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又見鬼相師


    我和大牙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頭耷腦的在大街上晃來晃去。


    突然好像聽到了手機鈴聲響了,跟著哼哼了半天後我猛然意識到是我自己的手機在響,趕緊掏了出來,掃了一眼來電號碼,竟然是柳葉打來的。


    我衝大牙無奈的聳了聳肩,告訴他是柳葉打來的,然後咧著嘴,硬著頭皮按了接聽鍵。


    柳葉知道大牙今天出院,所以特意到醫院去接我們,可是等她到了後才知道我倆一大早就辦了出院手續,這才撲了個空。現在正在醫院呢,問我們現在在哪兒呢,說什麽也要安排大牙撮一頓,說是得慶祝慶祝,討個喜氣。


    我一邊哼哈的應付著柳葉,一邊斜眼瞟了一眼大牙,就見大牙苦喪著臉,垂頭低眉,無‘精’打采的。看這狀態,就算是喝雲南白‘藥’粥恐怕也無法彌補他心裏的創傷了,但是這事一碼是一碼。不能因為這個,連飯都不吃了,何況柳葉也是一番好意。


    告訴了柳葉我們的位置,然後我倆找了個樹蔭底下等柳葉過來。電話一摞下,發現也確實有點兒餓了,上火歸上火,但是不吃飯也不是個曲子。在我三言兩語的勸說下,大牙也就著台階下了坡,尋思了一陣,提議去吃海底撈,說是非得點兩份豬腦,好好的補補腦子。


    四月的北京快趕上東北的六七月份了,太陽很毒辣,空氣悶熱,蹲在樹蔭下也並沒有覺得涼爽。也不知道是我倆心燥體熱,還是天氣的原因,時間不長,都整了一腦袋的汗,身上都快被汗給濕透了。


    等的剛有些心急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那輛沃爾沃越野車,趕緊一陣擺手。


    柳葉聽說大牙想吃海底撈,想了想,然後迅速的發動汽車駛離了西單。


    路上告訴我們,她知道在朝陽區紅廟附近那裏有家海底撈店,口啤不錯,以前她去過兩次,感覺服務很周到。口味也很純正,所以決定帶我們去那裏品嚐品嚐。


    很難得三環沒有堵車,不大一會就到了地方。也正趕上午餐的飯點兒,來就餐的人絡繹不絕,大堂前已經排了很多人在“等位”,不過這裏的服務還真到位,不僅‘門’口有專人“引客”,“等位”還提供“免費”茶水、時令水果、美甲、擦鞋等一係列的服務,確實有點賓至如歸的感覺。


    柳葉去服務台好像出示了什麽卡,不大一會就笑眯眯的走了回來,我們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等著位子。


    讓我意外的是,剛剛不到十分鍾,就有專人把我們引到了二樓的一間雅間,看著那些等位的幾十號人,我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麽我們排的會這麽快,小聲的問了問柳葉,柳葉這才告訴我,她有這裏的白金vip卡,所以多少有些照顧。


    剛剛落座。漂亮的服務員小姑娘就送上了綁頭發用的皮筋、圍裙、手機套、熱‘毛’巾……


    大牙盯著小姑娘看了半天,點了點頭,告訴我們,第一次在飯館受到這種待遇,真有些受寵惹驚,不太習慣。


    我瞅了瞅大牙,說他就是吃“成都小吃”的命,一份蓋澆飯就過年了,惹得柳葉一時笑個不停。


    席間,柳葉好像也發現了大牙的情緒不太對,所以時不時的就打量兩眼,我看在眼裏也沒有吱聲。最後柳葉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問大牙到底怎麽了,怎麽今天情緒不高,吃的這麽斯文。


    大牙看了看柳葉,把筷子放下,長歎了一口氣:“時也,命也,運也!不瞞妹子你說,哥哥我現在就是吃魚翅燕窩都是白家粉絲的味兒,火上大了。”


    柳葉不知道大牙在說些什麽,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大牙,然後皺著眉頭看了看我。


    我無奈的擠出一絲苦笑,衝柳葉搖了搖頭,這才把我們去找於麻子,然後遇到‘毛’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柳葉聽說我們的東西被偷了之後,神情大變,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滿臉的驚愕。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愣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牙看到柳葉這副樣子,也有些害怕了,輕聲叫了幾聲柳葉,自己也有些懵了,看了看我,衝柳葉抬了抬下巴:“來亮,妹子這是咋的了,我‘弄’丟了也沒這樣,真沒看出來啊,在這一點上我和妹子還是有差距啊,還得向妹子看齊啊,和妹子一比,我還是心大啊!”


