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變天


    這話剛一出口,大牙的嘴張得足足能塞下一個拳頭。五官扭曲的看了看我,表情極為誇張。


    過了好一陣,大牙才合上嘴,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柳葉和立‘春’。這下子可捅上了馬蜂窩,立時招來了惡眼相向,差點就被眼神給剜死。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後,又瞥了我一眼,眼眉一挑:“什麽意思嗎?來亮哥,你早不說晚不說,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根本沒想用什麽黃皮子或者是蛤蟆啥的?這事也沒啥了不得的,不過我還要開壇做法,恐怕是沒法幫上你了。”


    立‘春’這麽一說,我也覺得臉上滾燙,有些發熱,這種事就算是再開放,怎麽來說也是男‘女’有別,擺在台麵上談,還是有些尷尬。


    而柳葉橫眉立目的盯著我卻一言不發。


    大牙看這意思有些不對,偷偷瞥了一眼柳葉。趕緊衝立‘春’說:“神婆妹妹,要不你先‘露’一小手,幫我們叫兩隻黃皮子出來行不?”


    立‘春’聽大牙說這話有些不太中聽,衝大牙“呸”了一口:“你以為那是我家養的寵物啊,說叫就叫出來!”


    大牙和立‘春’打嘴架時,柳葉死死的盯著我,眼睛都往外噴火,衝我一瞪眼睛:“我去!”


    柳葉這一聲過後,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


    我看了看大牙,大牙看了看立‘春’,立‘春’又看了看我,最後都看向了柳葉。


    柳葉此時臉上一抹嬌紅,有些慍‘色’,正立著眼眉瞪著我。估計是柳葉有些生氣了,以為我是故意在作‘弄’她,我心裏也是叫苦不迭,其實這也不是我信口雌黃,確實是這碼事。


    我原本是打算讓立‘春’拘來一隻黃皮子,想想也不是什麽難事。不成想,無意之中竟然出了這個岔頭,不知道怎麽‘弄’的就把“處‘女’”這事上升到了這個高度,這個是我始料不及的,真要是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說!


    估計是柳葉誤會了我,以為我故意拿這事出來,另有所圖,我這時真是比竇娥還冤。趕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本來想要解釋什麽,但這事估計隻會越描越黑,還是不提這個茬了,硬扛吧!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什麽是自作自受了。


    大牙也看出柳葉的情緒有些不對,衝柳葉點頭嘿嘿一笑:“妹子,不用這麽大火氣,和他犯不著,來亮也沒有別的意思,你看這裏黑燈瞎火的,你自己待在裏麵我們也不放心,拉倒吧,你別冒這個險了,讓立‘春’再想想辦法得了。”


    大牙也是好意勸柳葉,害怕柳葉自己在裏麵害怕,才這麽說,但是從柳葉的那個角度上來看,好像是在懷疑她剛才所說的話似的,非但沒有感謝大牙,反爾衝大牙一瞪眼:“謝謝你的好意,我說過了。就我去。”


    大牙剛要再說些什麽,我趕緊拉住大牙,一個勁的擠眼睛,示意大牙千萬別再說了,越說這矛盾越大。也不敢再打量柳葉,生怕撞上她的眼神,低頭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背包裏的東西取出來一些,頭也不抬的遞給了柳葉,並且‘交’待了她一些事情。


    這種風水陣“點陣”需要三天,三天以後陣法啟動後就不用了。也不是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待在裏麵,隻要保證“陽時”在就可以了。


    二十四小時記為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相等於現在的兩小時,而古人根據十二生肖中的動物的出沒時間分別命名了各個時辰,十二生肖在術數中也稱為十二地支。


    黑天苟地,‘混’沌一片,而鼠,時近夜半之際才出來活動,將天地間的‘混’沌狀態咬出縫隙,古人稱為“鼠咬天開”,所以把半夜十一點到淩晨一點間命名子時。繼天開之後,接著要辟地,“地辟於醜”,牛耕田,是辟地之物,所以接下來的淩晨一點至…則為醜時。以此類推,最後到了晚上九點至十一點之間,天地間又浸入‘混’沌一片的狀態,夜裏覆蓋著世間萬物。而豬是隻知道吃的‘混’‘混’沌沌的生物,故此亥成了這個時辰的名字。


    而十二個時辰也分‘陰’陽,說起這十二個生肖,民間的故事多種多樣,但是有一點或許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些動物的排名順序也是按照“一陽一‘陰’”進行排序,十二地支中位居奇數者,它的指或蹄也恰好與奇數相配,比如子位居首位,與它相配的鼠為五指,地支中居偶數位的,如牛與醜相配,牛的蹄子則分為兩瓣,典型的偶蹄目。


    而動物的前後左右足的腳趾數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但是鼠卻獨獨例外,是個異數,鼠的前足四趾,而後足則為五趾,屬於奇偶同體,或許是物以稀為貴的原因,所在排在了第一位,並不是什麽老鼠騙了貓,騎在老牛頭上排了個第一名的原因。


