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拔舌


    劉宏槍口比劃一比劃,話語中威脅之意畢露無遺。


    前排的武警們臉上更是像是要紅的滴出血來一般,沒有一個人說話。秦關此時正在這裏,他畢竟經曆的大風大浪也是多了,知道什麽時候該幹什麽樣的事兒,該說什麽樣的話。老秦關使勁兒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強行擠出一臉濃厚的笑意,分開人群走上前去。


    秦關笑道:“幾位,幾位,我們是從安西那邊過來的隊伍,聽說這鋼鐵鎮有了好大的基業。正巧我們管事的,當初也是和鋼鐵鎮的頭頭熟悉的,因此就帶了我們上這兒來,叨擾一番。”


    秦關說的很客氣,但是其中又是綿裏藏針,隱隱的也點出了自己老大和你們鋼鐵鎮的老大是相熟的,不要欺人太甚,壞了雙方的情麵。


    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是不領情,劉宏眼珠子一翻:“你個老東西是幹什麽的,少在這兒廢話,把你們管事兒的叫來!讓他來跟我說話!”


    一旁的楊槐奚笑道:“老爺子,哪涼快兒您哪兒呆著去吧哎!”


    秦關隻覺到一陣陣的鮮血上湧,臉上頓時燙的驚人,湧現出來一片潮紅。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被人這麽嘲笑欺辱過了?竟然被幾個毛頭小子給直接罵做老東西,這種難以言喻的羞恥,讓秦關隻想把後背的步槍端起來,把麵前的這幾個狗雜種掃成篩子!


    對於他的憤怒,劉宏三人根本就是視如未見,來這兒的人,誰不是說跟管事兒的有點舊時侯的情分,可是最後也沒見一個有的,這老小子能說實話?


    正在這時,後麵的人群分開了,秦關回頭一看,卻是劉宏剛和李業翎兩個人並肩走了過去。


    看到秦關臉上湧出來的血紅,劉宏剛深知自己老夥計是那種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性子,能把他刺激成這個樣子,看得出來,秦關這是已經氣急了。劉宏剛心裏也已經是滿腔怒火,從這幾個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鋼鐵鎮對於前來投奔的隊伍的態度,欺淩、不重視,不外乎如此。


    劉宏剛拍了拍自己老夥計的肩膀,低聲安慰他道:“老秦,看我給你出氣!這幾個兔崽子,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秦關長長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奔湧的心情,反而是低聲道:“劉局,別因為我的原因,得罪了鋼鐵鎮,不值當的!”


    這個時候還能控製住自己情緒,如此識大體,也就是秦關能做到了。


    李業翎低聲笑道:“放心吧,秦隊,我待會兒下手有分寸,這鋼鐵鎮也不會因為幾個小嘍囉就得罪咱們的!”


    劉宏剛走到隊伍的最前麵,道:“我是安西市城郊區的公安分局局長劉宏剛,也是你們鋼鐵鎮掌事人的好友,我帶人來這裏,就是他邀請來的。你們幾個剛才的這種行徑,也是待客之道嗎?”


    劉宏本就是黑社會出身,再加上曾經得罪過淩陽的公安局局長,被收拾的很是淒慘,差點兒就是死於非命,因此這廝對於公安這倆字最為不感冒,一聽劉宏剛的來曆,頓時心裏上來一股邪火,心道:“老東西,這次要是不把你折騰殘了,我就對不起你這一身狗皮子!”


    劉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道:“我管你哪兒來的?必看清楚嘍,這兒是鋼鐵鎮!甭管你以前有多威風,來到這兒,是龍,你的盤著是虎,你得臥著!想從這兒過去,你還得……嘿嘿!”


    說著,劉宏搓了搓手指頭,臉上滿是貪婪。


    劉宏剛眼中殺機越發的濃重,臉上反而是遍地飛平靜下來,他淡淡道:“怎麽?我們要從這兒過,還得交點兒保護費不成?”


    話音未落,李業翎就徑直走上前去,來到劉宏剛的身前,低聲道:“劉局,這件事兒,交給我處理吧!”


    劉宏剛點點頭,嘴角猙獰道:“你自己看著吧,手下也不用留情,這種狗東西,殺了幹淨!”


    李業翎點點頭:“我醒的!”


    李業翎走到劉宏麵前,臉上似笑非笑:“你要金銀珠寶,還要美女?”


