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任超凡用測心術在阿龍塔族長腦海中掃描出一個人的形象。隻見這個人外表和阿龍塔族長有七分相似,也是一副走起路來渾身肥肉亂顫的模樣。任超凡還知道,這個人就是阿龍塔族長的哥哥,本來該他繼承阿龍塔族長職位。可是在臨繼位的前一天,他忽然間離開阿德萊峽穀,不知所蹤。阿龍塔族報警後,警方經過調查,發現他是在悉尼乘飛機飛往m國,從此線索就斷了。後來阿龍塔族人才推舉他的弟弟,也就是麵前這個肥碩的中年人當上族長。


    於是任超凡就按照阿龍塔族長腦海中哥哥的形象描述了一下,果然阿龍塔族大喜過望,他立刻追問任超凡:“他現在住在哪裏,你和他還有聯係嗎?”


    任超凡故做無奈地歎了口氣:“唉,那前輩教會我阿龍塔語言後就離去了。至今我仍時常懷念那前輩如野鶴浮雲一般的仙人風範,常思見一麵而不可得,甚為遺憾啊。”


    肥族長也歎了口氣,他對任超凡說道:“如果你下次見到他,就替我轉告他一聲,說尼果非常想念他,希望他能回阿龍塔族一趟。”


    “一定一定,我一定會轉告!”任超凡麵上微笑著回答,心中卻直犯嘀咕:“嘿嘿,族長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欺騙了你純真的感情。你哥哥我這輩子估計是沒希望見到了。不過假如我有幸遇到他,一定會如實轉達你的話的。”


    “遠方的客人,那麽就太感謝你了。”那肥族長將大手一揮,身後幾十個阿龍塔族的勇士忽然將肚皮亮了出來,用雙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拍打出節奏感非常強烈的響聲。


    任超凡明白,這時阿龍塔族的勇士在替族長向他道謝呢。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有趣的道謝方式,於是就饒有興趣地觀看起來。


    過了片刻,那族長又將手一揮,身後的阿龍塔族勇士的舞蹈立刻停頓了下來。那族長對任超凡說道:“遠方的客人啊,既然你從遙遠的東方來到我們阿龍塔的土地上,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那麽請跟我來,到我們的部落裏喝完迎賓酒,再告訴我你們的來意吧。”


    在阿龍族勇士的簇擁下,任超凡和克魯?麥克跟著肥族長來到阿德萊峽穀中部一個小湖邊緣。那小湖通體湛藍,如同一塊純淨無瑕的藍寶石鑲嵌在這赭紅色的天地之間。


    在小湖的一側,散落著數百間低矮的木屋。看來阿龍塔族的人丁還是比較興旺的,從這房子來判斷,怎麽也得有數千人吧。


    在這數百間房子中,任超凡發現了一棟比較特別的建築。隻見一處綠樹環繞的的地方聳立著一棟木屋。這棟木屋雖然也和別的木屋一樣是單層建築,但是體形卻要大上許多――幾根巨大的原木打進堅硬的紅色岩石地基中做基樁,在基樁之上建平房。木屋的牆壁由原木板子拚成,上麵的樹皮都沒有刮去。這房子唯一有現代特征的是房子頂部的鍍鋅白鐵皮。那白鐵皮組成一個又高又尖的屋頂,是那麽的高高在上又與眾不同,昭顯著房子主人顯貴的身份。任超凡猜想,這一定是肥族長的房子。


    果然,肥族長帶著任超凡和克魯?麥克向那棟大木屋走去。在距離木屋有五十米的距離時,他們身後的阿龍族勇士全部停下了腳步,看來這棟大木屋也不是誰都可以接近的。那肥族長轉身用肥碩的大手在自己的左胸使勁拍了兩下,那群阿龍族勇士又跳了一段舞蹈,就散了去了。肥族長這才又帶著任超凡和老麥克向那大木屋繼續走去。


    剛來到木屋前,任超凡就看到門前有一株高大的鳳凰樹綻放火焰般的花朵,大木屋在這火焰般花朵的掩映之下,別有一番情趣。這時任超凡注意到,那大木屋的門楣上豎了一塊紅色的岩石,上麵畫著奇怪的花紋。任超凡明白這是阿龍族特有的文字,意思為“阿魯之屋”,看來這個肥族長的名字就叫阿魯。


    阿魯族長先進了木屋,克魯?麥克立刻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任超凡也學克魯?麥克的樣子將鞋子脫下來,這才和麥克一起進了木屋。


    木屋的地板和牆壁也是由木板鋪成的,整個房間裏麵看起來簡樸、幹燥、通風而舒適。阿魯族長請任超凡和老麥克盤腿坐在一張大草席上。任超凡自然而然地就盤腿坐下了,這下子可苦了麥克這個胖老頭了,他怎麽樣都無法盤腿坐下,後來隻好半跪半坐的斜在草席上,可真是萬分難受。


