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誌一邊跟諸多跟他道喜的人拱手回禮,一邊走到了白承路和白承澤的跟前。


    白承路斜了安元誌一眼,說:元誌,我可是把我的皇妹交給你了。


    安元誌忙笑道:末將一定會好好待公主殿下的,請二殿下放心。


    白承路說:你還喊我二殿下


    白承澤一笑,說:二哥,今天是元誌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為難元誌了。


    安元誌的反應很快,聽了白承澤的話後,馬上就笑著喊了白承路一聲:二哥。


    打蛇上棍的小子,白承路望著安元誌笑著搖了搖頭。


    安元誌從上官睿的手裏接過了一個酒杯,道:二哥,五哥,元誌敬你們。


    白承澤舉起了酒杯,跟安元誌對望一眼,道:元誌,是我們要敬你才對,日後雲妍就要由你照顧了。


    安元誌看著白承澤露齒一笑,說:五哥跟元誌還客氣什麽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元誌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新郎官跟大小舅子碰了杯子,都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同桌作陪的宗親和朝臣們,都沒能看出白承澤和安元誌之間有什麽不對來,看安元誌給兩位皇子殿下敬過了酒,都紛紛向安元誌道喜。


    安太師坐在一旁,麵帶笑容,一副矜持但也滿意知足的父親模樣。


    一會兒我去看看平寧,白承澤在安元誌敬完了酒要走時,突然就又跟安元誌說道。


    安元誌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安太師道:五殿下有心了,一會兒下官陪同五殿下去。


    白承澤道:太師對平寧很用心啊。


    同桌的眾人都是一默,這幫人中不是老宗親,就是朝中重臣,沒一個是傻的,白承澤話中有話,他們聽得出來。


    安太師長歎了一聲,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聲道:五殿下,平寧雖不是下官那個薄命福淺的女兒所生,可是衛朝至今未再娶,還認下官這個嶽父,下官得把平寧當作外孫看待啊。


    白承路怪白承澤道: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麽


    安太師衝白承路擺了擺手,道:有些話說出來,我不也怕諸位笑話,我的那個女兒無所出,日後清明大冬時節,她還要指望平寧的祭祀,疼愛平寧,我有私心,安太師話說到這裏,幾乎要落下淚來,嫁出門的女兒,沒有再由娘家祭祀的道理了


    安元誌的嘴角抽了抽,他這個老子的嘴臉,他好像一直也沒有看全過,這會兒這種慈父的作派,應該能把白承澤惡心到吧安元誌自己都是一陣惡寒。


    上官睿站在安元誌的身旁,看到安太師伸手去拭了一下眼角,真是掉了幾滴眼淚下來。安元誌已經是個厚臉皮的人了,上官睿沒想到安太師這個有著大儒名聲的人,竟比安元誌還要厚臉皮,上官睿不好用厚顏無恥這個詞,但上官睿還是忍不住問自己,安太師這樣不叫厚顏無恥嗎


    白承澤放下了酒杯,歎了一口氣,道:太師,二小姐是紅顏薄命,算算二小姐走的年頭,如今黃土之下,二小姐應該是紅顏白骨了,太師您應該想開一些了。


    安元誌的手一抖,想把酒潑到白承澤的臉上去。


    安太師卻應和白承澤道:是啊,這也是下官與她父女淺緣,不提也罷。


    白承路不明所以地道:這可能也是衛朝從軍之人身上的煞氣太重了,安二小姐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受不住。可惜了,這本是一對英雄美人。


    同桌的人精們,聽了白承路的話後,都沒吱聲,白承路與白承澤的差別,隻這一句話就能看出來了。安元誌也是個從軍的人,你說上官勇身上煞氣太重,安二小姐受不住,那安元誌身上的煞氣,雲妍公主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就能受的住了


