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兩個妹子楞了楞,心想:什麽情況?我們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半夜三更摸進男人房裏找他玩,這就算呆子也明白是什麽意思吧?他居然認為我們在玩捉迷藏,有這麽不靠譜的麽?


    當然,兩個妹子總的來說,還是黃花閨女,很害羞的妹子,雖然已經決定了以身相許,報答大恩什麽的,但是還做不到像正直禦姐那樣主動跳上床去。人家正直禦姐那是已經和李岩親熱過了千百遍,所以被調教開發完全的狀態,十八般模樣哪一般不會?但兩個小姑娘卻還青澀得很,別說十八般模樣了,現在就連走出第一步都還是試探階段呢。


    她們就站在窗邊,不敢再向著李岩的床走半步,嘴裏嘟噥道:“李少俠,你逗我們玩啊?哪有人半夜三更玩捉迷藏的?”


    李岩奇道:“沒有麽?以前春遊時,我的同學就這樣玩呀!那你們是要玩什麽?叫我一起去抓蛐蛐?要不然就是試膽遊戲?”


    我抓你妹的蛐蛐,試你妹的膽啊。兩個妹子大汗,但要她們親口說出“我們是來投懷送抱的”那也是萬萬不能,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有點為難,這咋辦?世界上最難辦的事,就是妹子想要投懷送抱時碰上情商負分男。


    兩個妹子小腦袋一轉,突然計上心來:對了,我們就說是想和他切磋武功,白天不是也切磋過麽?以這個理由衝上前去,假裝向他出手,然後跌入他懷裏,軟玉溫香抱滿懷,黑燈瞎火,**,這家夥再呆也會忍不住推倒我們吧?


    秦絹和鄭萼對視一眼,一起道:“李少俠,我們來比武吧,看招!”這時也不用講究什麽劍法啊,招式一類的,兩個妹子同時向著李岩撲了過來。這一招絕無任何威力可言,完全就是投懷送抱的架勢。


    李岩大汗,他被窩裏還縮著個正直禦姐呢,這兩妹子要是撲上床來,豈不是讓她暴露?正直禦姐最重虛名,若是半夜三更在男人床上那啥被外人知道,她隻怕會氣死的吧?李岩大急,腫麽辦?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窗口突然又有人影一閃,一道矯健的身影飛一般地竄入了房中,揮指點向秦絹和鄭萼的後心要害。此人速度極快,出指穩健而有力,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其武功造詣,以李岩現在的水平居然難以看出高低,可見這個人的武功明顯在李岩之上。秦絹和鄭萼這兩個小姑娘的武功比李岩差了十萬八千裏,如何能敵來人?甚至連有人到了背後都不知道,就同時被點中了昏睡穴,撲倒在地。


    接著來人轉過頭來,麵向李岩,這才顯露出了她的容貌,這不正是馬尾辮妹子麽?原來她潛入華山之後,東轉西摸,早已經將五嶽劍派的布置摸清楚了不少,隻是朝陽峰防守森嚴,她還沒有上去過。


    今日白天,她在遠處偷看恒山派時,看到李岩在和恒山派的弟子們比武,雖然李岩穿了女裝,但她還是輕易地認了出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關心李岩,因此,李岩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都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別說女裝,就算李岩穿著奧特曼裝,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發現李岩混在恒山派之中後,馬尾辮妹子就計劃著與李岩見個麵,到了晚上,她就潛入到恒山派弟子們居住的這一片客房中,摸向李岩的房間。沒想到半路上居然看到秦絹和鄭萼這兩個妹子也在摸向李岩的房間。


    她心中暗想:這兩個女人幹嘛半夜三更摸到相公的房間去?難道是要暗算相公?


    有了這層擔心,她就更不敢鬆懈了,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秦絹、鄭萼的後麵,等她們進了屋,馬尾辮妹子就伏在窗外,等著看她們要做啥,結果就看到兩個妹子同時撲向李岩,好像要向李岩動手……於是馬尾辮妹子立即出現,從背後趕上來,揮手出指,將兩人一起點倒。向李岩道:“相公,你還好嗎?這兩個女人好像是來暗殺你的,我跟了她們好久了。”


    若是有外人在的時候,馬尾辮妹子是絕不可能稱李岩為相公的,都是稱之為李岩同學,以免暴露兩人的關係,但這時候她卻以為屋子裏沒有別的人了,因為秦絹和鄭萼被點的是昏睡穴,已經睡著了,不可能聽到她說話,所以她就以“相公”稱呼,顯得更親熱一些。


    李岩倒是沒注意到她稱呼的微妙之處,道:“呼,原來是你啊。我還當是誰半夜三更跳進我房間裏來鬧騰呢!我沒事,這兩姑娘主人交情不錯,應該不是來暗殺我呀,你可能搞錯了。好幾天沒見你,這兩天我正擔心你的安全呢。”


    馬尾辮妹子聽他說擔心自己,心裏像吃了蜜糖一樣甜,笑道:“我搞錯了麽?那可真是對不住她們了,等我解她們穴道之後再向她們好好地賠禮道歉吧。相公,我潛入山上幾天了,沒聽到什麽決定性的情報,你呢?”


