊敗了三位一品高手之後,他的信心暴增數倍,雖然受了一點內傷,但是回來盤坐一晚,傷勢盡去,功力愈見精純。


    更重要的是,由於身體心理都處於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在氣機牽引下,他的精神力量意外的恢複了。


    感受到久違了的靈覺再次活躍在天地之間,他自內心深處發出不可壓抑的喜悅和振奮。


    破而後立,他的靈覺經此變故,非但沒有絲毫衰弱之跡象,而且顯得生機勃勃,大有長進。


    雖然意識回歸本體,但是許海風並不急於起身,他依舊保持著盤坐床上的姿勢,恣意地感受著空間中無數不為人知的變化。


    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許海風暗歎一聲,既然他來了,那麽自己的逍遙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睜開眼睛,蔣孔明正好掀帳而入。


    “軍師大人安好。”林長空和許海名同時起身行禮道。


    在黑旗軍中,許海風曾立下規矩,任何人見到蔣孔明都要行禮問候,他這樣做並非籠絡人心,因為所有的血酒戰士都會自動服從他們二人的命令。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外人,蔣孔明是黑旗軍的第二號人物,有了這個身份,很多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由他出麵了。


    蔣孔明敷衍了事般地點了個頭,道:“我與主公有事相商,你們去守在門外,不得招呼,不許入內。”


    “是。”


    蔣孔明看看整潔幹淨的床鋪,又看看盤坐著的許海風,疑惑的問道:“昨夜主公沒有睡麽?莫非是孤枕難眠了?”


    許海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軍師一大早找我,不會是為了這等瑣事吧。”


    嘿嘿一笑,蔣孔明突然一怔,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許海風,笑道:“恭喜主公,竟然恢複了精神力,速度之快,遠在學生估計之上。”


    許海風笑而不語,並不催促。


    果然,蔣孔明看他毫無反應,頓時自感無趣,終於言歸正傳。


    “主公回京已有數日,不知有何打算?”


    許海風心知肚明,這個家夥早有腹稿,無論自己如何回答,他都會說得頭頭是道,將自己的思路引到他所布置的道路上去。


    於是,許海風很幹脆地答道:“一切由軍師大人安排即可。”


    蔣孔明聽後,立即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隻是許海風卻知道他心中毫無半分誠意。


    “主公崛起西域,戰臨安,赴京師,闖匈奴,近一年來,東奔西走,勞苦功高,隻是宛若逝水浮萍,除了博得些許名聲之外,再無所得。”


    許海風失笑道:“軍師這番言論過於苛責,若非有此經曆,許某這身功夫又是哪裏來的?”


    蔣孔明不屑地道:“未將者,所求非百人敵,而是萬人敵。主公功夫再高,難道還能高過奧本宗師,難道能夠抵擋愷撒人三十萬東進大軍。”


    許海風搖頭歎息,這二者之間又怎麽可以相比呢。


    然而蔣孔明說得句句在理,確實不容人反駁。他隻好歎道:“軍師大人不必與我兜圈子了,有話但請明言。”


    蔣孔明早就在等這句話,連忙道:“學生想請主公向方大人請辭。”


    “請辭?我們要到哪裏去?”許海風萬萬沒有想到他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


    雖說他與眾女心心相印,但終究是還未得到各位長輩的首肯,婚禮尚未舉行,此時又怎能離京而去。


    “臨安。”蔣孔明毫不猶豫地回答。


    “臨安?”許海風的記憶仿佛回到了那硝煙四起的日子,哲別的驚世神箭,秦勇的無敵蠻力,黑旗軍的名號正是在那裏起步,開始揚名天下的。


    “正是。”蔣孔明正色道:“自主公離開臨安之後,一年來,黑旗軍的實力卻無半分增長,主公可知為何?”


    許海風雙眉一挑,反問道:“你說為何?”


    “皆因無根。”


    “無根?”


    “正是,自古以來,樹無根不長,人無誌不立。主公就仿佛那無根之樹,又如何能夠茁壯成長?”蔣孔明義正嚴詞地道。


    “難道臨安就是我的根了麽?”許海風看著他,失聲而笑,隻是笑聲之中卻多了點莫測高深的味道,就算是蔣孔明也有些看之不透。


    蔣孔明略微遲疑,還是言道:“起碼,那裏並無羈絆,遠比京師為好。唯有到了那處自由之地,學生才能全力改造黑旗軍,組建一隻真正的無敵雄獅。”


    許海風豎起了右手食指,道:“軍師大人恐怕是忘了一句話吧。”


    蔣孔明奇道:“學生忘了什麽?”


