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臉龐之中透露出來的東西,似乎都被什麽東西隱藏著,直覺敏感的蘇中輝總覺得有一點看著別扭,但無法否認的是,那女子確實很美,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成熟妖豔的味道,讓還保留著一些靦腆的蘇中輝都忍不住心怦怦快速跳了起來。


    “李總真是大人大量阿。”那女子笑魘如花,周圍的男子統統看上去都有點失魂落魄,連剛剛那個中年人也是咽了口沫唾。


    嗬嗬笑了兩下,那個李總軟聲軟氣如獻媚般的說:“葉小姐,我們剛合作不久,我這個人還有很多優點你還不了解阿,這裏有徐主任足夠了,都過了中午啦,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邊說,手邊不規矩的動了起來,竄上去攬住那姓林女子的腰。


    那姓葉的女子似乎對這種情形並不少見,沒有一點女子的靦腆和矜持,很自然的把李總推開,嘴角呶了呶旁邊,勾魂似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點埋怨的味道:“不看看在哪裏,這麽多人…李總還害怕沒有人陪吃飯麽?”


    “這要看和誰了。”那李總似乎也發覺這樣太顯眼了,喏喏的把手伸回來,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著姓葉的女子。


    “還是改天吧,中午有秦家那個公子哥的應酬,推不掉的,你也知道。”姓葉女子說的滿是委屈,嬌媚的聲音仿若在人臉上撓撓一樣。


    蘇中輝有一點想嘔吐的感覺,原本以為這種從臉上都能看得出好色的人隻有電視裏才有,不想今天倒是遇上了,心裏也覺得和這種人慪氣大大的不值,看樣子這個李總是剛剛那家公司的老板,就算被錄取了,自己又怎麽能再這樣的人手底下工作。


    但此時蘇中輝心裏也是不能平靜,找了這麽許多公司企業,人家一問什麽文憑後,幾乎就再也不搭理了,剛剛又受了這麽大的氣,自尊心被打擊不小,麵對身邊幾個保安“請出去”的神情,多日來被人冷落背後嘲笑的點點滴滴湧上了心頭,越想越氣,眼神冷峻的似乎讓人寒戰,對著那李總大聲地說:“你等著,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心裏也暗暗的想:“找不到工作就找不到,我還不信真把我餓死了。”


    那李總愣了一下,緊而哈哈笑了起來,旁邊的那幾個一起的人也跟著大笑起來,一副聽到笑話的模樣,蘇中輝負氣正要轉身而走,卻看見那姓葉的女子投來一股微微的笑意,絕然不同於剛剛的感覺,蘇中輝能感覺到那是發自於內心,真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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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會出人頭地去找你,踩著最美麗的雲彩……”蘇中輝回響著陳婕離去時自己心裏發過的誓言,輕輕地歎了口氣,站在交流會大廳的門口,來來往往的求職者,匆匆的腳步下找尋著自己的前程,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絲毫不看自己一眼。


    “回是回不去了,我不能氣餒的,陳婕,趙茹,小政,小桐,還有爸爸媽媽,那麽多人,自己等著要向他們證明,我已經失落氣餒浪費了好多年的時間,絕對不能,再那樣了。”蘇中輝默默地想著,把頭抬了起來,吸口氣停止了胸膛,一邊往前走一邊想:“上海也沒有認識的人,劉老板給的地址都沒來得及看,史密斯先生呢,算了,他們在梵市有項目,估計和爸爸經常有聯係,剩下的,好像隻有…那個姓秦的奇怪的老伯。”想到這裏,手不由默默胸口掛著的那個牌子,每當想起這件事來總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還是算了,那個地址記得是記得,隻是,自己救過人家,現在去找不擺明了要人家報恩麽,況且自己發誓要開創一番事業,怎麽還沒開始就想著靠人家。看來,隻能去找阿生了,他在工地打工,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己先找個活兒。”


    想到這裏,蘇中輝也知道隻有這麽一條路了,突然,身後傳來滴滴汽車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正是剛剛人才交流會裏那個姓葉的女子。