    我懶的聽大牙胡掰,伸手輕輕的搖了搖柳葉:“柳葉,你怎麽了?沒什麽事吧?”


    柳葉這時才如夢方醒,看了看我們,有些難為情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怎麽說丟就丟了,怎麽會這樣呢?”


    大牙見柳葉沒什麽大事,自己又長歎了一聲:“唉!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這事也辦的太損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得活劈了他!”


    大牙一提到這茬就像坐了病似的,嘮叨個沒完。


    我看了看柳葉:“要說這事也真是有纛奇怪,我們剛剛才回北京沒幾天,又一直都在醫院裏窩著,今天才剛出醫院大‘門’,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包裏有什麽東西。如果真的是小偷無意間瞄上了我們,不可能隻偷這兩件東西,卻連包裏的錢包都不拿,下手目的這麽明確,明擺著就是衝著‘東西’來的。”


    柳葉聽我說完後。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對我說:“別的什麽都沒有偷,就偷走用布纏的結結實實的這兩樣東西,百分之百知道你們包裏裝的是什麽東西。如果是這樣,那一定是知道我們底細的人,肯定知道你們身上有這兩樣東西,不過還有誰會知道這件事呢?“


    於麻子!?


    我再一次想到了於麻子,不過,轉瞬又搖了搖頭,剛才我和大牙已經去找了一趟於麻子,憑直覺我覺得這事不像是於麻子做的,一是於麻子隻知道我們包裏有把“月將劍”,並不知道還有塊奇楠腰牌;二是於麻子還不至於蠢到他家‘門’口找人下手,這和直接告訴我們是他偷走的有什麽分別。


    可是如果不是於麻子,那到底會是誰呢?


    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們也想不明白,什麽時候讓人給盯上了呢?什麽時候讓人把底細‘摸’清了呢?難不成真的有鬼?


    柳葉看了看萎靡不振的大牙,一個勁兒的勸大牙不用上火,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該是你的早晚會是你的,說不準哪天又突然失而複得了呢。


    說了好半天,大牙的心情終於好多了,他也想明白了,這些根本就是意外之財,本來就無所謂有,丟了就丟了,就當沒這回事吧,一切順其自然,也就不再死鑽牛角尖了。


    對於孟古爺子來說,這塊爛木頭牌牌,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值錢,告示下次再回去,我大不了自掏腰包給他扔個幾千塊錢,足夠老爺子樂上半年了。


    從飯店出來後,車子一直在輔路上開,輔路上的車很多,車速都不快。


    吃飽喝足了後。也懶得說話,靠在座椅上,無聊的看著街邊長龍似的地攤,吆喝聲也此起彼伏,大多都是賣些手機屏貼、襪子、小飾品的,擺攤的小販還有少數民族的,都穿著民族服裝,‘花’‘花’綠綠的,離‘挺’老遠就能看見,每個攤子前都圍了一群人,十分熱鬧。


    我無聊著盯著路邊來往的人群,眼前不斷的晃過形形‘色’‘色’的路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不一樣的神情,或是匆忙,或是閑逸,或是無助,或是焦急,人生百態,林林總總,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走神了。


    胡思‘亂’想的工夫,突然眼角的餘光就掃到一個人,僅僅是一瞥而過,不過,猛然間,我突然醒悟過來,原來是他!


    我趕緊衝柳葉喊了一聲,讓她找地方把車停下。柳葉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也來不及問我原因,趕緊把車停靠在路邊,也顧不上是不是違章了。


    而車子剛剛停穩,我就一把推開車‘門’直接竄了出去。


    大牙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看我這麽著急,他一句話也沒說,緊隨其後,拉開車‘門’也跟著我跑了過來。


    我幾步就跑到那個人背後,一把從後麵拎住了他的脖領子,往起一拽,硬生生的把他從馬紮上給拎了起來。


    那人也是吃驚不小,“唉喲”一聲驚呼後,回頭看了看我,一下子愣住了:“你個小夥子這是幹啥捏?我可不認識你啊!”


