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地七公!”我和大牙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大牙掩飾不住心中的興奮,眉展眼舒的衝我說道:“來亮,看來真的是行地七公,而另一個人卻是莽古爾泰。看他們這情形,不像是仇人,倒像是朋友敘舊一樣,這可是皇太極即位以後的事,也就是說這時候的行地七公已經遵了努爾哈赤的密令,潛伏於村野民間了,想不到這莽古爾泰的眼線如此厲害。”


    我也不住的點頭:“壁畫上的這三王莽古爾泰喬裝改扮,在荒山野嶺中與這個神秘人相見,看起來他們應該是故交,早就相識,關係還不錯,否則,以行地七公的本事,要想讓莽古爾泰找不到,那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取其腦袋,也是手到拈來唾手可得……”


    大牙好像想起了什麽,沒等我說完,就插話說:“哎,哎,來亮,聽我說,記不記得在柳葉她家,柳葉說過,她們家祖上曾經說過這樣的話,說是努爾哈赤交給他們東西後,囑咐過他們將來會有人來取走珠子,會不會這個人就是莽古爾泰呢?也就是說這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難道是為了這個莽古爾泰?”


    大牙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確實有這碼事,但是現在隻是推測,沒有一點真憑實據,但並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除非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或是留下些什麽記錄,否則也不能僅憑主觀臆想就草率的確認莽古爾泰就是指定的取珠人。


    而莽古爾泰與行地七公之間是什麽關係,說些什麽,一時之間根本沒法弄清楚。


    倒是大牙中途這一打茬,我倒是想到了這個神秘人的廬山真麵目,越想越感覺合情合理,禁不住心中的喜悅,趕忙告訴了大牙。大牙剛聽我說到我想明白了這個神秘人的真身,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別賣關子,撿幹的說。


    我嘿嘿一笑,告訴大牙是我們自己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在原來的娘娘廟的地下,而娘娘廟中的那道姑本來就是當年的行地七公之一,而這壁畫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能說明一些問題呢?再仔細看那道姑的身材與畫中的那人是不是很相像呢?


    我這麽一說,大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我還尋思呢,為什麽那人身形如此孱弱,趕情兒本來就是個女人,現在看來,咱們以前猜想的一點不錯,剛燒死的那道姑就應該是行地七公的‘天璿’,叫什麽衺玄仙子的。莽古爾泰會見這道姑,看來對這道姑並沒有惡意,還很有交情,否則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兒的宅院安置在這娘娘廟的旁邊,我怎麽感覺有點像是讓這道姑保護他這女兒似的。”


    我神色自若的點了點頭,一邊整理分析著以前的零散線索,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莽古爾泰認識這道姑,交情還不淺。估計也是莽古爾泰料到皇太極即位後自己將來也是凶多吉少,這才把女兒委托給這道姑照顧,當然也有可能莽古爾泰或許真的就是努爾哈赤指定的那個取珠人。”


    我和大牙現在都很興奮,一直混亂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得了,一會再嘮這個,先把最後的壁畫看完再說。要不也省著在這兒盲人摸象似的瞎尋思,浪費腦細胞了。”大牙說完後用手指了指最後的一麵壁畫。


    我們也是突然想通了縈繞在心裏很深的疑問後才有些得意忘形,要不是大牙醒過腔來,都忘了現在隻看了三麵牆的壁畫,還有一幅沒有看過呢。


    蠟燭這時候也燃的差不多了,我小心的撥了撥燈芯,把燭光弄亮了一些,這才高舉過頭,定睛望了過去。


    最後一麵牆畫得很簡單,接天連地的熊熊烈火之中,隱隱可見一座大莊院,屋宇連著屋宇,十分氣派。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房子都成了紅色。紅色的光焰閃爍,飛火燒簷,火勢滔天,濃煙滾滾。


    大火把天空的雲氣都蒸烤成了紅霞,地麵也被烈火燒成了焦黃的顏色。而在倒塌的宅門前,並排站著幾個黑衣人,一身緊身夜行衣,黑紗罩麵,身後都背著鋼刀,看著眼前的大火。腰間掛著一枚令牌,刻畫的十分精細,仔細看了看,上麵寫著“行天”兩個字。


    看到這裏,我已經心知肚明。這應該就是描繪當年公主府與娘娘廟失火時的情景,而站在門外看著火勢的這幾個黑衣人,應該就是皇太極手下的“行天尉”。


    懟玄老道的冊子裏提到過當年行地七公領了秘令隱居江湖後,皇太極曾經成立了一個秘密的組織,廣攬奇能異士,專門查訪行地七公的蹤跡,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麽秘密,被稱為“行天尉”。這些人行事陰險狠毒,手段多端,本領高強,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就間接死在他們的手裏。難不成當年的這場大火是行天尉點的?公主府的人全都被皇太極給滅口了?


