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鏟地皮


    回北京的路上,柳葉一邊開著車。一邊不斷的感慨,說是像我和大牙,還有小寶這樣的好朋友,現在真的是不好找了,她是打心眼兒裏看著都羨慕,如果小寶真的在天有靈的話,相信也會安息了。


    看得出來,柳葉說的都是心裏話,說著說著,估計是又聯想到了她自己,眼圈竟然不知不覺中有些泛紅了。我和大牙見狀不好,趕緊把話題扯開了,聊了些開心輕鬆的事情。


    回到北京後,支票終於變成了現金,自然也是喜事一件,晚上免不了要大吃一頓,慶祝一下。


    眼瞅著好幾天過去了,估計董三爺等的應該也有些著急了。我回到家後,趕緊給董三爺撥了個電話,告訴他我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問他那邊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商量一下移墳改墓的事情,董三爺聽說後,很高興,說是明天早上親自過來接我和大牙。


    董三爺這麽客氣,倒是讓我又有些拿捏不準了。


    這幾天也過了那股興奮勁兒,冷靜下來後,從頭到尾的又想了幾遍,如果董三爺真的就是董喜,那十有**就是那幕後的黑手,但是從他的神態和行為來看,好像是真的十分在意移墳改運的這回事,倒不像是硬裝出來的。如果這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故意在表演給我們看,那隻能說他這演技實在是太出‘色’了。


    整整一個晚上,滿腦袋都是各種各樣的疑問,問題一個接一個的不停的往出冒,越聚越多。直到最後也隻能得出個模棱兩可的結論,就是要麽董三爺就是董喜,是幕後的黑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戲;要麽就是董三爺對這些珠子根本並不知情,一無所知,而是我們冤枉了他。


    最後也不知道是幾點了,感覺外麵的天都有些放亮了,我才稀裏糊塗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時,就聽到手機響了,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陽光透過窗戶都快曬到屁股上了,我趕緊‘揉’了‘揉’眼睛,抓過手機看了看,打來電話的正是董三爺。


    我晃了晃腦袋,這才清醒了一些,接聽了電話,果然董三爺已經到了我家樓下,正在下麵等著我們。


    放下電話後,我趕緊把大牙給吼了起來,手忙腳‘亂’的一陣忙活,十五分鍾後,總算是連跑帶顛的下了樓。雖然說董三爺現在是有求於我們,可是也不能讓人家等的太久,畢竟董三爺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


    上次從他家出來,我說要準備幾天,本來就是個托辭,要說這種事其實根本用不著準備什麽東西,也根本沒有我說的那麽複雜。之所以那麽說,隻是想讓董三爺領我個人情,把這砝碼盡量的加重一些,讓他明白這事情的棘手程度。而我又是多麽的盡心盡力。


    整整一上午,我們都在墓地上忙活著,先不管董三爺是敵是友,畢竟逝者為尊,所以,我還是盡我所能,幫著給選了一塊風水吉地,擇時移了過去。這種事情雖然不怎麽麻煩,但是手腳一直也沒得閑,全部料理完畢之後,我和大牙也是出了一身的透汗,額頭鬢角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豆大的汗珠。


    董三爺見我們滿臉都是汗,在旁邊一個勁的說著感謝的話,對我們自然是感‘激’不盡。


    忙完之後,差不多就到了中午,董三爺熱情相邀,我和大牙也是別有目的,也就半推半就,去了董三爺家中。董三爺席間不斷的給我們倒酒、夾菜,張羅著讓我們多吃點兒,一個一個小兄弟,這態度讓我一想起剛見到他時,他那神氣十足、趾高氣昂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滑稽。


    但我心裏也明白,別看董三爺表麵這麽客氣,究竟是出自於真情本意,還是逢場作戲,也是兩說。


    喝著酒,聊著天。聊著聊著,借著話頭,我就問董三爺,聽說您當初下過鄉,‘插’過隊,不知道是在哪兒呢?搞不好,我們還算是半個老鄉呢。


    董三爺歎了口氣:“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那年月的日子實在忒苦了,真不敢想象是怎麽熬過來的,我‘插’隊的那地方是在小興安嶺那邊的一個小村子,那地兒……唉,林密雪深,荒無人跡,實在是太苦了。”


    小興安嶺?竟然在黑龍江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還真就錯怪董三爺了。


    也難怪,過去的那代人起名字,實在是沒什麽創意,不是什麽“建國”,就是什麽“愛民”的,都愛叫個什麽“喜”、“龍”、“軍”、“國”的,重名重姓那是很常見的事兒,也有可能董三爺和董喜根本就是兩個人。


    大牙在旁邊聽董三爺說完話後。衝董三爺嗬嗬一笑:“三爺,咱哪兒說哪了,我就是好奇問問啊,要說您家祖上那是赫赫有名,朝鮮史書上也記載過,當年努爾哈赤是把汗位傳給了多爾袞,但是卻讓皇太極中途篡了位,這事的確有些讓人氣不過啊!”


