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遠大理想


    吳凡擁有訓獸技能,這一聲口哨聽在人類耳裏並無差異,但在動物聽來就並非如此了。


    禿鷲清楚地聽吳凡對它說:朋友,在覓食是吧?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裏就有一道美味大餐等著你來享用。


    禿鷲急忙循聲來看,果然看到司馬懿一息奄奄,處在將死未死的邊緣。


    不過,禿鷲是不殺生的,隻吃死去的動物。因此在看到司馬懿還有氣在身,就不免有些猶豫。


    吳凡看出禿鷲的憂慮,再道:


    “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家夥生前酷愛食鳥,尤其是以你們禿鷲為主要食用目標。他喜歡把禿鷲集中在一起,在其它禿鷲的恐懼目光中享用禿鷲肉,以你們的恐懼作為佐料增加食欲。你看他現在雖然氣息將盡,命之將絕,但在看到你後,竟然還忍不住吞口水呢。”


    實際上,司馬懿躺在地上,雙眼自然要看向天空,盤旋在頭頂上方的禿鷲自然就被他多看了幾眼。而由於身中多處刀傷,血如泉湧,包括梗嗓亦有血水溢出流入口腔,出於人類的本能反應,司馬懿免不了要不時吞咽一下。


    鳥類有一個共性,那就是眼神特別好使。聽吳凡這麽一說,禿鷲驚然中仔細一看,盡管離著司馬懿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但還是清晰地看到司馬懿的喉節在不時的上下滾動。


    發克魷


    禿鷲此時的情緒,用這三個字來代替最為恰當不過。


    接下來,禿鷲扇動翅膀再飛起百餘米高,於高空中長聲鳴叫了一陣。


    沒一會兒的功夫,上百隻禿鷲就從四麵八趕來,在空中盤旋鳴叫,猶如一片濃密的烏雲遮蔽了陽光。那叫聲淒厲哀婉,間中又有無盡的憤怒,令縱使不知內情的人聽來亦不免頭皮一陣陣發緊。


    吳凡滿意地笑了笑,低下頭來對驚惶不知所以的司馬懿道:


    “我給你叫來了一些熱心的朋友,他們似乎很樂意送你上路。接下來,盡情享受上路時的感覺吧。”


    話說完,吳凡就轉身離開了。和攙扶著曹丕的迅騎兵一起,翻鞍上馬,揚長而去。


    身後,一陣撲楞楞的下落聲音過後,很快就響起了司馬懿接連不止的哀嚎。


    而吳凡率領十幾名迅騎兵攜著曹丕行出不到一裏,張遼、呂布、趙雲、甘寧等吳凡手下大將就已率各自人馬急匆匆向這邊趕來。盡管吳凡在行路的過程中已經拔掉了身上的大部分箭矢,但渾身上下的創傷以及被鮮血浸透的袍服,仍然令眾人驚詫不已。


    免不了眾人要向吳凡詢問此中緣由,吳凡便將事情梗概向眾人大致說了一遍,旁邊幾名迅騎兵又繪聲繪色地不時插話幾句,臉上寫滿了對吳凡的崇拜之情。


    雖然吳凡語氣輕描淡寫,談笑風生,卻仍然令眾人聽得一陣心驚;心中自問若是把吳凡換成自己,此時想必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由此,眾人對吳凡打心底裏佩服不已。更由於吳凡敘說此事時的舉重若輕之態,令吳凡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再一次大幅提升。


    什麽叫真正的強者?不光是武力天下第無人能及。心態上,更兼有強而不驕,勝而不yin放縱輕狂之意之本質;這才是世間武者紛紛效仿之楷模,真正強者之最佳典範


    在夏侯淵等人的幫助下,吳凡身上的箭矢全部拔除。又用治療技能進行初步療傷,使氣血值恢複到85125,個人狀態從重傷轉為輕傷。


    再次率領眾人上路之前,吳凡想起一件事,命人前往那個機械陣法,把所有井闌上的弩機都拆下來,隨軍帶走。


    這些弩機十分強大,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是普通弓弩無法企及的。司馬懿看來也很有些機械研究的天分,隻可惜腦袋沒用在正道上。這些弩機運回去後交給劉曄,相信很快就可以仿製出來大規模裝備部隊。