    許海風微微笑著,隻是眼中卻帶了些許的鋒芒:“天高皇帝遠。”


    蔣孔明看著笑意盈然的許海風,臉上逐漸露出同樣的笑容,至此,他們二人之間心意相通,再無隔閡。


    “等一等,軍師大人吩咐,不得召喚,不能入內。”


    門外傳來林長空的叫喚聲,他們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帳門,隻見一名黑旗軍士卒躬身道:“方令德方大人前來軍營。”


    許海風轉頭看向蔣孔明,卻見他亦是疑惑地搖了搖頭,顯然也是猜不透方二爺來此的用意何在。


    待見了麵,方令德劈頭就是一句讓他們心驚肉跳的話:“今晨早朝,皇上下旨,賜婚五殿下。”


    “五殿下?”許海風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問道:“是否柔兒?”


    卻見方令德大搖其頭,言道:“竟然是禮部尚書蔡鈞芒之女蔡姿佩。”


    這個大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他們二人麵麵相覷,沉思一會,蔣孔明突然雙手相互一擊,道:“主公,事不宜遲,遲恐生變啊。”


    方令德正要詢問,卻聽許海風道:“正是,我們這就去見義父。”


    見他們火急火燎的匆匆離去,方令德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最後歎道:“老了,老了,莫非這個蔡姿佩也與海風有染不成?”


    他之所以匆匆趕來,是因為既然五殿下迎娶蔡姿佩,自然就代表放棄了唐柔兒,他是報喜來的,隻是許海風等人的反應卻是讓他根本無從猜測,不知不覺中就想到他處去了。


    此時許海風的身份已是非同小可,麵見方令天根本不需通報和等候。


    幾日不見,方令天更顯老態,許海風自然知道他是憂心忡忡,程家反叛之事,他除了對老友唐宗翰和蘇東舜說過之外,一直是守口如瓶,就連其同胞兄弟方令德也未曾透漏半分。


    雖然知道了程家的圖謀,他卻根本無力化解。大漢帝國家有內賊,再也不是鐵板一塊。前途渺茫,未來已不曾掌握手中,雖然是短短數日,但他已是心力交瘁。


    “拜見嶽父大人。”隻有當他們二人單獨相處之時,許海風才稱他為嶽父。


    對於許海風的突然造訪,方令天並不奇怪,他將許海風扶起,問道:“風兒此來,可是為了五殿下之事。”


    “正是。”許海風肯定地答道。


    “大漢江山傳承數百年,劉家代有人才,今日五殿下能夠慧劍斬情絲,實是大漢之福啊。”方令天欣慰地道。


    站在他的立場,也不希望劉政啟迎娶唐柔兒。唐家一樣是四大世家之一,如果有朝一日,出了一位國母,那麽水漲船高之下,勢必脫穎而出。而蔡鈞芒雖然同為當朝尚書,但是與唐家相比,那就什麽都不是了。


    “是國家之福,卻未必是孩兒之福啊。”許海風淡然一笑。


    方令天神情一動,欲言又止。


    “五殿下既然迎娶蔡小姐,那麽太子之位是否指日可待?”許海風問道。


    方令天默默點頭,道:“隻待殿下完婚,皇上就會召告天下,宣布吳王為東宮太子。”


    許海風霍然跪下,叩首道:“孩兒不才,願請調臨安,為大漢駐守西域,決不容愷撒一兵一卒進犯我大漢邊境。”


    方令天沉默不語,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極度複雜的感情。


    許海風抬頭與他互不相讓地對視著:“此去,孩兒想請大嫂母子同行,還請嶽父大人一紙調令,讓向鳴大哥來臨安與孩兒並肩作戰,共禦外敵。”


    方令天神色微變,良久後道:“還有麽?”


    “若是唐、蘇二家亦有協同作戰之心,孩兒甚是歡迎。”許海風沉著道。


    “你是不看好劉家了?”方令天歎了一口氣,問道。


    許海風垂首,沉默片刻,答道:“孩兒隻是想為三大世家留一條後路而已。”


    “後路?”方令天嘿嘿笑道:“隻怕是留一條血脈吧。”


    許海風默不作聲,竟是默認了。


    “你有多少把握能夠抵擋愷撒人大軍?”方令天盯著許海風,問道。


    “若有一年的準備時間,孩兒可保萬無一失。”


    “十日之後,就是五殿下大婚之日。”


    方令天突然說起這牛馬不相及之事,但許海風卻是抬頭相望,似乎此事與他有著密切關係一般。


    “五天之後,我與老唐同時嫁女,七日之內,你率黑旗軍遠赴西域,這京城麽,就不必再回來了。”


    “是,多謝嶽父成全,隻是孩兒臨去之時,還想討要一件事物。”


    “你要什麽?”


    “孩兒想要一份由三大世家家主聯名所署,秘誅天鷹軍團大統領張晉中的手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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