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看到地上還在動著的人頭,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可是知道的,這顆人頭可是自己在死去的軍士中找到的一個,雖然經過特殊的處理,可是畢竟是假的,此時麵對怒火正盛的鄭王,他難免心中坎坷。此時,這幾個守將的心情就像是提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有的人雙腿已經忍不住的抖動起來。


    更有一個在看到那顆人頭的時候,已經站不穩,跪在地上,就那樣,腿還是抖得厲害。旁邊的一個還算堅強,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此時這幅摸樣,趕忙用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幸好此時鄭王正紅著眼睛想別的事情,此時根本沒有功夫理他們,要不然,這一幕肯定能被鄭王發現什麽。


    “你們確定,這是劉山的人頭!”鄭王的怒吼聲響了起來,麵前的幾個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此時,那個剛才被嚇跪下的人隻感覺自己下腹一陣發緊,鄭王的暴怒,竟然讓他有一點失禁的感覺。


    “稟報鄭王,這顆確實是劉山的人頭,是我帶著人親自從劉山脖子上割下來的,隻因為劉山這個匪賊太過厲害,當時死的時候已經被軍士砍的不成樣子。”那個獻上人頭的人此時已經沒有退路,此時,就是腦袋上放著一把鋼刀,他也要將這個謊說完,而且要拿出十二萬分肯定的語氣說。不然,等待他的結果隻會是一個,那就是自己人頭落地。


    “這顆確實是劉山的人頭,當時卑職也在場。”另外的幾個人連忙幫腔,此時,若是讓鄭王有了懷疑,那麽,自己的腦袋就會像地上這顆一般,甚至比地上這顆還要悲慘。


    “劉山你可是終於死了。怡兒,哼!總有一天我也要你死。”鄭王說完,像是感慨萬千,看著地上那顆人頭,此時,在他的麵前又少了一個絆腳石,不過,這個絆腳石對於鄭王來說也不是太過重要。


    他此時最想看到的是怡兒的人頭,帶了十幾年,辛辛苦苦培養起來的殺手和將軍,此時卻背叛了他,他心中的恨可謂是如同噴薄的火山一般。對怡兒的恨又怎麽是一個劉山可以相提並論。


    “走,全軍急行軍,前往新安!”鄭王對身邊的手下說道,不出一會,這道命令已經在身後的大軍中全部傳遍了,大軍改道,直取新安。鄭王隻希望自己能親自砍下那顆腦袋,對於身前幾個宣陽的守將,他此時連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而對於地上那顆千瘡百孔的腦袋,他也沒有心情再看一眼。


    此時的新安。


    “喂喂,你們幾個,我不是讓你們將軍裝脫了,趕緊脫了,藏好兵器,趕快出城。”劉山騎著馬,在新安巡視著,剛才他已經命令軍士全部將軍裝脫了,讓他們換上以前的衣服,無論是扮演難民,農民,商家或者走南闖北的遊俠豪傑。反正什麽都行,隻要他們不是士兵就好。


    而在最開始,怡兒已經護送著不願意留在新安的百姓和孟家溝的百姓在前麵先走了。


    此時軍隊全部化整為零,零星的向著新安外圍撤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整支大軍若是一起撤離的話,沿途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被周邊的州郡縣府發現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沿途無論哪個州縣出兵阻攔,自己都沒有辦法帶著軍隊安全脫身。


    劉山就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借助此時的難民潮,讓自己的軍隊混在難民或者其它經常行走的人之中。難民在各處遇到的待遇幾乎全部是驅趕,那麽,這些州縣在發現成群難民的時候,根本就不會開城門,甚至還要帶著兵出來趕走這些人。那麽,混在其中自己的兵士就可以安然的逃脫了。


    等軍隊出了洛陽鄭王的勢力範圍以後,這些分散的軍隊就重新在秦王此時的領地中集結,然後換上裝備,拿上兵器向著涼州進發。


    其實,這樣化整為零也是存在風險的,一旦自己劃出去的零散軍隊被發現,那麽,結果幾乎是災難性的,而且,軍隊這樣行軍,等到了集結的地方,很可能有些軍隊會在途中走散甚至有些人不願意去集結的地點而在途中故意走失。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是劉山也沒有辦法,此時自己周圍全部是鄭王及其爪牙的部隊。大隊行軍,隻會有一個結果,被鄭王前堵後追,自己隻能是疲於奔命,在這樣的情況下,農民軍走出鄭王勢力範圍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利弊之中隻能取利大弊小的一種方法。


    而且,劉山這樣做也是有一些把握的,孟家溝是率先起義的,那裏的人鄭王絕對是不會放過的,這些人此時正是巴不得離開鄭王的勢力範圍。而且,大唐那邊的具體民生情況,雖然鄭王極力彈壓隱瞞眾人,但是民間的流傳裏,那裏可是衣食無憂,輕賦薄稅的好地方。百姓誰不想過的好一些,過的快活一些,誰願意將自己辛苦一年耕種出來的莊稼大部分交給官家和地主,自己卻在死亡線上奮力掙紮。


    既然大唐那邊那麽好,百姓有了這個前往大唐,而且還知道到了那裏,秦王會給他們安排耕種居住地方的條件和機會,他們為何不去。


    這就是民心,所以,在曆史上各個亂世之中,民眾流動的方向一般都是避開稅重徭役多的地區,前往稅輕徭役少的地方。


    劉山這次開撥,就是順應了這種曆史河流的流向,所以,劉山倒是不怕很多人半途逃跑回來的事情。


    能參加自己農民軍,跟著自己走的百姓,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種水深火熱的地方待的人。


    至於那些不肯背井離鄉,遠走千裏的百姓,劉山根本就沒有勸說。人各有誌,離開和不離開,其實都是命運逼迫,劉山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或者活菩薩的份上。


    離開的,自己盡力保證他們的安全,讓他們到達大唐的土地,不願意離開的,自己也想辦法讓他們度過這場劫難,不至於讓他們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鄭王仇殺。


    而就在此時,一個急匆匆的騎兵已經跑到了劉山麵前。


    “怎麽樣?”


    “宣陽那裏鄭王根本沒有摔軍進城,而是直接向著我們這邊開來。軍隊此時離新安隻有不到五裏路了。”跑的氣喘籲籲的騎兵趕忙向劉山報告。


    聽到騎兵的話,劉山長出一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此時終於放下。劉山其實昨晚撤出宣陽以後,一直心裏坎坷不安,就怕因為自己占領宣陽,而讓百姓遭難。此時,知道鄭王大軍沒有開進宣陽,那顆心裏的石頭才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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