    雖然就中華版圖來講,已經四方平定,國內一派平和景象。但是,這並不能代表版圖之外也是如此安逸。居安思危是為軍統帥最起碼的一點基本意識,何況吳凡下一步還有遠征計劃。隻是目前想法是先將國內穩定下來,之後再談其它。


    由此,提高軍備水準乃勢之必然。


    在派幾百名士兵回去拆卸弩機的同時,吳凡沒忘順便交待他們看看司馬懿怎麽樣了:如果有禿鷲正在食其肉,則勿去打擾;如禿鷲散去而司馬懿未死,則上去補刀;如司馬懿不見了,則快馬回來通知我


    士兵們領命而去。


    曹丕這個時候也終於恢複過來,從扶著自己的迅騎兵馬上下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吳凡馬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


    “八叔在上,罪侄叩拜此次罪侄雖被司馬懿蠱惑,但根源乃是心誌不堅,以至釀此大錯,罪不容恕;望八叔從重責懲”


    這話看起來有些作秀的嫌疑――既然吳凡都救了你,又怎麽會再重責於你?


    但實際上,曹丕這番話卻是發自內心。這段時間所經曆的這一切,將曹丕原本對權力的野心消磨殆盡,而最後被木架壓住撲向陣法的那一刻,更是讓曹丕深刻意識到生死之意義。


    本來已經認為自己必死無疑,帶著悔恨和歉疚離開這個世界。未想卻被吳凡於最後時刻救了下來,活得一命。由此,曹丕認為自己這條命就是八叔給的,自己又對不起八叔在先;自然如何處置自己,甚至再將自己處死都是八叔的權利,自己決無怨言


    吳凡翻鞍下馬,將曹丕扶起,歎道:


    “子恒,你知道嗎?我救你的那一刻,其實並無把握,乃是天意要你活下來。而所謂天意,我相信是大哥在天之靈助我救你一命。既是如此,好好活著吧,不要辜負了大哥對你的期望。”


    說完,吳凡拍了拍曹丕的肩頭,回身翻鞍上馬。


    單就救曹丕並無把握這一點,吳凡說的是實情。他此前並沒有施放無雙亂舞的經驗,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無雙亂舞是什麽樣。隻是在那一瞬間別無選擇,報著除此之外再無他法的心態將無雙亂舞施放出來。未想誤打誤撞,其無雙亂舞的招式居然與別人大不相同,真的把曹丕救了出來。


    至於後麵的天意,以及大哥曹操在天之靈,要曹丕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負了其父的一片期望等,則是顧左右而言他。畢竟,曹丕確實有罪在身,而且受害者又是自己的家人,但他又是大哥曹操的兒子;而吳凡既然救了他,就已是原諒了他。但是,又不好直接就說我“已經原諒你了,你無罪了”,那樣一來自己的家人也未免顯得太卑賤了點,就好像誰欺負一下事後都可以沒事兒似的。


    既然如此,吳凡就把大哥曹操搬出來。說你曹丕之所以能活下來,是我的結義大哥曹操的意思。既然大哥都要你活下來了,我自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你呢,就好自為之吧所謂的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給你的父親蒙羞所謂的不要辜負了大哥的期望。


    中國有句古話,人死為大。這句話不僅是口頭上的一句形式,更是深入中國人的內心,成為一種特有文化。對於死人,國人極是尊重,哪怕就算死者生前曾經是個壞人,在他死後,人們也會從內心中自覺地避諱去抵毀他少數罄竹難書之罪大惡極的人除外。何況曹操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與壞人絕對沾不上關係,甚至很多人感念曹操恩情而對曹操的死痛心不已。


    由此,吳凡把曹丕之所以活下來,說成是死去的大哥曹操的意思,而自己也就不再就此次事件多說什麽。這麽一來,誰都可以接受;既尊重了死去的曹操的意願,同時,又不會令吳凡的家人有半點貶值之感。


    曹丕腦袋不笨,他當然聽得出來吳凡的真實意思。在吳凡轉身後先是一語不發,呆呆地立了一陣,隨即就大慟不止,抽噎著對已經坐上馬的吳凡道:


    “八叔……八叔之大恩,丕沒齒難報……來世丕願做牛做馬,以報八叔厚恩之點滴”


