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說完話,記起曾經怡兒也這麽問過自己,看來怡兒心中的事情還是放不下。


    其實劉山此時也不知道怡兒是什麽事,為何如此恨那個王世充,若是論關係,怡兒是王世充一手帶大的養女,若是論時間,怡兒自小就在王世充身邊長大。可是,劉山能感覺到怡兒的恨,和怡兒走的越近,劉山越是感覺到這股恨意。


    “怡兒,等這場戰爭結束,我一定會將王世充帶到你麵前。”劉山此時的實力,可以說比起王世充,隻是九牛一毛,王世充是占著大片土地,擁有無數治下百姓的反王,而劉山怎麽算也隻是一個農民軍的頭頭,而且,這支農民軍此時滿打滿算也就幾千人。


    可是不知道為何,當劉山說這句話的時候,怡兒卻像是看到劉山將王世充帶到自己的麵前,對劉山的信任,在無形中慢慢的成長,此時,這種信任裏麵漸漸加上依賴的成份。


    其實怡兒心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劉山一沒有勢力,占著兩座城的農民軍頭頭在這個時代與其說是一個小的造反派頭頭,還不如說是坐在火山口的危險人物。而且這兩座城還處在洛陽的周邊,隨時都有被鄭王大軍壓倒的可能。二沒有財富,雖然在新安劉山得到了大筆的財富,可是怡兒也知道,這個人是不會動那裏麵的一分一毫的,用劉山的話來說就是這些錢都是王世充搜刮來的,一定要還之於民。除了這筆錢,劉山就剩下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中拿著的刀了,可以說是窮的叮當響。三沒有武功,劉山就是力氣大點,也沒有自己大,身手好點,但是真打起來,還打不過自己。四沒有相貌,雖然長得也不算變形,但是顏如冠玉,貌似潘安怎麽也用不到劉山身上


    怡兒都不明白為何,自己對這樣一個人漸漸產生一種依賴感,難道就是因為那一晚他始終在自己的身邊,始終不離不棄將自己從生死沙場帶了出來。


    怡兒不明白,隻是此時的她就喜歡站在劉山身邊,就這麽靜靜的站著都好。


    “劉山哥!劉山哥!”就在兩人站立,相對無語的時候,一個騎兵迅速的奔向這裏,劉山看到來人,已經認出,這個人是自己留在新安的傳令兵,孟家溝出身。


    “怎麽了,這麽慌慌張張的從新安跑過來。”劉山趕忙問道。


    “秦王那裏有使者來了,章叔讓我趕緊讓你回去。”傳令兵張著大口吐著氣,對劉山說。


    看到騎兵如此,劉山就知道,秦王來人肯定是有急事了,自己此時孤軍在洛陽周邊,身旁就是鄭王用來防守洛陽的大軍,自己和自己領導的農民軍的處境可以用危如累卵來形容,自己此時唯一可以聯係的人就是東麵的秦王。劉山趕緊上馬,向著新安方向疾馳而去。


    等回到新安,劉山直奔新安縣衙大堂,那裏早已有秦王的使者候在那裏。


    “劉山,你終於回來了,宣陽那裏怎麽樣了?”孟章見到劉山,趕忙問道。


    “宣陽太守已死,宣陽城此時在我軍的控製之下。”劉山說完,孟章長出一口氣,此時劉山也沒有時間多解釋宣陽那裏的戰況,趕緊看向秦王使者。


    “你就是劉山,看來和叔寶哥形容的差不多,果然是一表人才,有大將之風,以後到了大唐,我們同朝為臣,你也定是大唐棟梁之才。我叫李毅,以前也是瓦崗軍的,不過從沒有見過你,後來隨同叔寶哥投了大唐,就更沒有見過,實乃憾事。”這個秦王的使者一來就和劉山攀交情,劉山是出身瓦崗,不過對於穿越來的劉山來說,瓦崗的過去自己是一點也不知道,瓦崗的人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這個李毅說是瓦崗的,想來也應該是,因為冒充瓦崗出身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處。


    “我是劉山,我想知道,秦王的大軍此時攻打到哪裏了?”劉山此時關心戰局,因為自己此時所處的位置極為的特殊,就在洛陽近郊,洛陽的大軍隨時都可能威脅到自己,所以劉山一來直接問道。


    “這個我,算了,你我都是自己人,我就告訴你,秦王讓我前來,是讓你帶人趕緊脫離這裏,洛陽近郊不宜久留。”


    “秦王大軍不是進展神速,此時怎麽讓我退出這裏?”其實,就在剛剛,劉山看到洛陽城的時候,就有一種隱約的感覺,自己要離開洛陽近郊,但是劉山沒有想到,讓自己離開這裏的竟然是秦王,而且他還特意遣使來告訴自己。