    話音未落,就立刻變成了一陣慘叫聲。


    卻是李業翎突如其來的上前一步,一手就握住了他持槍的右手手腕,狠狠的往下一拗。這劉宏雖然身體素質在常人裏麵算是極好的,而且也是打慣了群架的,可謂是戰鬥經驗豐富,但是跟李業翎比起來,那當真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了。


    李業翎隻是一個加速,右手閃電般的就扭住了他的手腕,在劉宏還來不及反應的一刹那,就狠狠的往下一拗。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劉宏的右手腕當即就被李業翎給拗斷,手中步槍頓時就掉落在在地上,疼得他疼聲慘叫。李業翎右手往後一縮,便把他從摩托車給拽了下來,手上不停,拉住他的左胳膊往下一劈,把他的胳膊打的從肘部不正常的反方向拗斷,短時鮮血噴湧,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都露了出來。


    這一下直接就把劉宏給疼的暈了過去。李業翎如法炮製,右手閃電般的兩次出擊,又把他的雙腿全部打斷,如同扔死狗一般把他給扔在了地上。


    李業翎自從修行九陰白骨爪之後,整個動作都是比以前快了許多,如同鬼魅一般。這一係列的動作,速度極快,從他出手到劉宏倒在地上慘叫,也就是一秒鍾的時間。


    李業翎搖搖頭,似乎是對自己的速度還有些不滿意。


    周圍的人已經看傻了眼,武警們還好說,他們已經見過多次了,但是楊槐和王岩雨兩人就是目瞪口呆,同時又是心喪若死,這個人竟然這麽大膽,悍然傷人,看來這下子是撞在鐵板上了。


    看到李業翎的視線轉向自己,兩人頓時平舉手中步槍,槍口指著李業翎,楊槐嘴裏顫顫巍巍道:“你,你,膽大包天,你等著,威少一定會收拾你的!”


    李業翎森然一笑:“那我就先把你倆給收拾了吧!”


    口中說著,整個人忽然一個加速,如同鬼魅一般飄了出去,隻在人們的瞳孔中形成了一個殘影。


    不過是一個刹那,他就已經來到了兩人的麵前,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便折斷了他們的腕骨。


    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李業翎已經把兩把槍扔在了地上,一手一個提著兩人。


    李業翎嘿嘿一笑:“你們兩個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便把這兩個人的四肢也是如法炮製的打斷掉,扔到了地上劉宏的旁邊。


    王岩雨已經疼的暈了過去,而楊槐還清醒著,正因為這樣,他的痛苦才是越發的劇烈,想想剛才李業翎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手,楊槐心裏就是一陣恐懼。連劉宏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將,似乎整個鋼鐵鎮裏麵也隻有傳說中的那個人才能和他媲美了!


    這樣的強者,自己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也敢得罪!


    他頭腦靈活,想想這人的身手,再想想人家的舉動,這根本不是不知輕重厲害,而分明就是殺雞儆猴啊!而自己三人,就成了那隻不幸被殺的雞,看來這一次,自己這個虧是吃定了,對方有這樣的強者,就算是威少恐怕也不敢得罪!


    李業翎輕笑著拍拍手,就像是要拂去身上的塵土一般,對著旁邊的嚴明宇笑道:“做幾個大的杆子,把這幾個人身上割上幾個傷口,往裏麵撒點兒鹽水,然後倒著掛在杆子上。”


    周圍的人聽的都是身上一陣雞皮疙瘩直泛,禁不住咽了口唾沫。打斷四肢,大冷的天把人給吊在杆子上已經夠受罪的了,零下幾十度的溫度,這一會兒說不定就得凍死了。更狠的是,居然還要割傷口,然後往裏麵撒鹽,這……


    楊槐聽到這句話,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李業翎說的話,還是無人敢違抗的,幾個武警把他們身上的衣服拔下來,割開一道道的傷口,然後往裏麵撒了一點兒鹽水。這一舉動頓時把已經疼暈過去的三人又給疼的醒了過來,劉宏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狗逼,看威少怎麽來收拾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李業翎眉頭一皺,走到他麵前,手中出現了一柄利刃,右手忽然又是一探,接著就是一個肉滾滾、血淋淋的東西掉落在地麵上那個,上麵的血液瞬間就凝成了血冰,凍在地上,變成了一塊凍肉。


    卻是李業翎把劉宏的舌頭給剮了下來,劉宏滿嘴的鮮血,疼的死去活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嗚嗚的叫著,嘴裏滿是怨毒!


    李業翎歎了口氣:“我做事從來不留後患,你既然這麽恨我,我就更不能留下你了。”


    說著,右腳踏住了劉宏的喉嚨,狠狠的一腳踩了下去。一陣哢哢響,劉宏的喉嚨骨便被他踩了個粉碎。不過劉宏還沒有死,還要等上大約幾分鍾,他才會慢慢的窒息而死,這種死法,死的痛苦無比。


    李業翎轉過身去,對劉宏剛笑道:“好了,劉局,接下來咱們就看好戲行了!”


    劉宏剛也是朗聲一笑:“現在,原地埋鍋造飯,養精蓄銳,隨時最好迎戰準備,嚴明宇,安排幾個人去遠處盯著點兒,等著鋼鐵鎮來人吧!”


