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背包,我和大牙各背一隻,雖然個頭看著很大,但是必須得承認,一分錢一分貨,爬了好幾個小時了,後背也沒有感到悶熱,肩部並也沒有什麽不適,看來這錢還真沒白花。


    對於戶外運動,我們三個都是外行,據賣給我們東西的老板介紹,這些東西可都是專業發燒友級別的裝備,這個款式也是最新上市的,全新構造防水耐磨麵料,鋁合金支撐條,據說是加拿大進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看著就要登頂了,心情也舒暢了一些,手腳也顯得利索多了。我正蹶著屁股,貓著腰使勁接著往上爬的時候,就聽見最後麵的大牙叫我,我用手拉住一段樹根,停下腳步,扭頭往下看了看。


    就見大牙用手指著下麵,聲音都變了調:“來……來亮,不好了,蟲子成精了,一大片啊,往上爬呢,可離咱們不遠了!”


    我和柳葉一聽這話,趕緊往旁邊閃了幾步,往下張望著。果然,剛才我們坐著歇息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那種赤紅蟲子,熙熙攘攘,讓人一看就頭皮發麻,像海浪一樣襲卷而上,看那架勢,好像要活吃了我們。


    柳葉看到下麵浪潮一樣的蟲子後,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臉色慘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我趕緊一把拽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再跌下去,趕緊衝底下的大牙喊:“快找東西放火,能擋一陣就擋一陣。”


    一邊說著,我也在背包裏翻騰了起來,但是我的背包裏除了吃的就是藥品,根本沒有應手的東西。


    大牙聽我一喊,這才清醒過來,把背包打開,終於翻出來一隻汽油罐,又從背包裏抻出一張帆布,把帆布擰了幾下,橫攔在腳下,又把汽油小心的澆在了上麵,然後衝我們揮揮手,示意我們趕緊往上爬。


    我拉著已經嚇得有些失神的柳葉,手刨腳蹬的開始往上爬。而大牙也把背包背好,回手點著了帆布後,在後麵快速的追了上來,我們剛爬了不到十米,那些蟲子就差不多到了帆布不足三米的地方。


    澆上汽油的帆布瞬間就著了起來,火舌翻湧,火勢著實不小,夾雜著濃濃的黑煙,總算阻擋住了蟲子前進的勢態。但是我們心裏都清楚,這個隻能擋得了一時,前景仍然不容樂觀。等到火滅了以後,估計這些蟲子一走一過,我們就得剩下骨頭架子,一想到這裏,感覺牙根都發苦,毫毛根根倒豎,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原本以為這火應該能抵擋一陣子,可是我們還是低估了這些蟲子的數量,這些蟲子根本就無懼火光,直接就衝了上來,被火燒得甲殼、內髒都崩出很遠,隔著十多米遠,也能清晰的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爆栗聲,就像過年放的小鞭一樣,聽得我們都是心驚肉跳。


    帆布隻有二米多長,但是蟲子確實是太多了,這點火對於不斷湧上來的蟲子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後頭的大部隊一上來,這道火牆就不起什麽作用了,更多的蟲子從帆布兩側如潮水一般的湧了上來,也不知道後麵到底有多少蟲子。


    我心裏也是著急,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總不至於死得這麽窩囊,被蟲子給啃死了吧?一想到身上爬滿了這種蟲子的情景,不禁頭皮發緊,冷汗直流。


    大牙在後麵看了看,衝我緊張的說:“來亮,要不咱們跳下去吧,大不了摔死,也比被蟲子啃死強啊,這些蟲子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估計是給它們兄弟報仇來了,媽了個巴子的,啥時候這蟲子也這麽講義氣了。”


    柳葉根本就不敢回頭看,緊張的看著我,一聲不吱。


    我往下看了看,已經爬上了五十多米了,往下跳,肯定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在這地方,明顯我們的速度沒有蟲子快,一旦被這些蟲子追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看著越來越近的蟲子,我一咬牙,決定做回壯士,正要帶頭往下跳的時候,柳葉卻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手指著右邊不遠處說:“胡哥,你看,那邊好像是有個洞?”


    我順著柳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和我們平行的位置,在右麵六七米處好像真有一個洞口,隱在一片灌木後,隻是荒草叢生,足有一人來高,幾乎已經完全遮住了洞口,也不知道裏麵能不能進人。


    不過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候,這個洞口的出現,就像臨死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樣,我們連滾帶爬的就疾跑了過去。


    跑到近前,才發現果然有一個洞口,高有二米左右,寬不足一米,裏麵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蟲子,這時候也顧不上別的,我趕緊揮手讓大家先進去再說。


    然後抽出匕首,在洞口砍了一些灌木枝子,堆在洞口前,讓大牙把剩下的汽油澆在了上麵,掏出打火機就把火給點著了,火苗“噌”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徹底封住了洞口。


