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道人的閉關修煉。吳國境內的局勢也波瀾不驚,毫無任何的意外之事。蔡縣新港這邊亦是風平浪靜,戰舟的建造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一個月之後,就是到了仲夏之後的六月份。


    距離中秋時節,戰舟的交付隻剩下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各種物資的運輸也是越頻繁、急促。


    對於那些滿載著各種貨物,一直在港口旁邊的造船廠那裏進進出出的黑色馬車,港口之中的居民們早已經是見怪不怪。


    唯有一些初來乍到的外地客商,又或者是第一次來到此地的外地修士,才會露出好奇之色的朝著那裏打量。


    此刻,港口之中的高塔下方,就站著這麽滿臉好奇之色的一個人。


    此人一身苗疆服飾的打扮,身姿窈窕、容貌極美,皮膚也是白皙之極,一雙大眼睛更是水靈靈的,令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喜愛之意。


    而且她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大,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涉世不深的異族少女一樣。


    可是在她身旁的不遠處,卻滿頭大汗的站著兩名港口修士。


    這兩人乃是胡安和池田,分別在港口之中身具要職。


    麵對這名看起來人畜無害,十分可愛的少女,胡安十分客氣,池田則是客氣之餘又露出了一絲謹慎。


    “南前輩,您老人家大駕光臨這裏,不知道有何要事啊?”胡安一張老臉上堆起笑容,十分客氣的拱手道。


    聽到此言,目光原本還朝著造船廠打量個不停的苗疆女子,不禁嫣然一笑:“還能有什麽事情,你這老家夥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了,難道你會不知道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胡安聞言,訕訕一笑。


    原來,這名苗疆服飾打扮的少女,乃是聚星商盟的客卿長老——南歆。


    南歆以前跟李森有過一些交往,在令狐燕的熱情介紹下,彼此還算是相熟。當年李森剛剛進階金丹期的時候,此女還特意看望過李森。


    後來李森調任來這裏之後,此女又特意登門拜訪李森,似乎有事情相求的樣子。


    隻不過,那時候李森前去晉國處理青靈宗的事情去了,因此此女撲了個空,並沒有見到李森。


    沒想到,時隔數個月之後,南歆又登門拜訪李森來了。


    胡安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因此胡安那句問話,也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問的就是確定南歆的來意罷了。


    聽到南歆的回答之後,胡安訕訕一笑,然後開口道:“南前輩來的不巧,李總督他這些天一直在閉關修煉,可能無法接見外客。這一次可能您老人家依然見不著他。”


    “喲!好大的架子!連我都不能見?”


    南歆抱起了肩膀,出了一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這笑聲聽起來跟少女一般無二,煞是好聽、令人心神俱醉,可是落在了胡安耳朵中之後,卻讓他一張老臉瞬間苦巴巴起來。


    “南前輩不要動怒,不是小的有意阻擋你。實在是李總督閉關之前,曾經吩咐過這段日子誰也不見的。”胡安解釋道。


    “你不用在這裏擋我,既然李森就在高塔上,那麽今日我是必須見他一麵的。你就去直接稟告他,就說我有要事求見。順便,將這件東西給他。”


    說著,南歆隨手一摸腰間儲物袋,拿出了一個似玉簡,更似石片一樣的奇怪東西,丟給了胡安。


    胡安見狀,連忙伸手接過,然後答應了一聲。


    “既然南前輩執意求見,那麽老朽就碘著臉,代為通稟一次吧。”


    胡安拱了拱手,抬腳就朝著高塔上走去。池田留在原地看著南歆,看似恭敬的站在一旁,實際上他擋住了造船廠的那個方向,不無監視之意。


    南歆知道這個港口之中,造船廠那邊乃是商盟絕密,包括自己在內的客卿都不準進入。池田露出這一副戒備之色,她也並不意外。


    隻不過,她雖然對造船廠裏麵那艘號稱人界大殺器的戰舟極為好奇,但今日她萬裏迢迢的來到此地,可不是來一探戰舟究竟的。


    她是來找李森的。


    雖然如此,對於池田那副又客氣,有警惕的模樣,她也不免開口挪揄了一番。


    “你這麽怕我幹什麽?是怕我偷窺你們港口的機密,還是怕我會吃了你?”南歆輕笑道。


    池田聞言一愣,他顯然是沒有胡安的那種應變能力,聞言之後也隻是唯唯諾諾的道:“小的不敢,隻是留在這裏策應保護客卿長老的安全而已。”


    聽到這話,池田對他頓時索然無味,再也不去看他,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起來。


    不多時,胡安從高塔上快步下來,然後滿臉堆笑的拱手道:“李總督說了,請南歆道友入閣一敘。”


