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劫獄


    夜逐漸深了,宴會也接近了尾聲,就在賓客們互相道別時,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射向天空,隨後爆裂開來,化作無數散落的光雨,劇烈的魔法波動瞬間傳遍全城,而安飛、蘇珊娜還有愛麗絲同時色變,賓客們都竊竊私語著,很明顯,那是一道意義不明的魔法信號。


    “大家安靜些。”愛麗絲朗聲說道,猶蘭德要的是穩定,她要的也是穩定,她不想因為什麽破壞了融洽的氣氛。


    “蘇珊娜,你留下保護愛麗絲。”安飛壓低了聲音,隨後一臉平靜、不慌不忙的向外走去。


    蘇珊娜開口想要說什麽,但安飛已經走遠了,她無奈的歎了口氣。用魔法信號來傳遞信息,能表達的內容非常有限,大聯盟的魔法信號有幾種,紅色代表萬分危急,白色代表發現敵人、並且已經有人犧牲了。


    守在門前的衛兵們見安飛走出來,都整齊的挺起胸,誰知安飛的身形驀然化作無數道殘影,從他們麵前激射而過,帶起的勁風把他們一個個吹得東倒西歪,不得不釋放鬥氣才算勉強站穩腳跟。


    濃濃的血腥氣四處彌漫著,整個院中三十多個傭兵全部被人殺死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始終沒有人察覺,直到葉帶著人來提審犯人時,才發現這裏已經變成了死地。


    葉發出信號之後,最先趕到的人是安東尼,今天正好是他負責治安,此刻,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一陣猶如悶雷般的聲音從遠處滾來,緊接著他們看到了安飛沿低空飛射的身影,快衝到近前時,安飛抬手釋放了一道土牆術。腳尖在土牆上用力一踏,被踏中的地方瞬間坍塌,而安飛的身形緩了下來,在空中一個倒翻,輕輕落在院子裏。


    安飛四下掃視了一圈,低聲道:“死了多少人?”他沒有問敵蹤,從愛麗絲那裏衝出來時,他已經釋放出了精神力。整個城市都在他感應範圍裏,包括正在察看死者地葉,還有在街上衝刺的安東尼,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葉一直停留在現場,證明也和自己一樣。


    “一共三十三個弟兄。”葉是個輕易不流露表情的人,但現在臉上滿是沉痛,因為死的都是他的得力手下。


    “你是第一個到這的?”


    “嗯。我來提審茱莉,結果老遠就嗅到了血腥氣,然後……”葉頓了頓:“大人,茱莉被人救走了!”


    安飛一愣:“帶我去看看!”


    原本關押茱莉的鐵籠已經被毀,裏麵空空如也。屋**有六個死去的傭兵,雖然他們躺倒地姿勢不一樣,但傷口都在同樣的地方,咽喉被深深的割斷!


    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血跡。安飛伸出手指粘了一點,用指尖輕輕撚動著,盡管他不是法醫,可他懂得一些常識,例如從血液的粘稠度上推測遇害的時間。


    “後屋有十一個弟兄在睡覺,也被殺了,”葉低聲說道:“那幫家夥太狠毒了!”


    安飛走到鐵籠前,用指尖輕輕觸摸著斷痕。接著反手拔出身前那死去傭兵的長劍,以一種非常小心的動作,把劍刃放到對方的傷口上,緩慢地劃動著,劍刃一點點沉入傷口中,隨後劍刃向下一斜,那傭兵的傷口被撐開了。


    仔細觀察過傷口,安飛又走到另一具屍體傍。如此把六具屍體全部檢查了一遍。搖頭道:“應該是一個人幹的。”


    “一個人?”葉怔住了:“大人,不可能吧?這裏一共三十多個弟兄。如果隻有一個敵人,他們至少能把魔法信號發出來!”


    “其他人也是被割斷喉嚨了麽?”安飛不答反問。


    “是的。”


    安飛低頭鑽到鐵籠中,掃視了一圈,地上扔著被砍斷的鐵索和繩子,上麵血跡斑斑,不過從顏色上看,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這上麵是誰地血?”安飛輕聲問道。


    “是茱莉的。”


    “她受了很重的傷?”


    “怎麽說呢……”葉猶豫了一下:“是很重。”


    “這是幹什麽用的?”安飛發現鐵索下有兩根尖銳地鐵器,就象被放大了幾十倍的釘子一樣,上麵的血跡已經發黑了。


    “固定茱莉用的。”


    “固定?”


    “大人,反正……就是一種刑具。”葉苦笑道。


    “明白了。”安飛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現在的茱莉可以自由行走麽?”