    “上車。”那女子把頭探出玻璃窗,笑著說,表情看在蘇中輝眼裏卻沒有剛剛大廳裏仿佛虛假的感覺。


    蘇中輝聽到那女子的話停住腳步,心裏覺得奇怪為什麽叫自己上車,猶豫間就聽到那女子略帶嘲弄地說:“不敢麽?剛剛還說要讓人家李總後悔。”


    剛剛負氣還沒有平息下來的蘇中輝哪裏能受得了激,繞到車那邊打開車門就坐了進去,一股玫瑰木香的味道撲鼻而來,醇和馨人夾雜著成熟女人的味道,讓蘇中輝不自覺多吸了兩口,快速地把安全帶係上。


    “你家境一定很好吧,怎麽現在這麽落魄。”那女子盯著蘇中輝有些疑惑的問。


    蘇中輝怔了怔,心裏想不透眼前這女子怎麽看出來的,不明所以的回應著那看過來的眼神。


    “我在上海不少年了,認識很多人,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一個人有什麽樣的生活不經意都會表現出相應的氣質,還有,我開的可是名牌車,座位都是真皮的,你一點都不覺得拘謹,這種安全帶都是新式的,隻有幾個名牌車才有,你係得很熟練呢。”那女子笑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前麵踩住了油門。


    蘇中輝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家裏很普通,你猜錯了。”


    那女子眉頭往上皺皺,帶著笑意說:“我原來可是打算做一個警察的,好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穿的這麽寒磣,怎麽能在大點的公司找到工作。”


    淡淡的一句話,卻透著許多的關懷,蘇中輝自然能聽得出來,心裏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她怎麽這樣對自己,而且,和剛剛在交流會裏完全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不好意思地笑笑,蘇中輝頓了頓說:“我剛離開學校,沒什麽經驗...”


    “你應該不是畢業生吧?”那姓林的女子問。


    蘇中輝遲疑了一些,還是回答說:“嗯,因為一些事情退學了。”


    那女子大概也聽出了蘇中輝語氣中帶著些傷感和失落,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笑吟吟的問:“餓了麽?帶你吃點東西吧。”


    “不了,我不餓。”蘇中輝了卻了關於小桐的事以後,不再像曾經放縱什麽都不在乎,自尊心愈來愈強,畢竟生活環境上層社會的家庭是那個樣子,如今眼前這個人絲毫不認識,怎麽能隨便就讓人家請吃東西,況且還是個女人,可是話剛說出口,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都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食量一直不小的蘇中輝若不是這兩天莫名奇妙的耐餓,早就趴下了。


    那女子笑的花枝亂顫,竟有說不出的妖媚,正直酷夏,身上的衣服很少,摞露在外麵如天鵝般雪白的長頸,極美的勾勒出誘惑無限的乳溝,無意間轉頭的蘇中輝趕緊把頭轉回來,心裏卻怦怦的跳了起來。


    麵紅耳赤,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肚子的不爭氣,還是因為生命裏第一次麵對如此成熟的誘惑,蘇中輝腦子裏已經有些懵懵混混,約摸過了二十幾分鍾,就聽到那女子說:“好了,下車吧。”蘇中輝愣愣的點了下頭把安全帶放下。


    兩人走進了一個很有情調的西式餐廳,那女子似乎對這裏很熟,招呼蘇中輝坐下,店裏的一個像領頭模樣的服務員早已經笑容滿麵熱情的跑了過來。


    “來一份大牛排和薩拉,哦,給我來一杯咖啡,你呢?”那女子詢問向蘇中輝示意。


    “給我一杯橙汁就好了。”蘇中輝轉頭朝那個服務員說。


    那女子眼睛張了一下,輕輕地不知道笑什麽,然後問蘇中輝說:“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恩,我姓葉,葉馨眉。”


    蘇中輝定了一下,點了點頭有些拘謹神色地說:“我叫蘇中輝,中國的中,輝煌的輝。”


    “嗬嗬,誰給你取的名字啊?這麽有愛國熱情。”葉馨眉撩了撩鬢邊的長發,藕白的手臂與那臉龐相應生輝,舉止投足都散發著說不出的魅力。


    蘇中輝不敢直視,像小孩子見了大人一般把頭低下,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個時候剛剛的服務員又走了過來,在葉馨眉身旁俯下身恭敬地說:“葉小姐,您要的東西馬上就到,您不吃點什麽麽?”


