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紫眉過慣了平淡的日子,隻是希望生活平淡,然後再平淡一點;或者說低調,再低調一些,而且,這輩子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生活不要起什麽波瀾。


    雖然來之前已經預料到可能會碰到熟人,但是遇到趙敏還是讓她措手不及。


    這樣的場合,能遇到趙敏,顯然的,也有可能會重新遇到唐思寒。而這個人,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出現的夢魘。


    前塵往事,悲觀離合,愛恨交織,她已經想不出能用什麽詞來準確地界定她和唐思寒兩個人的關係,他曾經是魔鬼,冷漠,無情,暴戾,曾經讓她生不如死,但是,他又在關鍵時刻救了簡簡的命……她隻能做到,她不見他,隻要不見他,她的心就可以平靜。


    好在趙敏裝作沒事般仿佛不認識她,她至少心安了一些。


    她和唐思寒的事情,趙敏絕對知道;或許最開始也是他認出了自己又告訴唐思寒不一定。


    佟紫眉越想越不放心,而且,自己在酒店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又遇上了這樣的熟人,真叫人頭疼。


    早知道就不該聽佟誠的話,回來做什麽啊!一身的麻煩簡直是!


    整個宴會下來佟紫眉心神不定,司寧看在眼裏,淡淡“哼”了聲,沒有言語。心裏卻是對佟紫眉無意中發出的囈語一直耿耿於懷。


    看著佟紫眉心神不定的模樣,不禁也困惑,她到底是什麽個情況?說她喜歡唐氏總裁,卻又迫不及待地逃離;要說她對唐氏總裁沒有意思,那夢裏幹嘛還呼喚他的名字?


    司寧越想越不忿,宴會還沒結束,就離開了。


    佟紫眉雖然不知道司寧突然為什麽生氣,但是也隻得跟在後麵匆匆離開。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去見見趙敏。


    ——


    B市。


    CBD世貿中心六十六層總裁辦公室。


    剛放下電話的唐思寒一臉的陰沉,隨手翻了翻桌上的日曆,上麵寫著“諸事不宜”,這樣的字樣這段時間他都看見過好幾回了。


    他歎口氣,這真是個多事之秋!今年怎麽這麽不順!


    剛來電話的是自己的嶽母文西,說廖沙莎在家裏突然又犯了病。


    說起廖沙莎,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唐思寒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傻到居然被田嵐給輕易地釣上,而且,還瞞著自己,好吃好喝地讓田嵐這個她痛恨的小三享受到衣食無憂的待遇,為的就是田嵐腹中的孩子。


    想到這裏,唐思寒隱約覺得頭頂冒煙,眼角抽搐不已。


    這個田嵐,真的是狡猾至極,果然是按照自己的話,找了一個自己遍尋不到的安全地方。怪不得自己怎麽也沒有她的消息,原來竟然躲在了自己夫人的保護傘下。


    真是可惡死了!


    如果說廖沙莎就是為了挽留自己和她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婚姻,才會被田嵐耍地團團轉,她的行為雖然不可理喻但是可以理解;但田嵐的作為就顯得心計太深了。


    她說喜歡自己,愛自己,懷了自己的孩子堅決都不打掉,是因為愛自己!即使讓她遠走高飛,她也不願意打掉孩子!光這麽聽,這得是個令人多麽感動的重情女子啊!


    沒想到,孩子隻是個由頭,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用她的孩子來打擊廖沙莎,而打擊廖沙莎的目的,則是來打擊當年拋棄她們母女的廖家。


    不為別的,這個田嵐居然是自己的嶽父廖仲予多少年根本就沒有聯係過的私生女!


    這個事實讓唐思寒震驚地無以複加。


    他知道這個事情也是從司機那裏聽到了個大概。


    廖沙莎出事那天,在田嵐的院子裏突然昏倒,司機手忙腳亂地叫來救護車,打電話通知他,他才了解這些。當然,事後,他也在文西那裏得到了證實。


    真是亂!很亂!


    唐思寒沒想到自己的嶽父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多年前風華正茂的年輕企業家廖仲予和一個藝校的女孩子有過一夜的交往。雖然那個女孩子的前途是自己的嶽父安排的,那一夜,也可以看作是嶽父的“潛規則”女孩的交換條件,也可以說是女孩子自願的報答,但是就那一夜種下了禍根。


    藝校女孩子隨後一結婚就懷孕了,當然,這可樂壞了女孩的老公。


    誕下女兒後一家人本是和和美美的過著,沒想到孩子三歲時一場大病驗出了血型和親生父親不同。


    從此,藝校女孩子的老公就不辭而別。她一個人帶著孩子,為了給孩子治病,萬般困難之下向廖仲予求救。


    自然,這裏麵肯定是有一些曲折,因為,文西對這些陳年往事提起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也不願多說;而且,若是沒有發生一些什麽事,鬼才相信,不然,田嵐為什麽如此處心積慮地報複廖家?


    這些也都是唐思寒結合文西的話和事發當日自己司機的描述得來的。


    而文西之所以說出這些廖仲予的往事,也沒有避諱唐思寒的原因是,廖沙莎的突然精神失常她們需要對一知半解的唐思寒做出一個交待。


    當然,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到現在,已經無法分辨是誰的責任。


    說是廖仲予的責任?當年不該感情用事,生下了私生女卻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居然幾十年後被親生女兒報複,以至於同父異母的姐妹共侍一夫,自相殘殺?


    還是說文西的責任?當年即便已經知道廖仲予外麵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是不是該寬容點,不該趕盡殺絕?以至於讓長大成人的這個孩子對她仇恨極深,文西自己終於招致臉麵潑茶之禍,幸好沒有被毀容。


    還是廖沙莎的責任?她根本就不該和田嵐有所接觸,以至於急於求子讓她盲了心智,是非不分,心甘情願地被田嵐牽著鼻子走,還弄出個什麽證明人,讓文西介入這個事情中。


    還是自己的責任?唐思寒暗忖著,不該酒後失德,給了田嵐可乘之機?


    種種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糾結在唐思寒的腦海中。


    總而言之,任誰聽了這個故事都會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禍從男人起!廖仲予和唐思寒都不該有那個“一夜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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