    “你不認識我?”我冷笑了一聲:“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咱們可不止打過一次‘交’道了。”


    眼前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神出鬼沒的“鬼相師”!


    這鬼老頭子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想當初在天橋上神神叨叨的說了幾句話就平地消失了,年後在潘家園圍牆外又‘露’了一麵,這老頭裝鬼裝得出神入化,把我們唬的是一愣一愣的,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隻是這老頭好像真的認不出我來了,瞪著眼睛看了看我,想了半天後,搖了搖頭,看著不像是裝的。


    這時大牙也跑了過來,見我手裏抓著一個老頭,剛想問我話,不過他和那老頭目光一對接,馬上也認出來了這老頭,一時間就怔在那裏,目瞪口呆。


    旁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我一個年青小夥子揪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的脖領子,都圍攏上來看熱鬧。


    我看了看圍觀的人群,也擔心把事情鬧大,就壓低聲音對那老頭說:“荒塚一堆,命奔黃泉。‘欲’解真相,北鬥聚全。”


    這幾句話一說,再看這老頭突然愣住了,然後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似乎終於知道我們是誰了。


    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圍攏上來的人群,自知理虧,把馬紮一收,前麵的卦攤一攏,衝我笑了笑:“原來是你們啊,我想起來了。”


    旁邊的人見我們認識,相繼的也都散開了。


    我一直盯著這老頭不放,不過瞅了半天,看這老頭好像也不會什麽隱身術,‘挺’平常的一個老爺子,為啥沒事裝鬼唬‘弄’我們呢?


    老頭還是以前那一身打扮,猛一看倒還真夠唬人的,頷下一縷白須,雙目炯炯有神,倒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老頭看了看我們,衝我們一擺手,讓我們也不用說別的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誰,他也是收錢替人辦事,第一次,是有人給了他二百塊錢,讓我在那個天橋上等我們,然後說完事先背熟的那幾句話後就趕緊下了天橋,鑽進車裏,就離開了,至於別的,他啥也不知道。


    “啥?有人‘花’錢雇你?”我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碼事。


    那老頭看了看我們:“我也犯不著和你們撒謊,我一不認識你們,二也不認識雇我的人,人家給錢,我就說話,說完了我就走。”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當時這老頭一轉眼就沒影了,我和大牙問旁邊擺攤的那些人,那些人又都矢口否認,說是根本沒有這個人。原來,都他**的是托兒,組團在忽悠我倆,要不是今天偶然撞上這老頭,打死我也想不到那一夥人都在說瞎話,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掉進了別人事先布好的圈套。


    大牙狠狠的哼了一聲,問那老頭:“雇你的人,你還有沒有印象?長啥樣啊?”


    那老頭看了看我們說,告訴我們,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稍稍有點胖,戴著大墨鏡,他也隻見過一麵,認不出來。


    看這老頭倒不像是在說瞎話,再問些細節老頭就是一問三不知了,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也就不再追問這個了,就又問他第二次在潘家園時又是怎麽回事?


    那老頭立時又愣了,自己念叨著:“第二次?潘家園?”,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


    大牙以為是這老頭在裝糊塗,就衝這老頭一瞪眼睛:“不是我說你老爺子,要不是你這麽大歲數了,我早就不客氣了,還用我提醒你咋的?就是前一陣子,一個月左右,在潘家園圍牆外,你是不是擺過一次攤子,然後等我們看到你後,你又跑了。”


    老頭一聽大牙這麽說,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我記起來了,那次也有你們?我可是不知道啊,第二次來找我的人是一個很瘦的小夥子,他啥也沒說,就讓我在牆根蹲著,還沒有十分鍾,然後就讓我走了,我可真沒看到你們啊!”


    柳葉這時候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這老頭愣了愣,不知道我們在和一個老頭掰扯啥。


    大牙小聲的告訴柳葉,眼前的這個老頭就是我們一直‘弄’不明白的“鬼相師”後,柳葉也是大吃一驚,仔細的打量了打量這老頭,一臉驚愕。


    這老頭說的話應該不是假話,從始至終,他和我們一樣,也隻是一枚棋子,都在任人擺布。


    隻是下棋的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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