    “絕對不能。”葉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兩條腿都殘廢了,就算養上幾十年,她也休想站得起來,除非……她得到了大祭司的幫助。”


    “你趕過來是為了提審茱莉?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你就沒有問出來有價值地東西麽?”


    “大人,您不知道,茱莉的骨頭有多硬。”葉無奈的說道:“她實在熬不住的時候,就說一點,等我停手問她,她又什麽都不說了,就這樣反反複複的,我又不能逼得太狠了,怕失手殺了她。”


    “至少問出了一些吧?拿來我看。”


    葉從空間戒指中取出紙卷,遞給了安飛,紙卷上的內容並不多,還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而且也沒有多大意義,安飛掃了兩眼,遞還給葉:“明天讓你的人看好城門,茱莉地雙腿已經殘廢了,很不方便,有可能使用馬車,進來地不用管,出去的必須仔細檢查。”


    “大人,如果真象您說得那樣,對方一個人就殺了我們幾十個兄弟,他地實力肯定很強大,就算茱莉一動不能動,帶個人出城也不算困難吧?”


    “他會在白天背個人往城外闖麽?”


    “白天倒是不會,可晚上呢?”


    “晚上把城門、城牆上的燈火都熄了,人也撤下來,一個都不要留。”


    “大人,你是故意讓他逃?然後我們再……”


    “不,他不敢逃的。”安飛笑了笑:“城內有我、蘇珊娜、安東尼,城外有老師、貝埃裏、斯蒂格,布祖雷亞諾還沒走,他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和我們對抗,所以他的行動會非常小心,晚上看起來一點警戒都沒有,他反而會不敢走了。”


    “大人,他很小心麽?一口氣殺了我們這麽多人!”葉苦笑道。


    “多動動腦子,他殺了我們這麽多人……我可以給你另一個解釋。”安飛淡淡的說道:“也許,他很痛恨我們,而且他和茱莉有著很深的關係,”


    “您的意思……”葉沉吟片刻:“不顧危險趕來救人,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深厚,也正因為這樣,所以看到茱莉或者是聽到了什麽之後……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怒火發泄出來了。”


    “是的。”安飛輕聲道:“而且……這個地方除了我們的弟兄之外,隻有一個茱莉,他的目地很明確,就是衝著救人來的!”


    “大人,然後我們怎麽辦?”


    “既然他這麽關心茱莉,那就好辦了。”安飛頓了頓:“首先我們要把人留在城裏,茱莉需要治療,城中有多少醫生、藥劑師、還有祭司,我們不知道麽?”


    “大人,我這就把人手派出去。”


    “不,督察團的傭兵野性十足,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安飛搖頭道:“我已經有人選了。”


    葉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安飛挑選的肯定是羅伯特了。


    “葉,把這裏收拾收拾,然後……準備給他們舉行葬禮吧。”安飛沉吟片刻:“撫恤之類的事情去找輝維,記住,不能讓弟兄們寒心。”雖然他很少接觸直接管理類的事情,而選擇了把任務分配給大家,但他也有自己的宗旨,就是不能讓人流血又流淚,所以每次出現傷亡之後,他總是要反複叮囑。


    “知道了,大人。”葉點頭應道。


    安東尼還在看著屍體出神,安飛緩步走了過去:“安東尼大人,您看出什麽來了?”


    “我曾經看到過相同的屍體。”安東尼看向安飛。


    “在哪裏?傭兵之國?”


    “是的。”安東尼點了點頭:“不過那時候我還很年輕。”


    “當時都發生了什麽?”


    “時間太久了,我隻記得和尚特雷、戴維森從狂野草原往回走,路過一個傭兵營地,因為當時我們都很年輕,喜歡交朋友,想過去和那裏的傭兵聊聊天,誰知卻看到整整一個營地的死人。”安東尼緩緩說道:“那些傭兵的傷勢一模一樣,都是咽喉被人切斷,最讓人奇怪的是,那些傭兵的東西都沒有丟,我們甚至找到了幾顆魔晶。在狂野草原上殺人,大都是為了財,不是財……那就是因為仇恨了,能把整整一個營地的傭兵都殺光,這仇恨也太深了!”


    安飛不由皺起眉,不管什麽樣的社會,都有與當前文明格格不入的人,他們總會選擇‘隱’,所謂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可不論屬於前者還是後者,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能人異士,很久以前的米諾斯就是其中一個可怕的代表人物,死後也可以睥睨天下、讓整個大陸的人們活在心驚膽戰中。按照安東尼所說的推算,也許對手也是一個極少除外活動的人,這種人讓人頭疼,因為沒有情報來源,很難了解對方,而對方卻可以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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