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看天氣還不錯,陽光明媚,春意漸濃。


    這幾天的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每天都能感覺到氣溫的變化,隻有夜裏才感覺有些涼,而白天的時候陽光已經溫暖了許多。


    昨天晚上睡得實在是有點晚,睡前又說了一大堆事,一閉上眼睛就做了一連串的夢,亂七八糟的也沒休息好,睜開眼睛後就感覺腦袋有些發脹,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才好多了。


    吃過早飯後,我們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要樓下的前台退了房。


    剛一出門,大牙就拎著行李衝我說:“來亮,昨天那飯館老板不是給咱個電話嗎?要不直接把車叫過來得了,瞅那老板人也挺實在,估計不會黑咱們。”


    柳葉在旁邊聽後掩嘴一笑,也沒吱聲,伸手從拎包裏摸出一把鑰匙,左手一按搖控器,大門旁邊停車場上一輛銀灰色的越野車尾燈閃了一下。


    我和大牙伸著脖子都看傻了,實在沒想到柳葉竟然是開車過來的,而車的牌照竟然是北京的。


    柳葉衝我們擺了擺手:“看啥呢?走啊,上車吧。”


    坐在車上,大牙摸摸這兒,看看那兒的,哈喇子流了多老長,看他這模樣就估計這車應該還算不錯。我對車本來就不太懂,也不感興趣,就聽大牙在旁邊唾沫橫飛的直白話。


    這才知道,這款車一直是大牙努力追求的目標,心儀很久了。是東風本田cr-v2.0都市版,線條圓潤、流暢,但卻不失霸氣。車窗上緣的線條像拋物線一般向後延展,有點像海豚的造型。大氣而精致,霸氣與鋒芒彰顯無遺。用大牙的話說,這款車就是窮人的“勞斯萊斯”!


    大牙噴完後很是得意,再一看柳葉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不妥,趕緊衝柳葉嘿嘿一笑:“妹子,哥可不是那意思,哥重新一遍,用英文說,thiscarisfancy心中的rolls-royce!”


    柳葉聽著大牙這中英混合的英語,也被逗得前仰後合。這才告訴我們這車是她差不多所有的積蓄貸款剛買久的。一想王老板雖然仗義,但有些事還是不太方便讓他知道,而我們還是自己有車要方便一些,這才很辛苦的自己從北京一路駕駛到梨樹。


    我和大牙一聽,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


    車上有gps,配合手裏的地圖,沿著城西路一直向北,行駛了大約有八九公裏左右。這時地圖與gps都已經形同擺設,沒有用武之地了。隻好下車打聽了一下路邊的老鄉,問清楚後這才沿著一條鄉村土道往東就下去了,這條道的路況很差,行駛的很緩慢。


    行駛一段後,這條路變得越來越蕭條,兩邊都是荒草崗子,偶爾的幾棵白楊樹長得也不是挺拔茁壯,而是歪歪扭扭的很是瘦小枯幹。樹枝上不知道落了一群什麽鳥,“呱呱”的叫得心煩。


    好不容易視線裏才出現了一片小的村落,應該就是狐狸洞溝村了。


    正是近中午,衝天的嫋嫋炊煙也算是整個旅途中唯一還有些溫暖的視點。隻是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小了,目測也就十幾戶人家,不成行列的建在一處高地上,在這片廣闊的大地上,顯得是如此的單薄,絲毫引不起一點的注意。


    柳葉把車停在村邊後,我們下了車,直接推開第一戶農家院的大門,邁步就走了進去,打算找人打聽一下關於何天城那老頭的情況。


    剛進了院子,屋子裏就出來了一個中年漢子,歪著腦袋斜眼打量著我們:“你……你們……找……找誰?”


    我們三個心中也是暗笑,但也不敢表露出來,我趕緊清了一下嗓子:“大哥,我們打聽一下,這村子裏有姓何的嗎?”


    “姓何?那你……你們找……找誰?”那汗子盯著我們問。


    “我們隻是帶個消息過來,有位老爺子,叫何天城,不知道是不是咱們這個村的?”我如實回答。


    “何……何天城?多……多大歲……歲數?”那汗子想了想後,感覺一怔,表情有些奇怪。


    我們隻好詳細的描述了一下老頭的身高和大概的年齡,那汗子聽我們說完後,也沒有回答我們,而是讓我們等等,他自己反身就回屋裏去了。


    過了不大一會,又從屋裏出來了,隻是後麵跟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那漢子一邊指著我們一邊和那老頭在小聲嘀咕著什麽。


    那老頭看了看我們,聲音有些沙啞的問:“你們在哪疙瘩看到何天城了?他還活著?”


