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慕容族的異類


    李昴問道:“如何來防止?”


    關鳳笑道:“以陛下之名會盟諸部,滅戴胡阿狼泥以立威,擴展靈州,重分草原!”


    李昴一愣,道:“看來你早有了定見,不簡單啊,看來我得重新看待你了。”


    。。。。。。。。


    戴胡阿狼泥這些日子很不痛快,去年此時,他在司馬懿的安排下造了軻比能的反。結果軻比能被司馬懿斬殺,鮮卑大軍一半兒都跟了他,千軍萬馬,兵鋒直指,草原動蕩,一時間,他似乎成了大草原上軻比能之後的王者。可歎世事無常,變化之快簡直匪夷所思,沙陵一戰,強大的曹魏眨眼間在北疆灰飛煙滅,勢力一下子縮回到雁門關之南。軻比能父子三人雖死,但是他的女婿鬱築鞬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季漢連絡上了,匈奴鐵騎王(據說其實是漢人)李昴和季漢解憂公主關鳳親自出兵幫他複仇,鐵騎王的鐵騎營、鬱築鞬的貊弓營,這兩支人馬哪裏是一般人消化的了的?自己一次再敗,折了好幾員大將。


    有這兩個人也就罷了,那個解憂公主更是給他添了不少憂愁。作為最初到北疆的兩個女姓之一,許靈兒死後,她竟成了靈州的代表人物。由於她們率先開始釋奴運動,好多部落的漢人奴隸都暗地裏組成“靈”字營,“鳳”字營什麽的,互相聯絡,經常乘著轉場或放牧的時候,一大群組織起來逃往靈州,日夜兼程的投奔她,而她也全然不顧草原上的規則。見到就收,霸道之極,有時連鬱築鞬的麵子都不顧。若是男子,隻怕大草原上的人早就群起而攻之了,可是這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漂亮地女人,一個勇武剛強漂亮無比身後又有著一個國家作為後盾的女人。對付她容易,但是隨之而來的季漢舉國反撲。誰能受得了?西部鮮卑大人步度根屍骨未寒,中部鮮卑大人軻比能血跡猶存,這兩位一個直接一個間接,但都是在她受到攻擊後死去的。結果這一縱容不要緊,不膽漢奴,就連柔然奴隸,扶餘奴隸,也開始往她那裏逃走。這個女人居然照收不誤,不到一年時間,她手下居然有了近十萬的部眾。在她的影響下,這些原來任人魚肉的奴隸竟都帶上了她那種刁蠻不吃虧的脾氣,殺他們一個人。他們居然敢好幾百人鑽進大漠數百裏進行報複,這在從前簡直是無法想象地。她在其間挑選人手,組建騎兵。由於得知暗傳的“靈”字營、“鳳”字營什麽的,她就真的把手下設為這樣兩營。她的這些奴隸部隊都是在曾在大漠上久居的。雖是漢人居然,其實也與胡人無異,個個精於騎射,雖不及貊弓營和鐵騎營精銳,但長在人手充足,士氣旺盛。在草原上打了幾仗,竟然無一敗跡,一時解憂公主的威名在大漠上甚是響亮。


    這還不算。慕容族的公子慕容跋居然也背叛族人投靠了她。慕容族是一個挺出色地民族,個個都是儀表非凡,男的個個英俊瀟灑,女的個個秀麗嫵媚,而慕容跋在好美的慕容族中更是一個異類,他率先仿效漢人束發戴起“步搖冠”,身穿漢人的服裝,學漢話,識漢文,而且弓馬嫻熟,可算是文武雙全。更奇怪的是,他本來是慕容部的當然的繼承人,但他卻放棄了族長的位置,交給自己的叔叔慕容宣,自己整天東遊西逛當起了遊吟詩人。他有一天自己騎著一匹白馬在草原上行走,偶然見到關鳳,吃驚不小,一向自負地他也不由為之心動。這人也算得另類,他竟然直接找上了李昴,說道長安那一次比試我沒有參加,現在我要與你比武奪妻。李昴大笑,說你敗了要給我媳婦當奴卑。說罷長袖飄飄,獨臂迎戰,完勝慕容跋。慕容跋二話沒說,投在關鳳帳下,當了一員將領。


    眼下關鳳、李昴、鬱築鞬已成三麵環圍之勢,情勢危急,曹魏已不可能有力量支持自己了,幸好自己與宇文氏和段氏兩部達成盟好,約定共同對敵。


    “宇文部這次能派三萬人馬幫助我們複奪彈漢山,段氏能出兩萬人馬,不過索頭、賀蘭兩部不肯出兵,他們認為我們打不過鐵騎王。”副將答道。


    “加上我們的人馬,有十萬之眾,足夠了。這次,我們一定要重新奪回彈漢山王庭。”


