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剛才看到的黑影不是別的,而是從洞頂垂直墜下的一條碗口粗細的大鎖鏈,鎖鏈上通洞頂,下端直直的墜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長。


    洞穴足有十來米高,我用手電照了照洞頂,目力有限,也看不出來這根粗大的鎖鏈是怎麽固定在上麵的,鎖鏈周身鏽跡斑斑,看樣子好像墜在這裏有段時間了,估計也是與這裏潮濕的空氣有很大的關係。從拉拽的筆直程度來看,好像下麵墜著什麽沉重的東西。


    用手電往水裏照了照,光線發生了折射,隻能看到幾米的深度,鎖鏈似乎在水下還有很長,也看不到頭,不知道這根大鎖鏈在水下究竟還有多長。


    柳葉和大牙這時也注意到了從洞頂直入潭內的這根粗大的鎖鏈,不由的站了起來,看得目瞪口呆,也是驚訝異常。


    大牙看了半天,有點拿不準的說道:“我咋感覺這玩應像是拴著啥東西似的,不會是下麵有什麽妖魔鬼怪吧?剛才妹子還不說海眼都有鎮海獸嗎?媽了個巴子的,這麽粗的鎖鏈得拴個多大的東西啊?會不會是我們剛才碰到的那個怪魚就是這鎮海獸的崽子啊?”


    大牙這麽一說,可把旁邊的柳葉嚇了一跳,剛才水下驚魂的那一幕還餘波未平,聽大牙說還有更大、更可怕的東西在水裏,嚇得是花容失色,雙手也不由的抱住了肩膀,眼神閃爍不定。


    我衝大牙“嘖嘖”的咂了幾下嘴,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別亂說話,擾亂人心,大牙看了看旁邊驚魂未定的柳葉後,也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了。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洞裏的格局,眼前的這潭水有點類似豌豆的豆瓣一樣,而這裏的陸地則環抱著水潭,整體大致是個圓形,陸地與潭水就像是太極圖一樣,一陰一陽。


    我看著有些眼熟,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總算想起來了,這哪是什麽天然的山洞,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水墓格局,稱為“金鉤掛月”。


    我回頭告訴大牙和柳葉,這根鎖鏈下根本不是鎖的什麽鎮海獸,而是懸吊的棺材。


    這種墓葬方式以前聽我爺爺說起過,但因為也是口口相傳,從來沒有真正見過,所以乍一看到,覺得有些眼熟,一時也認不出來,現在總算被我看出來了,正是水墓格局中的貴穴局“金鉤掛月”。


    這種“貴穴”十分難找,一要有真水,還必須是虎隱龍止之地,也就是“藏牙露爪”之所。二要有真砂隱而不露,虎止生龍,龍止結穴,鎖住真水。隻有真龍停住,渾厚隱藏,才能形成本體貴穴,但這種機緣深不可測,妙不可言,可遇而不可求。而能享受此穴的,後代最差也能封王列相,或是獨霸一方。


    柳葉和大牙一聽這水裏有棺材都是吃驚不小,瞪大了眼睛盯著我,顯然不太相信。也難怪,自古以來都講究入土為安,還沒有聽過在入水為安的。不過對於這種事情,他們驚訝歸驚訝,還是相信我的判斷,在這方麵,我就是專家,說出的話自然有一定的權威性。


    隻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個破山裏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名堂,實在是不敢相信。而水下的棺槨中葬的到底是誰呢?是誰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尋到這麽一處洞天福地呢?


    大牙走到我跟前,瞅著那入水的鎖鏈說:“來亮,你不會是要下去看看吧?我可告訴你,水下那怪魚可難鬥的很,在水裏,是人家的地盤,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打不了一個照麵,就得摞那兒,相當於就是給人家送宵夜去了,壽星佬上吊,純粹自己找死啊,你可得慎重啊。”


    柳葉看我們在岸邊嘀嘀咕咕得,也走了過來,用手電仔細的照了照,看著沒入水中的鎖鏈也是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聲不吭。


    我從背包裏取出繩子,一頭牢牢的係在了我的腰上,另一頭遞給了大牙,告訴大牙,我下去後兩分鍾左右一定要把我拉上來。


    大牙下意識的接過繩子,瞅了瞅我:“來亮,你是來真的啊?得了,上陣親兄弟,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說著就要把繩子給柳葉。


    我趕緊攔住大牙,一是大牙剛剛清醒過來,身體還不適合,二是柳葉一個大姑娘,力氣又小,根本就拉不動倆大老爺們。


    大牙轉念一想也是這麽回事,看了看我,衝我點了點頭,隨手把繩子在他自己的腰上纏了幾圈,叮囑我小心點,然後往遠處走了幾步,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已經準備妥當了。


