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玲聽了安元誌的話後,壓低了聲音跟安元誌說:我明白的。


    安元誌很想再問一句,小姐你明白什麽了


    快吃吧,風玲又催安元誌吃麵。


    安元誌低頭吃麵,他跟這個風五小姐腦子就不在一條線上,完全沒辦法溝通。


    風玲等安元誌吃完了麵,又給安元誌留了一壺水,這才讓小英收拾了碗筷,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柴房。


    安元誌看著風玲出去了,竟然是鬆了一口氣,原本他要逗弄這姑娘一下的,沒想到弄到最後是他被弄得憋悶到喘不過氣來。


    小英出了柴房後,就問風玲道:小姐,你明白什麽了


    風玲說:這一定是機密之事啊,五少爺是不能說的。


    小英呆愣了一下,最後沒再問了,反正她家小姐想的東西,她從來就沒弄懂過。


    一會兒你給五少爺送床被子去,風玲又說。


    小英哦了一聲,說:小姐,你幹嘛對安五這麽好


    風玲說:他是好人啊,幹嘛要讓他挨凍呢


    小英沒話可說了,送被子就送被子吧,好歹她家小姐沒再想著放走安元誌,換夫人回府的事了。


    沙鄴人在今天晚上還是準時來叫關了,隻是南城上的衛們沒有看到風大公子受刑的場麵。沙鄴人這個晚上,隻是將身著沙鄴囚服的風大公子吊到了一杆旗杆上。


    到了這天三更天的時候,一個穿著繡有衛字號軍服的男子,走上了燈火通明,卻隻稀稀落落站著一些衛的城樓上。


    有衛看到了這男子,也沒說話,隻當這是自己人,轉頭又跟同伴說起他們要跟風軍家玩命的事,一臉的義憤填膺,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帥府去,把安元誌救出來。


    這男子神情自若地從這幾個衛的麵前走過,走到了一處左右十米處都沒站人的城牆垛口前。


    遠處沙鄴人叫關的辱罵聲,幾乎沒有停頓時間地傳到城頭上,其中不乏辱罵上官勇的聲音,罵得話汙穢不堪。


    男子看了看城樓上的衛。


    衛們三三兩兩地湊成堆,完全就是沙鄴人罵沙鄴人的,他們說他們的。


    男子用火折子點著了一個火把,在手裏晃動起來,看著像是窮極無聊之下,拿著火把在晃著玩。


    袁威一身夜行衣,站在城頭望樓開了一道兩指寬的縫的窗前,他看見這男子晃著火把的同時,遠處的沙鄴軍陣裏,也有火光在晃動,若不是有心,真沒人會想到這兩點火光之間有關聯。


    男子晃完火把之後,站著看著沙鄴軍陣裏的那處火光看了一會兒後,才轉身,又是若無其事地往城樓下走。


    媽的,袁威在望樓裏罵了一聲。


    你幹什麽去這男子往城下走時,總算有一個衛的校尉問了他一聲。


    解手,這男子用一口京都口音說道。


    城樓上不能撒尿這校尉道:你是跟著誰的我以前怎麽沒有看過你


    這男子忙道:小的要去拉屎。


    屎尿還挺多啊,這校尉上下打算著這男子說:你是跟著誰的


    這男子說:小的是跟著五少爺的。


    剛從五少爺那裏調到這裏來的校尉問道。


    這男子忙就點頭,說:是。


    這校尉還是打量著這男子。


    男子手捂了肚子,說:大人,小的要憋不住了。


    校尉把手一揮。


    這男子往城樓下跑去。


    袁威走到了麵向著城樓樓梯的窗前,看著這男子快跑下城樓了,才拉開了窗,從這扇窗中躍出。


    男子下了城樓之後,跟城樓下的衛說袁威派他回軍營報信,被城樓下的衛放行之後,上了馬,往衛的駐軍地,東城方向跑了去。


    跑出三條街後,這男子坐在馬上,將身上的衛軍服脫下,穿著一件內襖,打馬又往西行。


    袁威遠遠地跟著這個人,沒騎馬,可是腳程一點也不比這男子的跨下馬慢。


    這男子騎著馬七拐八彎之後,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前停了下來,喊了一聲:店裏有人嗎有客到了。


    店小二聽到喊,奔出了客棧,替這男子牽了馬。


    男子也沒跟店小二說話,邁步徑直進了客棧。


    店小二牽著馬,在客棧門前左右看了半天,看無人之後,才牽著馬往這客棧的後門去了。


    袁威剛想現身上前,看看這客棧叫什麽名字。


    一個賬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又突然從客棧裏探出頭來,袁威要不是輕功夠好,差一點就閃身躲避不及。這賬房先生從客棧裏走出來,站在客棧前,也是左右看了半天,然後又在街上走了一圈,袁威要不是趴房頂上,說不定就讓這位發現了。