    我一提起這些,大牙也想了起來,看著這麵牆上的壁畫不斷的點頭,然後突然指著畫中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問我:“來亮,你說的‘行天尉’應該是對的,因為腰牌上有字。隻是我怎麽感覺這火不像這幾個人放的,你看這幾個人身後背著刀,衣衫如此整潔,倒像是有點風塵仆仆剛剛到達的感覺,如果是經過了一番廝殺或是他們故意縱火,不可能衣衫如此幹淨整潔,刀還在後麵背著,應該提在手中才對吧?我看電影裏可都是這樣,這種夜行人沒辦事之前都是背著刀,辦完事後都是單手提刀的。”


    這一點上,大牙倒是觀察的很是仔細,我也覺得大牙說的有些道理。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似乎真的是剛剛趕到,到的時候火就已經著起來了,身後背刀與手上提刀肯定有差別,隻是這個也隻是我們的猜想,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著火現場行天尉來過。


    而在這段曆史中,至少有著三股不同的力量交織在一起。一是行地七公這方麵,為了保守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而隱居山林,代表著先汗努爾哈赤;二是莽古爾泰這方麵,與行地七公感覺關係非敵像友,再結合曆史,這哥們也是專門與皇太極做對的,估計也是皇權旁落,心有不甘吧;三是皇太極這方麵,為了鞏固皇權,追殺行地七公,殺兄滅親。當然或許還有更多隱藏的力量,誰會相信其它那些貝勒就會老老實實的在家閑著,但現在浮出水麵的就已經有這三股力量錯綜複雜的擺在了麵前,清晰可見。


    看過了所有的壁畫,大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罵罵咧咧:“他媽了個巴子的,這事整個就是一個圍繞皇權的鬥爭。那努爾哈赤老頭死前也不知道告訴了行地七公什麽事,讓這行地七公散落山林,既要躲避皇太極的追殺,又要防著其他有野心的貝勒皇子的圍追堵截。


    看起來這個秘密一定威脅到皇位,或是至關重要,否則也不能讓皇太極如此擔心。還有那個莽古爾泰,也不知道是真想謀反還是假想謀反,左手拉著皇太極,右手拉著行地七公,一方麵在皇太極手下當臣子要盡忠職守,一方麵還得拉著行地七公當朋友敘舊,整個這裏麵就他最忙了,也夠為難這哥們了。”


    我聽後也忍不住的一陣長籲短歎,看了一眼大牙後這才開口:“咱們追查的這件事,到現在終於有了個眉目了,事情好像也要水落石出了。簡單的說就是因為當年的努爾哈赤死前留下的這個秘密,皇太極登位後為了消除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力量,一方麵開始追殺行地七公;另一方麵對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那些兄弟不知道暗中都做了什麽,不過從曆史來看,基本上該殺的殺,該押的押,皇權還是在皇太極的手上。而行地七公曆史上卻提也未提,不知道這個秘密最後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被解開。”


    大牙聽我說完,也長歎了一口氣:“唉,自古皇權鬥爭就是血淋淋的,哪個朝代都一樣。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自然要消滅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力量,何況這皇太極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誰曉得從努爾哈赤死後到他登位的這二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的那些個兄弟一個比一個牛逼,一個個都功高震主,一旦江山穩固後注定是早晚都得挨收拾。”


    我憂心衝衝的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了,有時一想到努爾哈赤、皇太極、莽古爾泰、多爾袞、順治、雍正這些清朝的大人物無一例外都是暴斃而亡或是死的不明不白,心頭就有些發堵,總感覺這裏麵我們忽略了一些細節,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烏薩的巫術如此神異,我們現在又卷入如此之深,現在想抽身都難。且不說別的,一想到那泡屍缸裏的東西,就有點後怕,如果我和大牙真的喝的是那種水,屍蟲破體而出也隻是個早晚的問題。但是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一個人在心裏邊慢慢的合計著。


    屋子裏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了,我和大牙這才沿著對麵的那個通道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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