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有石墩,白霓裳踩著石墩過池塘,看見她來,大家都主動讓出路來,白霓裳看見三叔伯躺在靈堂中央的涼席上,身上蓋著黑色的棉被,臉上蓋著白色的錦帕。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小小姐。”大宅的管家李嬸哭著走過來。


    白霓裳沒有看她,在靈堂正中央對著三叔伯“噗通”一聲跪下去。


    三叔伯,我還沒有來得及回來看你,你怎麽就走了呢?


    沒了家人的這些年我都是到你這兒過年的,你走了,我今年和誰一起過年?


    你走了,我怎麽辦?


    三叔伯!


    白霓裳咬著嘴唇,看著三叔伯臉上的錦帕,她伸出顫抖的手想揭開三叔伯臉上的錦帕。


    李嬸一把撲過來摁住她的手:“小小姐,別揭開,不吉利。”


    “我就看三叔伯最後一眼。”白霓裳的淚水流到下巴,滑進衣領裏麵,很冰很涼,卻抵不過心寒。


    “……”


    李嬸抱著白霓裳的另外一隻手痛哭。


    白霓裳輕輕揭開錦帕,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不再是那副容光煥發的模樣,而是一臉蒼白,嘴唇泛紫,臉上的肉都僵硬了。


    平時三叔伯看起來胖胖的樣子居然在這一刻看起來很瘦。


    她的手抖了抖,錦帕從手中滑落到地上,帶起一股灰塵,三叔伯……真的走了。


    “小小姐,節哀順變吧。”李嬸鬆開白霓裳的手,撿起錦帕蓋在三叔伯臉上。


    旁邊有不少婦女都落淚。


    白霓裳握著大衣的衣角,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暈開了花。


    “怎麽?現在才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早幹嘛去了?”熟悉的嘲諷聲音從背後傳來。


    洪楓葉扶著白鳳華走近,洪澤天跟在後麵,白霓裳收回眼淚轉過頭去,冷漠地看著他們。


    “白霓裳,你是不是來得有點晚了?你怎麽不等三叔伯分財產的時候再來啊?”洪楓葉穿著深紅色的大衣,根本沒有考慮到今天是三叔伯離去的日子,而且現在還是在靈堂上。


    “洪小小姐,小小姐她……”李嬸想要替白霓裳辯解。


    “狗奴才,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還有,你剛才喊我什麽?洪小小姐?你喊白霓裳小小姐?我告訴你,我跟白霓裳不差分毫!”洪楓葉冷冷地看向李嬸。


    李嬸閉上嘴巴低著頭。


    “我在問白霓裳,請問你是白霓裳嗎?不自量力……”洪楓葉還想要繼續說下去。


    “洪楓葉,你別太過分!”白霓裳站起身來打斷她,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有拍去。


    “惱羞成怒了?恐怕是我說中你了吧?”洪楓葉穿著高跟鞋才跟白霓裳一樣高。


    “洪楓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那點花花腸子嗎?”不就是為了財產嗎?


    “白霓裳,別在那血口噴人。”


    “洪楓葉,我告訴你,三叔伯的這件事我會讓警方入手,查清楚三叔伯為什麽會從樓梯上滾下來,並且他也會重新屍檢。”白霓裳看了一眼身後的三叔伯說,眼裏的心痛被隱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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