    坐定之後,阿魯族長雙手一擊,立即上來兩個仆人,在給三人每人上了一個陶碗,裏麵裝著暗紅色的液體,聞起來清香撲鼻。


    阿魯族長笑著向任超凡說道:“遠方來的貴客,這是我們阿龍族特有的飲料,叫做鳳凰之淚。是由門前鳳凰樹的花朵和小湖中一種水草的汁液混合後發酵而成的,味道非常獨特,兩位可以試一下。”


    任超凡聽了阿魯族長的介紹之後,就著陶碗飲了一小口。一股苦澀而又清香的味道從舌頭尖化成一條線蔓延到任超凡的喉嚨深處,任超凡頓時覺得精神一陣。於是他又喝了兩口,味道果然是非常特別。


    一碗鳳凰之淚喝完,任超凡將手中的碗放下。這時對麵的克魯?麥克不停地向他擠眉弄眼,暗示他該向阿魯族長說一下韋布的事了。


    任超凡覺得這時候開口的時機也差不多了,他剛要開口,阿魯族長就先開口了:“遠方來的貴客,這招待客人的鳳凰之淚已經喝罷了,你們可以說明你們的來意了。”


    任超凡心想:這話來的真是時候,我也正想開口呢。


    於是任超凡就向阿魯族長說道:“族長大人,我們這次前來貴寶地是向想族長求個情,請你饒恕一個人!”


    阿魯族長一聽這話就勃然大怒,他站起身來對任超凡說道:“你是為韋布那個罪人來說情的吧?他殺死了我的兒子,理當接受懲罰。”


    他目光中怒火熊熊燃燒,似乎能把任超凡和老麥克燒死。他麵沉如水地說道:“你們是外人,不能幹涉我們阿龍族內部的事情,否則下場就是死亡。這次我念在你認識我哥哥的情分上,不懲罰你們倆,你們快點走吧。”


    克魯?麥克此時才知道,任超凡原來認識的竟然是阿魯族長的哥哥。任超凡剛想再說點什麽,外邊忽然間響起了腳步聲。隻見一個頭插藍色羽毛的阿龍族人跑了過來。他氣喘籲籲地對阿魯族長說道:“族、族長,罪人韋布回來了。”


    任超凡和克魯?麥克心中一陣驚喜,原來他倆開車太快了,竟然超過了韋布先來到阿德萊峽穀。隻要韋布還沒死,這事就有希望。


    阿魯族長一陣激動,他對報信的人說:“吹起號角,讓全族人集合。我要在全族人麵前處死這個罪人。”


    阿魯族長此時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已經忘記了任超凡和韋布這兩個外人的存在。


    任超凡向老麥克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就悄悄地跟在阿魯族長身邊。任超凡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到萬不得已的關頭,他就出手將韋布救下。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隨著號角的吹響,阿龍族人全體出動,他們在小湖邊燃燒起一堆篝火,那熊熊的火焰夾雜著滾滾黑煙在這悄悄降臨的夜幕中透著無比的殺機。


    此時韋布已經被人用樹藤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他四肢扭曲地倒在篝火旁邊,神情無比痛苦。一看到韋布痛苦的樣子,克魯?麥克早就忘記任超凡的叮囑,他不顧一切地衝到韋布身邊,拚命地用手去解韋布身上的樹藤。


    任超凡見此情形,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歎了口氣,走上前去,站在了麥克的身邊。


    韋布正在閉目等死,忽然間感到有人在解他身後的樹藤,忙睜眼一看,原來是克魯?麥克。他不由得大急!他就是為了避免連累克魯?麥克才回阿龍塔族自投羅網的,可是誰知道麥克怎麽傻乎乎地也跑來了。難道他以為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把自己救出去嗎?


    韋布來不及多說什麽,他奮力一掙,翻了個身麵對著麥克:“你快走,麥克,快走啊!別管我!”


    麥克又用力將韋布翻轉過來,他大聲對韋布說:“韋布,你別怕,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任超凡哭笑不得地看著兩人,輕聲說道:“兩位,你們別爭了。沒看人家已經圍上來了嗎?”


    麥克聽著身邊地呐喊聲,仍然是不管不顧地將韋布身後的樹藤解開。韋布身上的樹藤被解開後,站起身來,他顧不得活動他那被捆麻的胳膊,便對麥克吼道:“麥克,你這是何苦呢?如果真的能救我,我又何必從墨爾本跑回阿德萊峽穀呢?你救不了,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你真是傻瓜,大傻瓜!”


    麥克緊緊抱住韋布說道:“韋布兄弟,當初如果不是你,我怎麽能多活這二十多年,今天為了你,我搭上這條命,值得!好兄弟,要死我們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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