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第二學期開始,新生們漸漸的熟悉了校園,熟悉了大學生活,熟悉了課程,開始的變的更像是大學生了。


    或者用後世人的眼光來看,是這些新生們拂去了浮躁,重新變的像是中學生了。


    每天上六節以上的課程,再自習四個時以上,按時或不按時的睡覺,有空就去圖書館,偶爾參加幾場集體活動,半數以上還是英語角之類的項目……


    這些大學生們卻是樂在其中。


    他們已經抱上金飯碗了,從考上大學的那一刻開始,國家花多數人都會越過越好,少部分人青雲直上,少部分人沉淪下僚,但對北大的學生來,離開北京就算是沉淪下僚了,與其擔心這些,還不如將時間用在專業上。


    專業學的越好,未來的發展就越好,這也是當代大學生所公認的。


    在這種情況下,楊銳的消失就顯的格外顯眼了。


    周五。


    早晨最後一節課結束,生物科學專業的學生們收拾書本,三三兩兩的準備散夥就食。


    以貧下中農,根紅苗正自居的耿健同學快步來到講台處,大聲道:“同學們,請稍微等一下,有件事情我想通報一下。”


    教室裏的學生們很有自覺地停下了各自的動作,站在當地等耿健話。


    耿健醞釀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用沉痛的語氣道:“同學們,截止今天,我們已經開學五天了,在這五天裏,我注意到一個現象,我們上學期的年紀第一,也是本屆高考第一名的楊銳同學,始終沒有來上課。上一個學期,我就注意到,楊銳同學喜歡曠課,當然,這是他得到了某些老師默許而得到的特權,我不予評價。但是,開學伊始,有什麽事情重要到連一天課都不能來上呢?我想,咱們係的主任,學校的校長,甚至北京市市長,都沒有楊銳這麽忙吧……”


    “耿健,楊銳是請過假的。”班長劉安平不敢讓耿健發揮下去了,這家夥完全是一副炮打司令部的架勢。


    耿健嗬嗬一笑,道:“請了假?請假條呢?我也是班委會的成員,我怎麽沒有見到請假條?我問了輔導員老師,他也沒有見到請假條,如果口頭請假就可以連續五天不來上課,還是開學的重要時間,那請假條製度還有什麽用。”


    “的好!”一直給胥岸青做跟班的左立言大聲喊了起來。


    拍手的學生也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閑事大的學生滿地都是。


    班長劉安平深吸一口氣,道:“這是唐集中教授親自同意的。”


    “唐集中教授親自、同意,楊銳也應該補一張請假條吧,特權不是這樣用的。否則,以後到了工作崗位,楊銳也可以一句我請假,就請假了?那我們的人事製度不是形同虛設?”耿健是真心討厭楊銳,抓住了這個機會,就大肆宣揚起來。


    耿健家在大山深處,他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取北大以前,就是當地的明星人物了。因其家庭條件很差,本人卻以絕大的毅力維持著全校第一的成績多年,故而在高中時期,耿健同學就已經通過了當地黨組織的考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預備黨員,進入大學以後,這為他帶來了極佳的優勢。


    不過,習慣了做第一的耿健同學,在北大遇到的條件遠遠不止是家庭條件一了。


    耿健最看不慣的就是楊銳。


    和耿健的出身不同,身為鄉黨委書記的兒子,前任鄉黨委書記的孫子,楊銳盡管隻是一個吏二代,卻是從來沒吃過苦。


    不止沒吃過苦,楊銳在大學的花銷還遠超耿健的想象。


    如果隻是一個大手大腳的男生,耿健也不在乎,他見過的多了,偏偏楊銳是全國高考狀元。


    如果僅僅是全國高考狀元,耿健也不在乎,北大的狀元從來沒少過,偏偏楊銳行事瀟灑,備受教授看重。


    如果隻是大手大腳,成績好,行事瀟灑,受教授看重,耿健也能忍,中國那麽大,總有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幸運兒,偏偏楊銳長的玉樹臨風,帥氣無比,吸引了全班乃至全校女生的目光。


    比如生物係最顯眼靚麗的女生,文娛委員白玲。


    白玲氣質明媚,聰明大方,機敏又有些直爽,柔媚卻非柔弱。她的腰肢纖細,擅長民族舞;她的皮膚白嫩,像是一朵純潔的梨花;她的頭發又黑又長,稍一改變就是另一番風情……


    耿健見到白玲的第一眼,就對未來的大學生活充滿了期待。


    然而,現實卻像是一柄沉重的鐵錘,將每個人的夢想錘遍,錘軟,錘破,錘散……


    在班級的民主生活會上,白玲從來對耿健不假顏色,她甚至為了連入黨積極分子都不是的普通群眾楊銳,而對預備黨員耿健大加攻擊。


    耿健覺得,問題的根源在楊銳身上。


    這家夥太顯擺了。


    隻有好好的收拾一頓楊銳,讓他收斂起來,才好重新改造白玲等女生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


    放假期間,耿健就在思考策略,等到開學,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太複雜了。


    這麽顯擺的楊銳,哪裏需要什麽陷阱和圈套,他根本滿身都是破綻。


    與耿健的得意洋洋,或者處心積慮不同,班長劉安平就是純粹的頭痛了。


    這都是些什麽破事啊!


    就不能安安靜靜的讀書?