    一聽這話,我們就知道,肯定是人家認識,於是就把草屋裏發現了何天城的屍體的事說了,當然隱瞞了許多事情,隻是說我們偶然去那邊調查工作,發現了荒屋子裏的屍骨。走訪了周圍的群眾,有的村民反應說,四十多年以前,有個叫何天城的中年人來過這裏,後來走沒走就不知道了,通過沒有腐爛的衣服等物品的辨認,最終認定屍骨就是何天城。


    那老頭聽我們說完後有些激動,老淚縱橫,哭的很是傷心,看得我們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麽這老頭子聽著聽著就哭了。


    旁邊的那漢子一個勁的旁邊勸著,我們這才知道那漢子原來是這老頭的兒子。那老頭哭了一陣後,把眼淚抹了抹,眼圈有些發紅的看了看我們:“都進屋來說吧,不管咋的,這事都得謝謝你們。”


    我們也沒客氣直接進了屋,在屋裏坐下後,那老頭又詳細的問了問關於何天城的情況,然後才對我們說:“不瞞你們說,何天城是我家二叔,我二叔四十多年前晚上睡覺時,早上就突然沒影了,找了老長時間也沒找到。後來村裏有人就說備不住是被勾死鬼勾了魂,還債去了。這些年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真沒想到竟然去了那麽遠的地方。”


    這老頭自已介紹說,他叫何川國,剛才說話有點結巴的那漢子是他兒子叫何長軍,他二叔走丟之後,老伴就得了一場重病,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而他二叔也沒有子女。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看,真沒有想到事情真是如此離奇,夜裏睡了一覺,醒來卻出現在一百裏地之外的地方,夜裏就算一個正常人不停的走也未必能走上一百米路,看來拘魂時那何天城說的倒是實話。


    何川國爺倆也看出來了我們的疑惑,都連連搖頭,也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老頭看我們風塵仆仆的遠路而來特意給送信兒,也是千恩萬謝,說啥也不讓我們走,執意讓我們留下吃頓中午飯,我們也是想和他們聊聊,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來。


    外屋廚房裏的何大娘開始忙活著做菜,不大一會工夫就張羅了四個菜。中午老頭還陪我們喝了一點酒,並沒有喝多少,我還沒怎麽樣,但不知道為什麽大牙卻喝多了,扔下飯碗直接躺在炕頭就睡著了。


    我和柳葉推他幾次也沒有推醒,那老頭連連擺手,告訴我們家裏有的是地方,晚上開車不方便,今晚就在他家這兒對付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這老頭說話間換了件衣服,說是要去給他二叔拉回來,還是入土為安,一邊說著,就把院裏拖拉機發動了起來。我趕緊抽身湊到老頭的近前,再三叮囑他箱子的位置以及無論如何都不要進那到家屋子裏,老頭也知道這事估計有些蹊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拖拉機冒出一團黑煙,“拖……拖……拖”的跑遠了。


    回到屋裏看見柳葉和何長軍在閑聊。這何長軍說話有點不利索,但是卻很愛表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葉這姑娘後才這樣,反正是有問必答,聊得很熱乎。


    這一聊還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據何長軍嗑嗑巴巴的講,說是像他二爺這樣莫名的失蹤的事在他們老何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聽說每隔幾十年都會有人類似這樣莫名失蹤。幾乎每次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的是晚上睡覺,天亮就沒了,有的是半夜起夜上廁所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後來家裏的老人就覺得可能是惹惱了這裏的神仙,才會遭到如此的報應。本來他們老何家在當地也是大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可是就因為這事,該搬的搬,該走的走,現在也不知道都流落哪裏去了。


    我和柳葉也是有些疑惑,其實對於何天城老爺子這樣的事情,我最初想到的就是夢遊。


    夢遊的方式本來就是五花八門,這種夜行百裏的也不是沒有過,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冥冥中我總感覺和那隻黑貓有關,懷疑是那隻黑貓用了什麽邪術才會讓何老爺子從這裏一夜間就到了百裏之外。但是如果是那隻黑貓做的鬼,那麽就說明這黑貓一定來過此地,而黑貓為什麽要跑到一百裏之外的這個小村子呢?而且非和這老何家過不去呢?


    想著想著,我突然間想起來了,這裏的方位正好在蔡家鎮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剛才的推理,那隻黑貓四十年前就來過這裏,勾走了何天城,那麽那天請簸箕仙時得到的指示莫非真的就是西北,而不是東南的那個荒嶺子,難道那隻黑貓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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