    其實鼠前足四趾。偶數為‘陰’;後足五趾,奇數為陽。而子時的前半部分為昨夜之‘陰’,後半部分為今日之陽,所以剛好用鼠來象征子時。


    其後是牛,偶蹄(偶);虎,五趾(奇);兔,四趾(偶);龍,五趾(奇);蛇,無趾(同偶);馬,奇蹄(奇);羊,偶蹄(偶);猴。五趾(奇);‘雞’,四趾(偶);狗,五趾(奇);豬,偶蹄(偶)。


    等我說明白了這些事情以後,大牙掰著手指著算了算,然後咧著嘴衝柳葉嘻皮笑臉的笑了笑:“妹子,待會兒你要辛苦了,千斤重擔壓在你的肩上了,就算哥哥有心幫你,也是沒招可用,你抓緊休息一會,眼瞅著太陽一會就要下山了,酉時到了,就得你出馬了。”


    柳葉聽大牙說完後,衝大牙一撅嘴,也不吱聲,拉著立‘春’在旁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聊天去了。


    大牙衝我一攤手,縮了縮脖子,看來‘女’人使小‘性’子,真是啥招也沒有。


    我拉著大牙趕快逃離了現場,眼瞅著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酉時,我得趕緊準備香燭法案,一會還得配合柳葉起壇,其實風水陣啟陣的方法應該和道術中的陣法有些相似,也有個類似起壇的過程,隻不過沒有道術法陣那麽多的講究。


    我爺當年起墳時也隻是一碗酒澆了下去,燒了點紙,念叨幾句也行算是打過招呼,行過禮節了。


    對於這種風水陣法的起壇儀式,我也不知道有用沒用,但是既然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相傳,還是遵照執行,以免千裏長堤,毀於蟻‘穴’,為了這點小事影響全局,有些太不值當了。


    我和大牙搬來幾塊大一點的石頭。簡單的摞成一張桌子狀,座北向南,上麵放好蠟燭,供品,壓好三摞燒紙,看了看天,現在基本上太陽已經完全下了山,天剛剛有些擦黑。


    我看了一下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鍾就到酉時了,就過去提醒了一下柳葉,讓她不用擔心,按我說的方法坐在原地就行,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能擅自離開,時間到了,我們自然會去叫她。


    柳葉手裏拿著準備好的東西,抬頭看了看我,終於才勉強擠出了一絲苦笑,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就徑直往裏麵走去,眼看著她走到了中心‘插’樹枝處,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麵朝正北的站在那裏,衝我們揮了揮手。


    立‘春’這時也全神貫注起來,盯著這裏左右看個不停,像她這種人,本身對周圍氣場的感應就很敏感,有時直覺甚至比羅盤還要準。


    我瞅著時間差不多了,走到“壇”前,點燃了兩支蠟燭。蠟燭的火苗忽閃了幾下,跳躍不定,在這曠野中顯得十分詭異。我雙手合十,兩目微閉,嘴裏念著生僻繞舌的咒詞:“鬥牛星,柳鬼‘精’。破陽還‘陰’,回光返形。驅日月,攝萬兵。諸天帥將,準聽令行。”


    念完後,我伸開手臂,抓過兩遝紙分別在左右的蠟燭上點燃,然後等到火著起來後,用力往天下一揚,頓時滿天火光,飄飄揚揚,一瞬間連我自己都感覺到威風八麵,神氣衝天。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應驗,剛剛扔出燒紙,一股旋風就平地而起,“忽”地一下把那些馬上要落下的燒紙又詭異的卷上了天空,看到這一幕,不僅僅是大牙,連我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趕緊把地下早就準備好的燒紙也點著了,頓時天上地下火光忽閃,使本來寧靜的夜晚憑空增加了幾分神秘和詭異。而那股旋風直到被托著天空的燒紙燒燼後才漸漸消去,雖然短短的就幾十秒鍾,但是我實實在在的出了一身的透汗。


    立‘春’在旁邊看了半天,然後瞅我笑了笑:“行啊,來亮哥哥,真沒看出來啊,你這兩下子也‘挺’唬人的,看來這風水玄學‘挺’威風啊,有時間教教我啊。”


    我知道立‘春’是在說笑,回頭照她腦袋就要拍一下,她見我一揚手,很機靈的一下子閃開了,衝我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不知不覺中發現天突然黑了下來,這種黑像是浸了墨汁一樣,濃得有些詭異,就連土包中心的柳葉都看不見了,隻能隱約看見樹影婆娑,隨風輕擺,我的心“咯噔”一下子,預感到有些不妙。


    我這邊剛一呆愣,旁邊的大牙和立‘春’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都側著耳朵細聽了聽,又攏目光瞧了瞧,雖然表麵上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這黑天的速度實在有些太快了,而且黑的恐怖。


    不知不覺中似乎起了風,這種風與平時的風不一樣,不是從一個方向吹向另外一個方向,而是打著旋的吹了過來,毫不預兆就平地而生,從四麵八方不斷的湧起,幾十個旋風都漸漸的聚向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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