    他倒是挺喜歡做班長的,但喜歡做班長,並不意味著他喜歡管其他同學的閑事。


    眼看著耿健拉開了架勢,一副隨時歡迎辯論的架勢,劉安平就更煩了,不得不來到前麵,道:“有什麽事情,到晚上的民主生活會談吧,不要打擾同學們吃午飯了。”


    “私下裏談特權更方麵嗎?”耿健憤世嫉俗的哼了一聲。


    上大學以前,耿健獲得的特權數不勝數,最後一年的時候,他家裏的麥田都是學校組織低年級同學幫忙收割的。耿健也不負眾望,成為該縣第一名北大學生,該校第一名全縣狀元。


    可惜,進入北大以後,耿健除了預備黨員以外,再沒有獲得過什麽特權。


    北大學生崇尚浪漫,喜歡自由隨性的生活與學習方式,這讓耿健極不適應。


    如今想起特權來,耿健就很不高興。


    話到這裏,劉安平不想答也得答道:“楊銳並沒有獲得特權,他是因為學習進度比較快,在得到教授的允許的情況下,進入實驗室實習和學習。咱們班的胥岸青也得到了這樣的機會,你如果嫉妒的話,也可以向教授申請。”


    “誰嫉妒了?質疑教授的決定就是嫉妒?有你這麽扣帽子的嗎?”耿健心頭火氣,大聲叫了起來。


    劉安平心裏舒服了一些,微笑道:“對不起,我道歉,我錯了,應該是,你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或者你如果也想進入實驗室學習的話,你也可以向教授申請。”


    “我不想去。”


    “但楊銳同學想去,而且得到了教授的申請,所以他現在去實驗室了,這是正常的學習方式的問題,並不是隻有上課才是學習。”


    “你這是狡辯,他沒有給輔導員留請假條,這總是不對的吧。”


    “我會通知楊銳同學,了解情況的。”


    “沒有提出書麵申請連休五天,我要求扣楊銳的德育分。”耿健著舉起手來,道:“同意的同學,請舉手。”


    稀稀拉拉的幾隻手舉了起來,總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喜歡楊銳的。


    “啪!”


    在更多人舉手之前,白玲把書包摔在了課桌上。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扣楊銳的德育分,降低楊銳上學期的總分,然後讓你拿獎學金?”白玲一陣見血的指出問題。


    又被白玲看不起了。耿健頭低了一下,又高高地昂了起來,:“這是係裏的規定,不是我的規定,我隻是提醒同學們,不要被楊銳的好成績給蒙蔽了,他中學的時候讀書也許很刻苦,但不能上了大學以後就放鬆警惕。扣他的德育分,符合係裏的要求,也是對楊銳同學的關心和愛護。”


    這下子,教室裏的同學都議論了起來。


    大學裏的獎學金是個香餑餑,楊銳本人雖然沒怎麽關注過,但注意的人可不少。


    現在的大學,同時執行兩套經濟補助措施。


    一套是助學金製度。每名大學新生在入學之初,就被要求填寫一係列的表格,其中既有後世學生亦要做的戶口遷出表,也有後世已取消的家庭經濟收入表。


    根據家庭經濟收支情況,各校會給學生分發數量不等得助學金,最少的一檔是五元,最多的一檔是二十八元。若是做一個比較的話,五元相當於一名農村勞動力一個月的現金收入,二十八元相當於一名城市青工的全部收入。


    五元大概足夠一名學生在學校裏的主食開銷,二十八元就很富裕了。1984年,北大食堂裏的一碗紅燒排骨剛好是兩毛八分錢,二十八元能吃100份紅燒排骨,這比0年後的貧困補貼什麽的多多了,甚至比普通博士生的補貼都要給力。


    除了覆蓋所有大學生的助學金製度以外,大學裏還有獎學金,用來獎勵少數成績優秀的學生。根據包括期末考試成績、德育分等綜合評定,從高到低,一等獎學金是100元,二等獎學金60元,三等獎學金40元。


    一個學期發一次獎學金,雖然平攤到各月裏並不高,但是一次發放的話,無論是100元還是40元,都算得上是一筆橫財了。


    不缺錢的學生,也會為了榮譽勇敢爭取。


    楊銳的成績雖好,其他分數卻不高,再把大家都有的德育分扣掉,幾乎肯定拿不到一等獎學金了,不定連二等都拿不到。


    劉安平不想做這樣的決定,道:“你給輔導員反應問題吧,還沒到評德育分的時候呢,你這樣拉票減票不對。”


    “你放心吧,我下午就去找輔導員。”耿健篤定的要讓楊銳吃個暗虧。


    話完了,學生們一團一團的出了教室。


    白玲著急的找到劉安平,問:“怎麽辦?”


    劉安平和稀泥道:“給楊銳一聲好了,看他怎麽想的。我覺得,他也不一定在乎那100塊錢。”


    白玲爭辯道:“獎學金是榮譽,不在乎錢,就不給榮譽了?”


    劉安平苦笑:“我能怎麽辦呀。看輔導員怎麽決定吧,沒有一等就拿二等好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楊銳的德育分如果扣光了,其他人滿分,再加上預備黨員和班幹部的加分,楊銳不定要落榜的,二等三等都拿不到。期末考試第一名拿不到獎學金,也太難聽了吧。那幹脆不要叫獎學金,叫德育金好了。”


    “這樣確實不好,要不然,你去找楊銳一下好了。”劉安平還是不想管,將工作轉嫁給了白玲。


    白玲想了一下,頭道:“到哪裏能找到楊銳?”


    “我有個電話。”劉安平趕緊找了工作筆記,將楊銳留的電話抄給白玲。


    白玲立刻去打電話,劉安平輕舒一口氣,挎起背包,腳步輕鬆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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