    我在原地蹦跳了一陣,活動了活動手腳,這才把防水的頭燈套在了頭上,調好了頭燈的焦距後,衝大牙和柳葉打了個手勢後,一躍又潛入了水下。


    剛剛暖和過來的身子瞬間又冰涼刺骨,好在這回有了心理準備,沒有第一次那麽震驚慌亂了。我沿著大鎖鏈開始往下潛,估計潛到了八九米左右,借著頭燈放射的光線,隱約的看到鎖鏈的底部吊著一口巨大的棺材。


    下潛到這個深度,才感覺到水下好像還有暗流,身子被衝得有些控製不好方向,趕緊用手把住鎖鏈,又往下潛了一段距離,這才看清,眼前的這口大棺材全完是由青銅鑄造的,體積威猛,莊嚴肅穆。


    記得考古發現的曾侯乙木槨銅棺還重個幾噸,而這個大家夥,長有三米左右,寬有一米,高有一米,粗略的估計一下,最少也得五噸重,靠我們幾個人,又在水裏,根本連棺材蓋子都沒法弄開。


    正在這時感覺腰上的繩子一緊,知道是大牙開始在上麵拉我了,我借力也開始往上遊去,幸好沒有碰到那種怪魚,很順利的爬回了岸上。


    等到我把水下的情況一說,大牙和柳葉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雖然聽我說了,估計到下麵可能有棺槨,但是也想不到會有這麽大的青銅棺材。


    柳葉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擔憂的說:“我總感覺這棺材不是那麽簡單的,要不咱們別碰了,想辦法出去吧。就是想碰,以我們幾個人的力量也根本打不開水下的這口銅棺,我們沒有潛水的設備,在水下有力氣也用不上。”


    大牙倒是對這棺材很好奇,兩眼有些放光,聽柳葉說完,轉頭看了看柳葉:“妹子,話不能這麽說,即然來了,就要弄個清楚再說,要不錯過了,下次估計也輕易不能再回來了,何況現在怎麽出去?還從那個豁口鑽出去?就算那怪魚沒有發現咱們,那邊出口的蟲子估計也沒走散呢。”


    一提到怪魚和蟲子,柳葉臉色霎時就變了,有些慍怒的看了看大牙,一瞪眼睛,不讓大牙再往下說了。


    這麽重的棺材下到水中,因為要保證密閉性,所以不可能是在水中組裝的,那麽也就是說是整棺入水的,這個明顯靠人力是無法做到的,難道有機械設備或是絞車?絞車在商周時就有應用了,湖北發現的的曾侯乙銅棺重達幾千斤,據考證就是絞車下放的,幾千年以前的絞車技術與繩索的結實度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甚至有些技術超過了目前的現代工藝。


    難道這口青銅巨棺也是用絞車放下的?我想到這裏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條粗壯的鎖鏈,越看越像,估計當年就是把這口巨棺固定在鎖鏈上,然後應該有一種類似絞車的機關,把這口大棺絞起後又慢慢的下放到水中,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隻要能找到機關,這口大銅再浮出水麵也不是沒有機會。


    我把我的猜想告訴了大牙和柳葉,他們聽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不過轉念想了想,也頻頻點頭,不管怎麽說,隻有這種方法還靠點譜,要不那麽重的一個東西,靠人力根本難以完成。我們三個開始圍繞著這根大鎖鏈四處尋找起來,看看是否真有些控製的機關藏在哪裏。


    找來找去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見那根鎖鏈好就直接就釘在了洞頂一樣,沒入洞頂就看不見了,而且洞頂太高,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抬頭看著洞頂,心裏也不斷的在琢磨,如果沒有絞車,還會有什麽辦法能把這口幾噸重的青銅棺給老老實實的送入水下呢?金鉤掛月,是誰能找到這樣的一個風水貴穴呢?


    我重新又開始仔細的打量,一會看看水,一會看看地,一會又看了看鎖鏈,猛然間發現那根粗裝的鎖鏈似乎恰好的處在“陰魚”的“魚眼”處,靈光一閃,心裏有了主意。


    這裏的水與地幾乎就是一個標準的太極圖形狀,水為陰,地為陽。太極圖本身就是一個大圓圈,內含兩條陰陽魚,陰陽魚各有一隻魚眼,陰魚內是陽眼,而陽魚內則是陰眼。而麵前的這潭水就是太極圖的陰魚,鎖鏈吊著的那口大銅棺正好就是“魚眼”處。


    看來這“金鉤掛月”,棺槨的下葬位置就是“鉤”的陰魚的魚眼處,這種格局以前也隻是聽爺爺說起過,但是爺爺說的也是含糊不清,估計也是他沒有見過的原因,現在卻被我悟到了這種葬製的奧秘。


    我興奮的把我的發現告訴了大牙和柳葉,大牙和柳葉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輒,對我的判斷說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都皺著眉頭打量著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理會他們,如果陰魚的魚眼處是棺槨的位置,那麽陽魚的魚眼處應該也有東西才對,或許就是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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