    安元誌開口道:二哥,我也是從軍之人啊。


    白承路說:雲妍是皇家女,骨血不同。


    安元誌在心裏罵了一句,去你媽的骨血


    安太師笑道:是啊,公主殿下定能與元誌長長久久的,元誌,今天二殿下和五殿下都在,我把話放在這裏,你若是敢負了公主殿下,我潯陽安氏就沒你這個子孫


    安元誌忙說:元誌明白。


    白承澤道:太師言重了,元誌不會是負心之人的。


    他敢白承路重重地哼了一聲。


    安太師衝安元誌一揮手,道:你不要在這裏咶噪了,去別處敬酒吧。


    安元誌衝諸人又行了禮後,才又往別處去了。


    上官睿在安元誌的身後小聲道:今天我又開了眼界了。


    安元誌回頭再看一眼廳裏的這張主桌,他老子正跟白承澤談笑風聲呢,你日後別跟他們變得一樣就行了,安元誌跟上官睿道:那都已經不算是人了。


    上官睿說:你怎麽連太師都罵


    那都是妖怪了,安元誌說:我們還是做人就好了。


    上官睿搖了搖頭,這些大人物的戲,書中可是看不到的。


    安府的喜宴足足擺了一天。


    前來賀喜的朝廷官員絡繹不絕,不是王公重臣,都無法在喜宴上得一個座位。


    安元誌和雲妍公主的婚禮,在這一天喜慶了整個京都城。


    在外人的眼裏,朝中的文武大員齊聚安府,更是顯得安府如今的權勢灸天。


    上官勇在房裏守著兒子,安太師帶著白承路和白承澤進來的時候,上官勇看了白承澤一眼,然後就恭恭敬敬地給兩位皇子殿下行禮。


    白承路看看睡在床上的上官平寧,說:這小眼睛腫的,這樣真的沒事


    上官勇道:榮大人看過了,犬子無事,有勞二殿下掛心了。


    白承路跟上官勇說:這麽小的孩子,你應該命人看緊一點,你如今還用不起下人嗎


    安太師生怕白承澤說出要送上官勇下人的話,搶在白承澤開口之前,說道:是啊,下官已經說過他了,今天就要他帶些下人奴婢回去,他苦慣了不要緊,不能苦了孩子。


    白承澤笑著也看了上官平寧一眼,上官平寧雖然腫著左眼,但五官一看就是上官勇的兒子,父子兩個的長相很像,太師說平寧就是你的外孫,你這個當外公的,對自己的外孫自然應該好一些。


    上官勇聽了白承澤的話後,心裏就又是一驚。


    安太師說:五殿下說的是,他的叔叔忙著科考的事,下官還想著是不是把平寧接過來帶一段時日呢。


    白承澤道:太師現在教導著白柯,還有時間教平寧嗎


    安太師說:平寧還小,下官最多教他識些字,不費事的。


    白承路就說:安府裏除了元誌是個武人,一家子都是讀書人,老五,你還擔心安府沒人能教平寧識字


    白承澤和安太師一起笑了起來。


    上官勇這會兒心裏又疑惑了,安太師白天裏說他是平寧外公的話,到底是這位知道了平寧的身世,還是隻是把平寧看作了自己的外孫


    對了,白承路這時問白承澤道:柯兒呢我半天沒看到他了。


    白承澤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一臉的平常神情,看不出一點異常來。


    白承澤道:他應該是回府去了,二哥也知道的,小孩子都是沒有常性的。


    白承路點一下頭,跟上官勇道:平寧長得不錯,好生教養,日後必又是一員虎將。


    衛朝謝二殿下的誇講,上官勇忙道。


    那,白承路跟上官勇說過客套話後,看向了白承澤道:我們走吧今天在安府呆了一天了。


    白承澤點頭。


    安太師說:兩位殿下公務纏身,下官不敢久留兩位殿下,下官這就送兩位殿下出府。


    白承路說:我們兩個現在能有什麽公務不過我們兩個是得回宮去向父皇複命就是。


    白承澤笑著邁步往外走。


    上官勇一直把白承路和白承澤送出了院門,再回到屋中時,就看見兒子在床上打滾。醒了上官勇忙幾步就走到了床前。


    上官平寧喊了上官勇一聲爹爹,抬手還是想揉眼睛。


    眼睛不能碰,上官勇在床上坐下,把上官平寧抱在了懷裏,按住了上官平寧的雙手。


    疼,上官平寧一覺睡醒了,又跟上官勇喊疼了。


    床頭就擺著水和毛巾,上官勇拿了冷毛巾給上官平寧捂眼睛,說:平寧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上官平寧在上官勇的懷裏躺著,突然就跟上官勇道:爹爹,那個白柯,你以後不要再理他了,他是壞人。


    好,上官勇道:爹爹聽平寧的。


    嗯,上官平寧說:爹爹,他為什麽要用水潑我


    上官勇這會兒不會去想是白柯打翻了上官平寧手裏的茶杯,跟兒子道:你不是說他是壞人嗎


    上官平寧點了點頭,說: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他了。


    一直呆在房裏,可是一直沒有人搭理的大王,這時湊到了床前,兩隻前爪扒在床沿上,望著自己的小主人叫了一聲。


    大王,上官平寧睜著右眼,把小手伸給了大王。


    大王爪子握了一下上官平寧的小手,又輕叫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上官平寧。


    上官勇這一次沒有再踢開大王了,說道:你這個東西,怎麽會跑到安府來的


    大王伸舌頭舔了上官平寧的小手一下。


    大王認得路哦,上官平寧說:爹爹,大王很聰明吧


    上官勇嗯了一聲,道:眼睛還疼嗎


    上官平寧說:爹爹給平寧呼呼,平寧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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