    李岩笑道:“我倒是聽到了些左冷禪的陰謀……”說到這裏,他臉色突然微變,嘴角發出一聲“絲”的抽氣聲。


    原來,被窩裏的正直禦姐突然使起壞來。她本來縮在被窩裏,害怕得很,就怕秦絹鄭萼將她發現,害她“君子劍”的名聲玩完,卻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黑木崖的契丹女學生突然跑出來幫忙。好吧,她跑出來幫忙也就罷了,更離譜的是,這個契丹女人居然稱呼李岩為“相公”,而李岩坦然接受,還很受用的樣子,還擔心她的安全?


    正直禦姐大為吃醋,要知道她稱李岩為相公,李岩都是很不滿的樣子,而且也不會好好地回應她,總是用什麽“嶽阿姨”一類的稱呼來故意氣她。憑什麽一個契丹女人居然如此受重視?


    女人一旦吃起醋來,就什麽都忘了,正直禦姐連自己君子劍的名聲都顧不上了,纖纖小手一把抓住了李岩的小象,微微用力一擼……李岩就“絲”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馬尾辮妹子奇道:“相公,你怎麽了?”


    李岩麵色大變:完了,剛才看到馬尾辮妹子,一時高興把被窩裏這個女人給忘了,這屬於和小三偷情被正妻捉奸在床的節奏啊,話說回來,這是第幾次被抓住了?上次林平之和我曖昧時被抓住,馬尾辮妹子因為有外人在場,沒有發怒,這次肯定會生氣了吧,要是她和我離婚,我豈不是就痛失嬌妻了?不要!


    上次林平之是自己粘上來的,李岩雖被抓住,心中卻並無愧疚,但這一次他卻做不到心中坦蕩了,因為他和正直禦姐確實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在原配夫人麵前,李岩可做不到心安理得。


    馬尾辮妹子的夜視能力比秦絹、鄭萼要強得多了,雖然房間裏一片漆黑,但她還是清楚地看到了李岩尷尬流汗的表情,於是擔心地問道:“相公,你怎麽流了這麽多汗?身體不舒服嗎?來我幫你運功梳理一下經脈。”說完就向床上走來。


    李岩大汗,腫麽辦?腫麽辦?腫麽辦?


    他正想趕緊低頭認錯,卻不料被窩裏的正直禦姐又不高興了,她緊貼著李岩,自然能感覺到李岩身體的微妙變化。原本精神的小象,現在已經耷拉了下去,而且他全身血流加速,心髒碰碰直跳,顯然十分緊張。看來李岩很重視這個契丹女人,也很愛這個契丹女人,所以才會害怕被她抓奸在床。


    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了,一個男人如果不愛一個女人,被抓奸在床完全不必害怕,隻需要陰陽怪氣地冒一句:“不爽就分手唄!”就可以將問題完美解決。而李岩緊張到血流都加速,可見他是真的很重視這個女人,不希望這個女人和他分開。


    這一下醋勁來得更猛烈了,正直禦姐幾乎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將李岩抓奸在床,他是絕對不會在乎的,還會反刺她一句:“嶽阿姨,我本來就沒打算娶你,是你自己主動強j我,才造成這種關係的。”


    正直禦姐越想越怒,再也不能忍耐,刷地一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猛地跳了出來,用敵視的眼光瞪著馬尾辮妹子,哼哼冷笑道:“契丹女人,你要不要臉?半夜三更跑進咱們漢人的房間裏,口口聲聲稱咱們漢人的模範青年為相公,你這契丹女人哪來的資格叫他相公?”


    她這一下陡然出場,當真是“光芒萬丈”,李岩被她嚇了一大跳:嶽阿姨,你不要名聲了嗎?


    而馬尾辮妹子也被嚇了一大跳,李岩的被窩裏居然跳出來一個穿著絲質睡衣的女人,這睡衣之薄,就和沒穿有啥區別?她這樣跳出來,可見兩人本來正在做什麽……當然最驚的是,這女人還一口叫破了她契丹人的身份。


    “契丹女人”四個字,猶如一柄利箭,瞬間射穿了馬尾辮妹子的所有信心,自卑心狂卷而來,將她吞沒。習慣性地後退了半步,痛苦地縮成了一團,低聲道:“啊!你是……思想品德的嶽老師……我……我剛才真是冒犯了……”——


    滿分的日記:


    我無法理解一個人會因為自己出生的種族而擁有那麽強烈的自卑!在我看來,民族、出身根本就不是問題,不值得將它作為自己的包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然而,這件事對於馬尾辮妹子來說卻如此的重要。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以為她已經從契丹人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可以笑著麵對一切了,但在這個晚上,當她被“契丹女人”四個字輕易打敗,痛苦地縮成一團的時候,我才知道,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依然被束縛在自卑的地獄之中,無法掙脫,契丹人這三個字,猶如一個緊箍咒,永遠懸掛在她的頭上,隻要念動那個咒語,就可以將她的自尊輕易撕成碎片。


    也許,必須將她的宿命徹底扭轉,這一切才會發生根本上的轉變。


    李岩


    記於華山之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本站)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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