    “開始的時候,大軍是進展神速,按照開始的速度,不出幾日,大軍就可以在洛陽城下排兵布陣,但是此時卻不行了,前線戰事焦灼,夏王本來帶兵來援,大軍還沒有出動,這裏的戰事就發生了變化,夏王已經退兵。此時前線那裏,兩軍交戰,互有勝負,戰事在幾天甚至一兩個月都不會有新的進展。所以秦王讓我前來,讓你們趕緊離開這裏。”


    “秦王與我也沒有任何交情,秦叔寶和程咬金這些瓦崗舊人雖然和自己有一點情分,但是還不至於這麽關心自己。這其中一定有內情。”劉山心想,劉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分量,無疑就是一個帶著小股義軍的義軍頭子,此時還不值得秦王如此看重,在前線戰事發生變化的時候,專門差人來告訴自己,讓自己退兵。不過顯然這些話是不能對使者說的,使者說他和自己是自己人,劉山可是分的清楚。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打下新安和宣陽,難道就這麽放棄了。還有,城中的百姓怎麽辦?宣陽一戰,我們還有幾百的傷員,現在怎麽撤?”劉山一口報出很多困難,看著使者的臉色稍微變化了一些,馬上又轉為和顏悅色。


    “涼州那裏,估計北邊的遊牧部落打過來了吧,那裏的守衛我記得沒有錯應該是太子的人。”使者還沒有說話,劉山繼續說道。


    “你怎麽知道?”使者驚問,但是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策,馬上不再說什麽了。其實剛剛劉山也隻是猜測,涼州離這裏何止千裏,這個時代又沒有手機,又沒有網絡,傳遞書信靠的就是四條腿的戰馬,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好幾天,劉山此時怎麽會知道涼州那裏出什麽事。


    劉山隻是慶幸自己還記得大唐武德三年,突厥對大唐涼州用兵。至於涼州那裏的守將是誰,劉山更是不知道,劉山純粹猜的,誰知道,中獎了,蒙對了。


    “秦王和鄭王之戰,和夏王之戰,都是我們漢人自家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是漢人,邊遠地區的蠻夷倭寇竟然敢侵我國土,欺我漢人,實在可惡。”劉山聽到對方的驚問,知道自己說的沒錯,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劉山也在心裏暗說,王世充可不是漢人,不過,劉山也知道,王世充手下的兵都是漢人。


    “劉山,蠻夷我倒是知道,你說的倭寇是什麽東西?”劉山一句咬牙切齒的話,對方也是聽的半懂不懂。因為在這個時代,番邦蠻夷大家還知道是指周邊那些蠻族,可是倭寇大家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了。


    劉山也是啞然,自己隨口一說,說漏嘴了,這個時代,倭寇還沒有泛濫,更沒有什麽剿滅倭寇這一說。


    “倭寇,啊,這個就是比蠻夷更可惡的一種人,我也是聽人說的。他們住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島上,他們生性凶惡,根本不知道廉恥為何物。”說漏嘴了,劉山隻能繼續說下去,不過,劉山此時可不能給對方說倭寇就是明朝對周邊沿海侵略的一種人的統稱,所以,隻能胡說,不過,劉山也不認為自己胡說,因為劉山說的也是真的。那些人確實不知道什麽是廉恥。


    “比蠻夷更不知道廉恥,我早就聽聞,在外邦,可汗或者單於死了,自己的妃子妻子都會被兒子霸占,平常的人更是如此,難道他們做的比這個還過分。”


    “這個在他們那邊根本不算什麽,在他們那邊,喜歡群居,隻要誰想那個了,就隨便找一個,管她是誰。那裏的女人出門都背著被子,就是為了隨處都可以方便的那個。在番邦這邊,兒子還知道父親是誰,妻子還知道丈夫是誰。可是在那裏,女人生下孩子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因為平時實在那個隨便慣了,更不用提丈夫和妻子這一說,在他們那邊,根本沒有這兩個詞。”


    “這個怎麽行,如果這樣,孩子不知道父親是誰,那不是起名字的時候都沒有辦法了?”