    幾個巡邏人員沒有按時回去,鋼鐵鎮肯定會來人的,到時候又是一陣鬥智鬥勇。


    不過有李業翎站在自己這邊,劉宏剛一點兒都不擔心。


    隊伍已經停了下來,管後勤的秦關也是開始忙碌了起來,招呼著自己手底下的十來個警察開始把運送物資的車廂打開,把米麵肉蛋取出來,擺了好幾個大桶。學生們排成了三列長隊,等著領飯。


    這是這個隊伍每天必行的一件事兒,也是人們最高興的時刻。畢竟在這亂世之中,能填飽肚子,能安安穩穩的又度過一天的時光,對於這些沒什麽特殊能力,如同浮萍一般在亂世中飄搖的人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整個隊伍現在還有千餘人,每一個隊列都排著三百餘人。這些人都已經登記造冊,秦關在一旁念著人名分發糧食。這是中午飯,由於一般下午還要趕路,所以中飯的量都很足,男生每個三兩米,三兩野菜,還有三兩不知名的東西。而女生飯量要小一些,基本上是男生量的六成左右。


    每天領飯,費時費力,吃飯前單單是這個環節基本上就要耗費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劉宏剛始終是沒有把這個環節改變,雖然會消耗一點兒時間赫爾人力,但是卻是控製隊伍成員的必要手段。如果是把糧食下發下去的話,不但會使得控製力下降,而且有些自製力不強的人會很快就吃完自己那一份兒,到時候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吃飯的時候,都是四五個關係比較好的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是一口大鍋,裏麵熱水翻滾著,一陣陣的誘人香氣隨著一個又一個熱水氣泡的炸開,也從裏麵迸散出來,衝進人的鼻腔裏麵,把胃裏麵最深的饞蟲都能勾引出來。


    每次吃飯,每個人都是歡天喜地的,吃著這些在亂世之前根本就不屑一顧的食物,談笑聲炎炎,是死氣沉沉的隊伍中少有的歡樂時刻。


    但是今天卻是有些例外。


    飯還是那些飯,人依舊是那些人,但是笑語聲不見了,臉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了,整個隊伍的氣氛有些壓抑。


    大夥兒端著手裏的飯碗,眼睛卻是時不時的往隊伍的最前麵瞟,嘴裏無意識的扒著飯,眼睛有些呆滯木訥。有些了解真相,或者是有點兒心機的人,不少都是在竊竊私語,他們的眼中,有著掩不去的恐懼和憂慮。


    隊伍的最前麵是一片開闊的空地,一眼望不到邊際,在天際的最盡頭,似乎是一道細細的黑線,那是遠處無垠的大山。地麵上是泥土、石子和粗大的沙礫混合的土質,一陣大風吹過,有飛沙走石,這是典型的關中平原西北部的地形,土地有些風化已經不適合耕種,但是卻是極為適合種植西瓜,在這八百裏關中乃至於整個寧北省,純化縣的西瓜都是非常有名的。


    粗大的沙礫顆粒中,此刻正豎著三根木杆,木杆高約六米,粗如手臂,木杆埋進地裏半米深,非常的牢靠堅固。


    楊槐和王岩雨兩人倒掛在上麵,身上骨頭被打斷的地方已經被骨頭茬子刺破,一滴滴的鮮血從傷口中湧出,順著衣服流了下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滴落,就被零下幾十度的嚴寒給凍成了一道道的紅冰。


    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已經被潑了四五次,冰水潑在厚厚的黑色大衣上,滲進衣服裏麵,在裏麵凍成了厚厚的冰渣子,凍得人似乎連魂兒都沒了。為了避免被潑,兩個人現在是竭力的保持著自己神情的清醒,但是這樣一來,就越發的感受到身體上的疼痛……


    由於長時間的大頭向下,鮮血都往腦袋這裏湧動,楊槐已經感覺到整個人有些渾渾沉沉的,他擔心這樣下去,還沒等威少帶人過來,自己會不會就已經腦袋漲爆而亡了。他使勁兒的晃了晃腦袋,結果牽動了受傷的部位,頓時又是疼得他一陣呲牙咧嘴,楊槐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心裏暗罵道:“這個混蛋,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的,怎麽這麽多陰招,折騰死老子了。”


    心裏一邊罵著,楊槐卻也在清醒著自己還不是最慘的。


    晃晃悠悠中,他的眼睛撇到了自己旁邊的一個身影,頓是又是心中一凜。


    那個人被吊掛在上麵,除了被大風吹得晃悠幾下之外,整個人呢已經是毫無動靜,顯然是死的透了。這個人正是劉宏,他剛剛被李業翎踩碎了喉嚨,幾分鍾之後就被活生生的給憋死了。死的時候滿臉漲紅,那種淒慘無比的死法,讓楊槐和王岩雨兩人直是心裏發涼。


    楊槐心裏隱隱約約的兒有個感覺,哪怕是自己兩人後麵的大靠山威少來了,也未必能把這李業翎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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