    賬房先生確定街上無人之後,走回到了客棧裏,袁威這會兒不敢再現身了,怕再從客棧裏冒出一個人來。


    這天夜裏,每隔半個時辰,這家客棧裏就會出來一個人,在街上兩頭走走,也不打燈籠,就借著月亮看路,到了背光處時,會打火折子看上一眼。


    袁威在這家客棧對麵的屋頂上趴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街上的行人多了後,袁威才從屋頂上下到了客棧對麵這戶商家的後園,將身上穿著的夜行衣脫了,打了個包背在了身上。繞過一條小巷之後,袁威從這家客棧門前走過,一步沒停,隻是瞄見這家客棧叫南來客棧。


    上官勇在駐軍地裏一夜沒睡,等回來袁威,聽袁威把事一說,便命人去客棧盯梢。


    袁威在上官勇派了袁誠幾個人去了後,跟上官勇說:侯爺,這家客棧不小啊,我們怎麽能知道那裏麵誰是住客,誰是內奸呢


    南來北往的客自然不會是內奸,上官勇說:那些在客棧長住之人,就難保不是內奸了。


    那我們抓人去啊,袁威說:還要等什麽


    你悄悄去帥府一趟,上官勇道:把這事告訴風大將軍,讓他派人去把這家客棧的事打聽一下,我們這一次不能放跑一個內奸。


    袁威點頭,說:知道了,我這就去。


    你不要想著去看元誌,上官勇叮了袁威一句道。


    袁威剛在腦子裏生出這個念頭,就被上官勇打掉了,隻得點了頭,想想又跟上官勇說:侯爺,其實不放跑一個,應該是說不能有漏網之魚,二少爺要是在,一定會這麽說。


    上官勇說:我讀書少,多謝你教我這句話了。


    袁威看著上官勇嘿嘿一笑。


    趕緊滾蛋,上官勇衝袁威把手一揮。


    袁威轉身跑了。


    上官勇坐著想想袁威的話,自己也笑了一笑,也不怪袁威跟他耍貧嘴,他一個最多認全了字的武夫,怎麽就能有了一個當狀元的弟弟呢


    一柱香的時辰後,風光遠在自己的書房裏見到了袁威,聽袁威把事情說了後,風光遠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你沒看錯


    袁威說:大將軍,末將在那家客棧對麵的房頂上趴了一晚上,怎麽可能看錯呢


    風光遠點頭,看著袁威道:袁副將,你這次立下了大功一件啊。


    袁威說:末將的功勞,我家侯爺不會少了末將的。


    你帶我的話給侯爺,風光遠說:我馬上就派人去打聽南來客棧的事,他們隻要開店做生意,那店裏總共有些什麽人,平日裏都是些什麽人去住,這些事他們就瞞不了人。


    袁威躬身道:末將遵命。


    風光遠也沒能免俗,給了袁威一份賞錢。


    袁威謝了風光遠的賞後,還是站著不走。


    風光遠看袁威還是不走,就道:你還有事


    袁威說:大將軍,我家少爺沒事吧


    五少爺沒事,風光遠忙道:讓侯爺放心。


    袁威說:雲霄關的晚上太冷,大將軍,不管你把我家少爺關哪兒了,能不能給我家少爺加個炭盆什麽的我家少爺這人不耐凍。


    風光遠點頭答應了。


    袁威想想又道:大將軍,我家少爺這人還記仇,您千萬別讓您手下的人去招他去。


    風光遠笑了一聲,說:五少爺就這點氣量嗎


    不是,袁威忙道:我家少爺不是氣量小,他隻是


    好了,風光遠打斷了袁威的話,說道:我不會讓人去打罵五少爺的,你就放心吧。


    袁威這下子才放了心。


    風光遠問袁威道:還有話要說


    大將軍,袁威說:昨天晚上,風大公子沒有受刑。


    風光遠沒想到袁威會跟自己說這個,愣了一下後,說:這可能是我兒傷重,再受刑就神仙難救了。


    袁威說:大將軍,隻要藏棲梧不想大公子死,這就是好事啊。


    但願吧,風光遠苦笑了一聲,跟袁威道:回去後,替我謝你家侯爺。


    袁威怎麽來的還是怎麽走,跟風光遠說了句末將告退之後,翻窗走了。


    柴房裏,安元誌扒著一碗蛋炒飯,邊吃邊問風家五小姐道:你姐姐呢我問的是你四姐。


    風玲很老實地道:我爹爹派了兵,把我四姐看起來了。


    安元誌笑得一噴,說:派兵了你四姐是不是也太武了一點


    風璃馬上就說:五少爺,我四姐是姑娘家。


    安元誌嚼著飯粒的嘴停了一下,他跟風玲還是溝通不能,他難不成還不知道風璃是女的嗎


    風玲說:五少爺,你們什麽時候才能辦完事


    安元誌看了風玲一眼,說:機密之事,恕我不能跟五小姐說。


    風玲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跟安元誌說:沒關係,我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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