    “好像是沒有辦法起名字,不過這也好辦,那裏起名字一般都是這樣起的,女人將最後一次做那種事的地方作為孩子的姓氏。”


    “哦!那要是在鬆樹下麵做那事,那就姓鬆下。”


    “對,要是在村子上,就叫村上,在田地裏,就叫田村,在稻穀堆裏,就叫稻田”


    “哦!劉山兄弟真是見多識廣,這倭寇確實不知曉教化為何物,廉恥為何字。哎!這在我天朝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李毅感歎一聲,劉山悄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自己以後要注意了,不能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拿到這個時代說,不然真不好解釋。解釋倭寇這個詞劉山可是出了一頭的汗,要是再解釋什麽電視機,洗衣機之類的,不是要累死。


    吃一暫長一智,劉山此時深深起會到穿越者也有自己的苦衷,連說話平時都要小心謹慎。


    “劉山兄弟看來也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說好了。在涼州那一塊,突厥屢屢犯境,以前秦王在長安的時候還好一點,自從中原這邊戰事一起,那邊的突厥人看到有機可成,經常騷擾我邊境,上個月,邊境每天來報,到了月末,一天甚至來幾份加急軍報。可是,大軍此時脫不開身,而涼州的守將實在難當大事。”


    聽李毅一說,劉山就明白,秦王在中原戰爭中屢立頭功,早就和太子的人隱隱對上了,一方麵是長子繼承父業的傳統,一方麵是另外的兒子太過優秀,兩邊相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涼州地界,想來此時控製在太子的手上,而太子的人想來是抵抗突厥進犯屢次不力,所以此時朝中肯定有聲音讓秦王派人抵抗。但是此時秦王大軍都在中原,對付王世充,秦王也必盡全力。親王府的兵力全部在這裏,自然不可能去涼州地界。而且,秦王若是派兵前往,必然和太子的人有所不和,到時到倒是不利於抵抗突厥人的進犯了。


    一方麵是朝中的爭執,一方麵是涼州的兵權,而暗地裏是早就存在的兄弟權位之爭。


    劉山想一想就覺得頭疼,也算是明白,史書不一定可信,曆史上的秦王是被逼無奈才發動的玄武門之變,可是劉山此時知道,無論什麽樣的結果,其實一開始就注定了。


    其實,劉山也明白,曆史不一定可信,曆史是勝者寫出來的,以前不是出過一個司馬遷,就是因為寫了真正的曆史,被人將身上弄的少了一塊。可是,史官裏麵又有多少人像司馬遷一般耿直,或者,這就是傳統,勝利者往往需要歌功頌德,對於不利於自己的聲音,自然要盡力壓製。史官們也不是傻瓜,官做到那個位子,也知道什麽是該寫的,什麽是不該寫的,什麽地方應該改,什麽地方應該塗掉。在君主專治的時代,曆史中有增刪添改的地方很多。其實,別說君主專製,即使共和製時期,這種事情也不會少。


    “劉山兄弟在新安宣陽這兩仗打下來,實在讓人驚歎,其中曲折計策,實為天人之作。所以秦王想劉山兄弟此時帶兵前往涼州地界。驅逐突厥,複我國土。”李毅繼續說好話。


    “讓我去,恐怕是因為我是新人,明麵上不是秦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而實際上自己隻能依附秦王,所以我去才最為合適吧!”劉山心裏想著。


    “外邦欺人太甚!”嘴上,劉山隻說了一句。


    “也虧秦王此時竟然能想到讓我去涼州對抗突厥,這裏到涼州行軍,估計一路上不停也到了九月。”劉山在心裏說道,此時的劉山也知道自己在拿下了宣陽以後,已經不能在這裏停住腳了,事情往往就是這麽奇怪,開始的時候,沒有兵沒有將,自己什麽也敢拚,什麽也敢幹,可是真的拉起隊伍,才知道,該退的時候也要退。


    而且,此時前線戰事已經陷於僵持,自己此時待在這裏,隻能等鄭王平匪的大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聽起來似乎很風光,很勇敢,可是劉山知道,做這種事情的要不是瘋子,要不是傻子。


    而且,劉山也實在不想幹自己人殺自己人的事情了,比起殺鄭王的兵士,劉山更願意殺那些番邦蠻夷。


    劉山此時不僅又想到那句話,願帥三千虎賁,複我浩蕩中華。


    胸中義氣,年少義氣,不僅在胸中充斥。


    劉山最後想到了新安的百姓,自己在新安雖然僅僅幾天,但是這裏的百姓卻很擁護自己。


    不過,到時候若是城破,還是自己帶人死守而破的話,百姓就危險了。曆史上可從來不缺少一座孤城死守,被破城以後屠城的事情。王世充這種人做這種事情更是成為了習慣。但是若是城裏的百姓推翻了可恥的進攻者,重新投到鄭王的懷抱,那結局就大不相同了。


    開始的希望是秦王可以拖住鄭王的大軍,此時想來,已經不可能了。為了百姓,自己也該離開了。


    大概九月到涼州。


    忽然,劉山隻感覺自己的心狂跳幾次,額角已經流出冷汗。


    好算計,竟然可以算出突厥人大舉進攻的時間。劉山此時已經記起,大唐武德三年九月,突厥大舉進犯大唐涼州地界。劉山是因為記住曆史,而秦王可全部是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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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看到那天少更了一節,今天這節四千字,所以晚更了,晚上還有一節,算是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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