    。。。。。。。。。。。


    慕容跋騎著白馬,橫一管長簫,緩步而來。


    前麵是一個馬場,數千匹良馬就放養在這裏。作為鮮卑人,最清楚鮮卑人的軟肋在什麽地方,隻要燒了這個馬場,戴胡阿狼泥的底氣就得減下一半兒去。


    “站住,什麽人?”幾個鮮卑兵士站出來,高聲喝道。


    慕容跋從容而前,簫聲不停。


    鮮卑兵士大怒,紛紛把手中的弓箭對準慕容跋:“下馬,解下兵器,否則的話……”


    簫聲驟停,慕容跋一甩長發,頭上的步搖冠隨之擺動。這個不剔頭發的鮮卑人,用熟練地鮮卑語罵道:“混帳!你們敢這樣對待本世子?不要命了?!戴胡鱗呢,讓他出來見我!”


    幾個鮮卑兵士一愣,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公子是哪部大帥地世子,但是敢於直呼大帥戴胡阿狼泥的侄子戴胡鱗地名字,肯定是不得了的人物。當下留下幾個人看著慕容跋,其餘人等進入營中,去尋小帥戴胡鱗。戴胡鱗正與女奴胡天黑地,聽到有人來尋自己,心中惱怒,問道:“他是什麽人?”


    “他不肯說,但是看起來不是普通人。”


    “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有什麽用!”戴胡鱗罵著,站起身來,“把他帶進來。”


    從人答應著出去,他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老子出去看吧,別弄個奸細進來。”


    戴胡鱗一出營門,就看到那頂標誌性的步搖冠,不由一愣,暗罵道:“這個怪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他不是在追那個季漢的公主麽?”他與慕容跋卻是相識的,當下叫道:“慕容跋,你來此何事?”


    慕容跋道:“聽說你釀得好馬奶酒,想找你討杯酒喝。”


    戴胡鱗大笑起來:“你不是象發情的兔子一樣追著季漢的公主麽?怎麽有時間來找我喝酒。”


    慕容跋長歎一聲,策馬而前。旁邊的兵士們登時緊張起來,把弓箭對準慕容跋。慕容跋苦笑道:“老朋友,你就這樣來安慰一個失戀傷心的舊日同伴麽。”


    戴胡鱗見他坦承失戀,不由大笑,疑心盡去,道:“解憂公主是天上的金絲雀,再美也關不到咱們的籠子裏。你既然離開了她,到我帳裏,好好喝幾杯。”


    “是啊,好好喝幾杯。不過,我總忘不了她,你說怎麽辦?”


    “天下的好女子多得是,我有幾個女奴,皮膚白得象是牛奶一樣,保你一見忘憂。”


    “謝謝你,老朋友。唉,說起來,我真對不起你。我當真是不能忘她啊。”說話間,距戴胡鱗已不足三尺。


    戴胡鱗笑道:“你忘不了她,卻對不住我什麽?”話未說完,眼前一道白光閃動,慘叫響起,慕容跋的銀刀如閃電流動,剖開了四周幾個鮮卑兵士的咽嚨,又架在戴胡鱗脖子上。戴胡鱗慌道:“別亂來,你想做什麽?你瘋了不成?”


    慕容跋皺著眉頭:“不做什麽,我隻是想用你來換她一笑罷了。來,隨我走一趟。”


    戴胡鱗怒道:“你敢在這裏撒野,我一聲呼哨,我的部下就會把你分屍!”


    慕容跋還是一臉苦相:“我知道,但是你肯定會先死。火氣別那麽大,真的,我不想殺你的,跟我走吧。”戴胡鱗無奈,向士兵們使個眼色,隨著慕容跋縱馬而行。


    行不多久,慕容跋忽然歎道:“老朋友,你是不是派大隊人馬在前麵堵我的去路來著--你別慌,我知道你會這麽做,我忘了靠訴你一件事,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前麵,好象有我一個千人隊,你那些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戴胡鱗氣得一聲大叫,舍了性命,猛得向後一倒,從馬上摔下去,竟然避開了慕容跋的刀。他大喜之下,向腰間一伸手,卻摸了個空,回頭看時,慕容跋手中銀刀之上,正挑著他的彎刀,得意的晃動著。戴胡鱗一聲大吼,和身撲上,慕容跋卻不殺他,策馬避開,把兩把刀掛在鞍上,從背後取出套索,一個圈子纏在戴胡鱗身上,略一踢那馬的小腹,巨大的衝力早把戴胡鱗拖倒,隻拖得塵土飛揚,衣衫破碎,皮膚上劃痕處處,狼狽不堪。


    不遠處的馬場上,已經是火光衝天,數千匹良馬形成的馬群,被幾十個熟練的馭者叱喝著,向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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