    大火剛著起來,那些蟲子也已經追了上來,仍然不畏火光的一批一批的往裏闖,耳輪著都是那種瘮人的爆響聲。


    我看了一眼火堆,估計應該能支持幾分鍾,趕緊打開手電往洞裏照了照,洞裏並不是很深,但是裏麵倒很寬敞,就像一個大廳一樣,感覺像是“深挖洞,廣積糧”那個年代挖出來的防空洞,裏麵空空蕩蕩的,看樣子應該沒有人來過這裏。


    我正四處查看著,突然聽到柳葉在裏麵叫我們過去,我和大牙瞅了一眼洞口後,趕緊快步跑了過去。


    在洞的最裏麵竟然有一潭水,說是一潭水,不如說是一眼井,隻有直徑三米左右大小,水質清澈,深不見底,而柳葉正一臉不解的盯著這水看個不停。


    大牙咧了咧嘴:“這好像是泉眼吧?瞅這意思好像挺深的。”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泉眼,不過在這麽高的山上竟然出現一潭深水,十有**是泉眼。潭水清澈澶洌,深不見底,仔細觀察潭水的岸邊整齊鋪設的石塊,明顯是人為堆砌的,曾經有人刻意的修繕過。


    正在我們圍著水潭左看右看之際,洞口的火已經燒的差不多了,清晰的能聽到蟲子往裏湧入的“簌簌”聲,一聽到這個動靜,我們都是臉色發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估計用不了幾十秒,那些蟲子就會湧進來了。


    我看了看這潭水,一咬牙,衝著柳葉和大上吼道:“別賣呆了,快點下水吧!”


    說話的工夫就看到蟲子像潮水一樣鋪天蓋地的湧了進來,我們都來不及多想,“卟嗵”幾聲都跳到了潭水中,剛一進到水裏還沒有什麽感覺,可是轉瞬之間裸露在外的皮膚就能感覺到這潭水冷的實在是出奇,可以說是陰涼刺骨,凍的骨髓都疼。


    其實就算是地下水,洞裏陰暗,也不應該涼到這種程度,不到幾秒,這種陰寒就打透了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的瑟瑟發抖起來。


    那些蟲子眨眼間就把岸邊圍的是嚴嚴實實,這種蟲子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簡直比惡鬼還要可怕,本來萬籟俱靜的山洞裏,此時“簌簌”的爬行聲不絕於耳,我們的精神都幾近崩潰,此時的恐懼真是滲到了骨子裏。


    不過好在這些蟲子好像很忌憚水,都圍在岸邊不動,看到這種蟲子不能下水,大牙在旁邊樂了:“他媽了個巴子的,我還以為這玩應兒天不怕地不怕呢,趕情兒也有害怕的,好像是不會水啊。”


    柳葉在緊咬著牙,看了看四周,衝我們擔心的說:“我們也總不能泡在這水裏啊,這水冰涼刺骨,我們用不了多大一會就得水腳抽筋,就算不被蟲子咬死,也得被水給嗆死。”


    聽柳葉說完,大牙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盲目的樂觀了,雙腳交替的踩了踩水,回頭看了看我:“來亮,這水好像沒有底兒啊,不會是通著海眼吧?”


    海眼是指在陸地上的深洞,傳說可以一直通往大海,傳說我國南海有一處海眼,深不見底,傾天下之水也難以將其填滿,而在《山海經.大荒東經》中也有過類似的記載。


    我瞅了瞅大牙:“屁海眼啊,最近的海離這也幾千裏呢,故事聽多了吧!”


    大牙瞅了瞅我,撇了撇嘴,明顯有些不服氣。


    旁邊的柳葉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說:“其實我小時候聽我家鄰居的奶奶也說過海眼的事情。老太太老家是遼寧錦縣的,現在應該叫做淩海,就在遼寧的西南部,渤海遼東灣畔。”


    柳葉眼睛盯著岸上的蟲子,然後小聲的把她奶奶講的故事告訴了我們。她奶奶家附近就有一個海眼,直通渤海,當時通過那個海眼,就可以清楚的看見海裏才有的各種魚類和水族,非常神奇。


    在抗日戰爭時期,當時也有日本人到了那裏,以為裏麵藏有寶藏,就派幾個日本鬼子進去了,但是人下去後始終也沒有上來,過了一陣,突然水裏直冒泡,漂上來幾個血淋淋的人頭,好像被什麽東西啃過了一樣,把日本人給嚇的不輕,再也不敢派人下去了。


    而當地的村民都說這個海眼裏麵有隻凶猛的鎮海獸,一直守護著海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後來附近的村民特意在這個海眼上麵修建了一個“望海亭”。亭子裏麵根本進不了人,就像一個銅鑄的大香爐一樣,全封閉的,直接就把這個海眼給罩在了裏麵。


    見我和大牙聽得很入神,柳葉苦笑了一下:“我奶奶每次說到這件事時都很認真,我也覺得老太太不至於編個瞎話來唬弄我,要不是剛才大牙提到海眼,我早就忘了這件事了。”


    大牙聽柳葉講完,癟癟個嘴,瞟了我一眼,那表情讓我真想把他直接給摁到水裏去。


    我心裏也有些劃魂兒,難道這潭水真是海眼?也有什麽鎮海眼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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