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大年三十除夕夜,閑雲恭祝諸位書友在新的一年中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數錢數到手抽筋!】


    這是七年來楚凜風頭一遭離開玄元山,亦是他少小離家第一回獨自踏足凡俗。


    但這並不代表楚凜風對凡俗世界毫無了解。


    相反,由於經曆了兩載的“廢物”生涯,楚凜風充分利用了這段時間,通讀了許多雜集,其中不乏對雲凡大陸凡俗世界的諸多描繪,更是從有些典籍中知曉了諸多修真界的秘辛,縱然這些所謂的“秘辛”未必就真,但無疑因此開拓了楚凜風的視野。


    玄元山位於南洲道宗一脈昌盛之地,地屬大隋國,楚凜風下山數日,縱未禦劍而行,以其人階六重天修為,亦是轉眼趕出千裏之遙,來到楚家曾經立足之地――青洲。


    青洲乃是前往九荒澤必經之路,既已到此,楚凜風又怎能不入城看上一眼,畢竟在他的內心最深處仍存有那麽一絲期翼,老管家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入城半晌,憑借兒時記憶,楚凜風默然尋至一幢占地百餘畝的巨大莊園前。


    舊景入眼,不複往昔繁華,獨剩滿目蕭條,書有“楚家莊”三個金漆大字的牌匾斜掛門前,蛛塵密布。


    輕輕推開被封條封住的紅漆銅門,印入楚凜風眼簾的是一幕無比蕭瑟的景象。


    時值初秋,一陣輕風吹過,滿是殘亙斷瓦的楚家莊給人一種無比落寞淒冷的感覺,全無半點生氣可言。


    而此刻,楚凜風心中的寒意已然去到了一個無法言寓的地步,當他來到當年爹娘寢居之地,看到一片廢墟時,終是控製不住心中狂躁無比的悲憤,掌心真元力狂吐,歇斯底裏的將身周方圓十丈事物盡都化為糜塵。


    發泄過後,楚凜風仿若一個小童般抱膝坐地垂泣,壓抑在心頭許久的苦楚全都在此刻迸發了出來。


    三個時辰過後,痛哭之中的楚凜風倏然起身,飛步掠出楚家莊,不複半點眷戀,更沒有一絲猶豫。


    今日這一哭,是他楚凜風報盡家仇前的最後一哭。


    有生之年,若不能將太清宗覆滅於掌,他――楚凜風――誓不為人。


    出了楚家莊,本待立刻趕往九荒澤的楚凜風卻是被一陣異常耳熟的哭喊聲留住了腳步。


    隔開兩條巷子外,一隊張牙舞爪的衙役正揮舞著手中鐵鏈,抽打著十來名身著囚服,模樣說不出淒慘的犯人。


    “李書雲,別給老子裝,趕緊走著……”一名缺了顆門牙的衙役狠力抽打著身前一名身著囚服,身形極為壯碩的漢子,唾沫橫飛的嗬斥道。


    “當年我們大老爺坐鎮青洲時,爾等哈巴狗似的巴結著,如今卻做起了陳家的狗腿子,我呸!”


    那漢子生得豹眼環眉,一副凶悍模樣,加上身形要比普通人高出兩個頭來,猛一回頭,吼聲如雷,倒是讓那名衙役嚇得縮了回去,抽下去的一鏈子也因此無力落下。


    不過很快,那衙役便醒覺過來,在諸多同僚麵前失了麵子,不由令其怒火中燒,暴跳如雷,鞭如雨下,將那喚作李書雲的壯碩大漢往死命裏抽打。


    可縱是如此,那李書雲仍不曾哼出半聲,一對豹眼之中怒火填湧,口中大罵不止,如果不是被枷鎖束縛著,相信他絕對會一個虎撲與這名衙役拚了,縱然會因此被亂刀砍死。


    “李書雲……好熟悉的名兒……”縱然是隔開兩條巷子,但似楚凜風這等修真者,耳目何其犀利,自然是聽了個真切。


    口中徑自念叨了兩聲,楚凜風神色驟變,腳下踏出疾風幻步,身形化作一抹流光飛掠而出。


    下一刻,楚凜風已然現身於那一隊惡衙役身前,那名缺牙衙役尚未來得及抽下一鞭,便被楚凜風信手一拳砸飛,整個人仿佛一個沙袋般橫飛出去,重重撞在隔開十餘丈外的宅牆上,少說去了半條命。


    “滾……”


    楚凜風口中蹦出一個字來,真元力激蕩之下,頓時生出無邊靈壓,令得在場這隊作威作福慣了的衙役驚得麵色鐵青。


    “這位……這位道爺……這些都是欽犯……您看……”


    衙役頭子倒是有幾分眼力勁兒,畢竟似青洲這樣的大都城,時常能夠見到些入世曆練的修真者,瞧出楚凜風的厲害後,衙役頭子立刻堆起一臉討好笑容,壯著膽子說道,在他的認知中,修真者鮮有涉及他們這類凡俗間的雜事的。


    回應衙役頭子的是一個蒼白,看似並不怎麽有力的拳頭。


    當一眾衙役瞧見他們的頭兒被一拳砸飛,口噴鮮血撞入一間民宅後,頓時作鳥獸散。


    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修真者作對,更何況,這些所謂的“欽犯”,隻不過是他們用來賺取外快的,本就可抓可不抓,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十餘名身著囚服的男女老幼亦是被這突發的一幕驚呆了,直到楚凜風上前一把扶住李書雲的胳膊,帶著幾許激動的問出一聲:“大牛,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凜風,楚凜風呀!”