    “一會兒還有應酬,不了,還是那首歌。”葉馨眉沒有多看那服務員,淡淡的說。


    “是,知道的,那我先下去了。”那服務員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了,蘇中輝朝他的背影看了看轉頭說:“葉,葉小姐,您經常來這裏麽?”


    “你可真有意思。”葉馨眉忍不住掩嘴而笑,繼續說:“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你啊,不要叫的這麽別扭,如果不介意,就叫我眉姐吧,這裏的牛排和咖啡是整個街最好的,有空我就來。”


    蘇中輝靦腆的笑笑,葉馨眉什麽時候的表情是虛假裝出來的,什麽時候是發自於內心的,不知為何,就是能夠感覺得出來,蘇中輝也說不出為什麽。


    叫了聲眉姐,蘇中輝正待說什麽,就看到眼前的女子神情仿若呆滯,一時之間,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偽裝,神情中隱隱帶著無助和脆弱,讓人都忍不住憐惜,剛剛那個服務員在不遠處站立著,看到葉馨眉的模樣,似乎吃驚的很。


    還以為出了什麽事,蘇中輝連叫了三聲,那葉馨眉才回過神來,瞬時之間就恢複到往常的樣子。


    “怎麽了?”蘇中輝好奇的問。


    葉馨眉深深的看了蘇中輝一眼,眼神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淡淡的說:“沒什麽,隻是想起了我的丈夫。”


    “阿,真的看不出來您結婚了,他也常來這裏吧?”蘇中輝哦了一聲,隨便的問,卻不想聽到葉馨眉略帶著苦笑回答說:“他已經不在了,到了那個不太冷的天堂。”


    蘇中輝見闖了大禍,舉止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在這個時候,餐廳裏的音樂響了起來,是一個女聲唱得,帶著緬懷憂鬱,卻還有執著。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


    隻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縱


    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


    葉馨眉神情之中仿佛透露出些什麽,與那音樂交纏在一起,竟然讓蘇中輝不覺間也入神了,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推著餐車送牛排和咖啡上來,兩人才醒過來。


    蘇中輝也跟父親吃過牛排,雖然沒多少次,但應付今天的場麵是足夠了,食物麵前肚子饑餓的感覺再也掩藏不住,剛剛的自尊矜持早拋到九霄雲外,閑刀叉麻煩,後來幹脆拿著餐紙抓起來吃。


    他的食量大,一會功夫就把一大盤牛排掃蕩幹淨,抬起頭來,就看到葉馨眉手握著杯子輕輕地笑著看著自己,眷戀緬懷的神色表露無遺,蘇中輝略帶疑惑的眼神直直看了過去。


    “再拿一份牛排上來。”葉馨眉對服務員吩咐了一聲,轉過頭長長歎了口氣,幽幽的說:“我的丈夫很喜歡吃牛排的,也是不喜歡用刀刀叉叉,一邊吃總還一邊說,眉姐,好好吃啊。”


    “阿,你丈夫比你小麽?”蘇中輝略帶奇怪的說,畢竟丈夫比妻子小還不算太常見。


    “嗯。”葉馨眉應了一聲,繼續說:“他也是像你一樣,從外地來的,有一次我被人欺負,他救了我,他真的很有才幹,可剛來上海的時候,也是找不到工作,我還記得,那天他救了我以後,是晚上吧,我也帶他去西餐廳吃牛排,他對我說,他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叫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後悔…”


    蘇中輝看到葉馨眉眼中露出的憂傷,心中也為之觸動,正待聽下去,不想葉馨眉卻停了下來,眼眶微微的紅了,臉部不住的掙紮著,似乎在極盡全力的控製著情緒。


    心中明白眼前的這位眉姐一直以來都在壓抑著些什麽,麵對自己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麽掩藏不住,蘇中輝的心思其實相當的細膩,關於她丈夫必定有一些傷心往事,於是也不再問下去。


    @連續一個星期的期末考試,更新慢了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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