    “這還差不多。”


    南歆聞言,俏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然後直接一抬腳的,身軀化作一道綠芒直奔高塔上的聚星閣而去。


    隻是一個閃爍,她身形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如此玄妙的遁術,直接就將胡安和池田唬的紛紛一愣。


    ……


    高塔上,聚星閣之中。


    南歆進入了聚星閣之後,先就看到了柳吟月。


    柳吟月正端坐在一樓大廳之中的一台琴架前,十根蔥白纖指正在輕輕勾勒琴弦,出一聲聲叮咚輕響。


    隻不過,聽起來尚且有些雜亂,似乎是初學古琴的樣子。


    “喲,柳道友什麽時候喜歡上彈琴了?”


    南歆負著手,踩著小碎步就走了過去,一雙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柳吟月和她身前的古琴。


    相比於胡安和池田,如今的柳吟月似乎心境上有了極大的變化,根本就不怕南歆,更不在乎她金丹期修士的身份。


    聽到了南歆調侃似的問話,柳吟月隻是神色平靜的回答道:“一人獨處的時間長了,閑來無事,就像撥弄些琴弦。琴藝不精,讓南前輩恥笑了。”


    “琴藝不精,倒也沒什麽。這古琴本來就難學,以我的天賦,都學了足足七、八年才摸到了一點門路。不過,我們南疆的人不喜歡彈琴,更喜歡吹簫。日後你若是琴藝有成,我們兩到可以琴簫和奏一曲高山流水。”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洞簫是吹給別人品的,琴卻是彈給自己聽的。南前輩若是有事找李郎,直接去二樓便是,請恕妾身無甚閑暇,就不特別招待了。”


    這番話,頗有些不歡迎南歆,盡快打她離去的感覺。可南歆卻隻在意其中的兩個字。


    “李郎?嘿嘿,你們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倒是又去了。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倒也並無一絲可能。”


    南歆說了幾句奇怪的話之後,便不再去看柳吟月,而是將螓一轉的,朝著二樓看去。


    “這個李森,自從他年前離開了星府,擔任了這個吳國總督之後,想見他一麵倒真是困難了許多。而且還擺起架子來了,專門派了幾個人在塔下攔人。嘿,幸虧這一次是本姑娘親至。若是隨便派了個下人過來,恐怕連他麵都見不到。”


    嗬嗬一笑,稍微嘲諷了兩句之後,南歆還是腳步一抬的朝著二樓大步而去。


    她個頭並不高,但行動甚是敏捷,顯得十分幹練,一舉一動跟她那副可愛模樣不太相符,倒像是一個氣場十足的大姐姐。


    “吱呀。”


    一聲輕響,南歆一把將二樓北麵的一扇房門推開了。


    映入眼簾之處,唯有一床一窗,一桌一椅而已,除此之外再無他物,簡直簡樸到了極點。


    而一名青袍青年,此刻正負手站在窗戶前麵,朝著極遠處的海平線遠眺。


    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光從背影就能夠感受到那種寧靜致遠、淵渟嶽峙的獨特氣質。


    至少,南歆看到這個青袍青年之後,原本俏臉上的那一絲輕佻、玩弄之色頓時收斂一空,變得極為嚴肅,甚至是有些尊敬的模樣了。


    “南疆苗女南歆,見過李總督。”南歆對李森福身施了一禮。


    南歆雖然貴為長老,可李森更是一方總督,論起身份地位,如今的李森顯然是在南歆之上的。南歆見到李森之後率先行禮,算是正常的禮數。


    南歆行完禮之後,站在窗戶前的青色身影方才緩緩轉過身來。


    乍一看去,此人麵容普通,神色寧靜,好像並無任何出眾之處。可若是細細看去,此人雙目神華內斂、深若幽潭,眉宇間隱有一股世外高人一樣的洞察力。


    總之,南歆自己感覺站在那裏被這個青年看了一眼之後,就好似自己的心事盡數被對方看穿了一樣,竟然有一種赤身**的感覺,一切之前就編排好的說辭,甚至是謊言,一時間都難以張口了。


    看來,對於當年在竹林中跟李森遭遇的那一幕,南歆心中的陰影依然存在著,且揮之不去。


    她在別人麵前可以自信,可以肆意一些,可唯獨在李森麵前,她是萬萬不敢的。


    好在,就在南歆心中念頭雜亂成一團的時候,那名青年開了口。


    而且語氣還頗為溫和的樣子。


    “南道友不遠萬裏前來探望李某,真是李某惶恐之餘,又頗為感激。不過屋舍簡陋,可能招待不周,南道友還是先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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