    大牛是李書雲的小名,從小到大,隻有他的爹娘和另外一個人習慣如此稱呼他。


    楚凜風這一聲“大牛”道出,李書雲這麽個九尺昂藏大漢,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前者,哽咽道:“小少爺……真的是你……”


    李書雲這一聲“小少爺”喊出,本是愣在當場的十餘男女老幼,頓時通通哭泣跪倒在地,其中年紀最長的一名老者,更是老淚縱橫,匐地嚎啕,“老爺,老爺您看呐,小少爺回來了,楚家有救了,有救了啊!”


    ――――――――――――――――――――――――


    楚家莊內,一間雖是破敗,但還算完整的堂屋內,李書雲與先前嚎啕大哭的那名老者依禮見了楚凜風這位少小離家的楚家小少爺,原原本本的將楚家遭劫至今的事兒詳述了一通。


    老者姓周,單名一個林字,乃是楚家六位執事管家之一,在楚凜風兒時,還曾抱過他,自從楚家遭劫,楚家直係旁係盡數被發配九荒澤,周林領楚沉寒之命,與一批楚家忠仆留在了青洲,其中還包括了已然埋骨紫雲峰顛的老管家李斌。


    他們與楚家之人並無血緣關係,是以並不被列入發配人員之中,楚沉寒讓他們留下的原因有二,一則是為了照看好楚家莊,利用豐厚家資打點上下,畢竟當時楚沉寒還期翼著楚家有朝一日會有重振家門;二則是安排人等候楚凜風,雖不知自己這個自小被收錄玄元宗門牆的獨子幾時能有歸家之機,但留下點希望總是好的。


    老管家忠心為主,不顧年老體邁登上玄元山,將楚家遭遇橫禍之事告知了楚凜風知道,這是意料之外之事,不過也正是因此,方才有了楚凜風今日青洲之行,甚至可以不嫌武斷的說,也正是因此,方才有了楚凜風重獲修為的機緣。


    李斌走後,留於青洲的十餘忠仆便以周林馬首是瞻,手中掌有巨量財富的周林在這半年時間內,不知拜了多少府邸,送了多少厚禮,可卻是竹籃打水,毫無效果。


    及到前不久,當初楚沉寒留下的錢財已然用去了泰半,卻是被立足青洲的另一個大世家獲知了周林一眾人等手中握有巨量財富的消息。


    陳家在青洲一直以來都屈於楚家之下,一年前楚家遭遇橫禍,舉族發配九荒澤,陳家亦是借機壯大,一舉取代了昔日楚家在青洲的地位。


    甚至於過去楚家在青洲的諸多產業,亦是被陳家*到手,及至今時今日,陳家的勢力已然遍布青洲,縱然較往昔楚家全盛之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得知周林等人手中擁有一筆巨量錢財後,陳家索性向青洲知府施壓,治了周林等人一個流寇的名頭,全數抓了起來,於是,便有了之前眾衙役押解周林等人的那一幕,周林手頭那筆剩餘的不菲錢財自然被陳家收入了囊中。


    好不容易等到周林說罷,一旁的李書雲瞪著一對豹眼,帶著許緊張向楚凜風問道:“小少爺,我爹他可有去找過你。”


    驟聞李書雲提及已然埋骨紫雲峰顛的老管家,楚凜風心頭不禁酸楚,帶著幾許歉意道:“大牛,老管家他去了,山高路遠,他的身子骨沒能挨住……”


    李書雲聞言沒有大哭大鬧,豆大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淌而下,深吸著氣,盡可能的壓下心中悲意道:“俺爹臨走前就已經交代過俺了,俺不鬧,否則俺爹會在地下笑話俺的,隻要小少爺您回來了,一切就都值了。”


    聽著大牛率真的言語,目光又是觸及前者傷痕累累的身軀,楚凜風似有決斷,驀然起身道:“陳家府宅在何處?”


    周林是自小就看著楚凜風長大的,一別七載,如今的楚凜風在他眼中再也不複絲毫少時的稚嫩,觸及楚凜風那對深邃如幽,隱約閃過絲絲殺戮光芒的眸子,周林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小少爺已經是修仙的人了,楚家這回有救了!”


    “青州最南邊那處大莊園,便是陳家所在。”


    周林是親眼見識過楚凜風那在凡人眼中足以被視為神跡般的驚人本領的,不過他仍是有些擔心道:“小少爺,陳家近年勢力大漲,更是請了一名手段厲害的修士作為族中客卿,聽說那名修士的本領較我們楚家五大長老合力都要強出不少,少爺您若是要找陳家的麻煩,一定要萬事小心啊!”


    周林並沒有阻止楚凜風,因為他很明白,楚家小少爺並非凡人,而是與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長一樣的存在,他要幹的事,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也沒有阻止的必要,楚氏一脈重振家聲,沒有少少爺不行,陳家,僅僅隻是一個開端罷了。


    得見楚凜風身形化出一抹殘影,就此掠風朝城南而去,雙目淚光未絕的李書雲愣愣道:“周叔,小少爺真的修成神仙了呀!”


    “那是當然!”


    周林重重的點著頭,用他那沙啞的嗓音激動道:“小少爺回來了,如果老爺知道這些……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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