    董三爺笑了笑:“江山誰坐還不都是一樣,朝代更替,亙古不變,就算是做了皇帝。也輪不到我嘍!”說完後,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大牙也跟著笑了兩聲,往前探了探身子,故意對董三爺說:“三爺,實不相瞞,我們查了查那些珠子的背景,竟然發現這珠子與努爾哈赤的遺囑有關,隻不過這裏麵的水太深了,以我們哥倆這水‘性’,實在是不敢再往深裏趟了。”


    董三爺很吃驚的看了看我們,微微的搖了搖頭:“你們是說那幾顆珠子與努爾哈赤的遺囑有關?這還真是聞所未聞,倒是聽我父親生前念叨過,說是努爾哈赤生前是留有遺囑的,也指明了汗位繼承人,但是據說是在他死後,詔書直接就被就地焚毀了,真沒想到還會有這事兒,竟然還會有遺囑。”


    我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著董三爺,見董三爺說這些話時神情自若,並沒有什麽異常,心裏也有些畫魂兒,看來這董三爺好像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大牙後,清了下嗓子,衝董三爺抱了抱拳:“三爺,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但是也知道問您確實有些不合規矩,怕您為難。這樣,您方便透‘露’就透‘露’一些,如果不能說就算了,我純粹就是好奇!”


    董三爺聽我這麽一說,笑呤呤的看了我一眼,讓我有話盡管直說,都不是外人,也用不著見外。


    我這才小心的從包裏取出董三爺送給我們的那兩顆珠子,並排的擺在了桌子上,然後笑了笑,便衝董三爺很客氣的說道:“三爺。這兩顆珠子是前幾日您借給我們的,隻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能透‘露’一點相關的消息,我也不想讓三爺為難,讓您違背這道上的規矩,合適講的您就說,如果不太方便啟口的,就權當我沒有說過這事就行了,千萬可別為這事為難。”


    董三爺一怔,低頭思忖了一陣,好半天後才抬頭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訴我們,按規矩來說,貨主兒是不能透‘露’的,這不合道上的做法。但是我們也不是外人,又對這珠子如此感興趣,他就為我們破一回例,把他知道的就告訴我們,隻是他也知之甚少,不知道對我們有沒有幫助。


    據董三爺說,拿來這珠子的人是經常下去“鏟地皮”的老鬼,這珠子是他無意中吃到的仙丹,據說是在吉林省有個叫扶餘的地方,在一處建築工地裏收上來的,好像是些民工從地底下挖出來的,這具體詳情,他也不太知曉,但可以肯定,賣珠子的這人也隻是倒個手,這珠子先前並沒有主兒。


    “吃仙丹”是古玩這行的黑話,意思是低價買進價值高的古玩;而“鏟地皮”是指挨家挨戶上‘門’收購,這種人在農村多的是,一般也都是連‘蒙’帶唬,欺負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花’個百八十的就收下一堆瓶瓶罐罐的,這幾年還好,種地的農民都知道古玩值錢了,所以這地產也不好鏟了,農民的錢也不好騙了。


    照董三爺這麽一說,這珠子竟然是無主兒的東西,這倒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我們滿以為順藤‘摸’瓜,就能找到珠子的主人,不成想竟然是查無物主,看來這條線也斷了。


    難道真是當年發生了什麽不測,這些珠子半路失蹤,從多爾袞的後人手中流失了?這才沒有傳到董三爺這一代,所以董三爺對此才是一無所知?還是當年這三顆珠子壓根就並沒有直接‘交’給多爾袞,而是仍然由行地七公每人親自保管呢?


    心裏琢磨著這些事,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那麽的董三爺話音一落,我這邊趕緊站起來不停的連聲道謝,一個勁的說著客氣話。


    董三爺衝我擺了擺手,說是舉手之勞,不敢托大,規矩都是人定的,有時也可以為人破破例。子曰:“君子貞而不諒。”君子固然要堅守正道,但也不能不顧是非地講究信用,要隨機應變,與物遷移,不固守一端,不固執一辭,這才是真正的通達,這才是君子所為。通達之人遵循著最高標準,那就是變;變才是天地之大道。


    大牙在旁邊都快聽傻了,瞅了我一眼,衝我偷偷的撇了一下嘴。


    ps:明天開始,故事進入新的階段,投幾票吧,好勁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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