    言罷,再次跪倒在地咚咚叩了幾個響頭。


    吳凡這次沒有下馬,對於這次事件,他有必要表現出一種內心中很不爽的意味出來;這既是自己的身份地位需要,同時更是家人的形象需要。雖然曹丕自賤身價向他咚咚叩頭,但此前吳凡已經扶過曹丕一次,這次就沒必要再下馬去扶他了。


    把眼看向張遼和夏侯淵。這兩人都是吳凡的結義兄弟,在曹丕麵前都是叔字輩,這個時候自然是他們二人最能說得上話上得去手。二人會意,急忙下馬,一左一右來到曹丕近前,將之再度扶起,而後吳凡又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關切的話,曹丕眼含熱淚諾諾連聲,這件事就這此圓滿地揭了過去。


    回到孝敬裏後,吳凡命令裏長帶著莊人把那個無名陣法徹底拆除,回田,以免傷及路人。其餘閑雜事務,交由河內太守田豐統歸處理。


    又命士兵將司馬懿家人全部抓起來,老少一共八十餘口,其中包括司馬懿七個兄弟中的六個,隻有司馬孚和司馬朗由於已經仕官於曹營,未在家中,因此得以幸免。


    將這些人都抓起來後,吳凡並沒有直接斬首示眾,而是帶著這些人與部隊一起回返洛陽。


    至於為什麽沒有直接殺死司馬懿的家人。吳凡心中有一個想法,一個關乎變革的想法――就以司馬懿的家人為例,以自己為榜樣,推動心中籌劃已久的這次改革。


    長話短說,回到洛陽後,將司馬懿家人收監入獄。將士們各回家中與親人團聚,吳凡也回到洛陽的都督府終於與家人團聚在一起。


    時隔近一年時間,家人再一次團聚在一起,其中心情真可謂百感交集,尤其是崔鴦鴦和吳凡唯一的女吳瑛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離別之險,令這次團聚更添幾分慶幸與歡欣的淚水。


    晚上,全家人圍坐一堂,美美地吃喝一頓。席間歡聲笑語自不在話下。而賀源和賀泉兩個家夥則完全被堆滿桌子的各種美味菜肴所征服,吃得不亦樂乎。吳瑛對這兩個自己近十歲的弟弟也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愛,席間一直在忙著為兩個弟弟夾菜,看著兩個弟弟吃得狼吞虎咽比她自己吃還要開心。


    ……


    “你以後對這兩個孩子有什麽打算?”


    晚飯後,吳凡正看著與吳瑛在一起玩耍的賀源、賀泉出神,喬端著一杯茶水過來遞給吳凡後,隨口問道。


    吳凡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沒有直接回答喬,而是顧自說道:


    “我們的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子不孝,父之過。如果把這句話引申來理解,其實“孝”字可以不單指孝順父母,還可以包括個人的品行和素養等等;而“父”也不單指父親,而是包括孩子周圍的人和環境;這些都可以影響孩子的成長,最終讓孩子變得“孝”或“不孝”。”


    說到這裏,吳凡看向喬,道:


    “我決定要好好教育引導這兩個孩子,讓後世可以像敬仰他們的父親一樣去敬仰他們。我覺得這是對賀紹和賀豐兩兄弟,尤其是對賀豐的最好報答。你覺得呢?”


    喬聽得有些驚訝,道:


    “這個目標……貌似有點太大了吧?要知道,很多時候是時勢造英雄哎,他們的父親是因為這次事件而被眾人皆知;若非這次事件,他們這一輩子可能都會默默無聞。而你現在卻要給自己定下個硬指標,把這兩個孩子硬要培養成和他們父親比肩的人物,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吳凡嗬嗬一笑,道:


    “你說的這些我早就考慮過了。這麽說吧,我就是覺得隻有這樣才能撫平賀家上下的創傷,才能讓我的內心得到安慰。”


    喬見吳凡這樣說,自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隻好回道:


    “那我也就隻有深深地佩服你那遠大的理想了。”


    吳凡道:


    “光佩服我可不行,我還需要你加入到這個計劃中來。”


    喬瞪大一雙靈秀悅人的眼睛道:


    “我?為什麽要我加入進來?我可沒說過要不遺餘力地支持你的這個遠大理想啊。”


    吳凡便笑著伸手抓了一下喬的翹臀,在喬慌忙打開自己手的同時,道:


    “誰讓你浪費了我那麽多精華,卻不肯給我生個兒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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