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妃那裏出來,晴鳶和李氏便要打道回府。然而沒走兩步,卻有個宮女迎上前來,對她們說道:“奴婢見過四福晉、李側福晉。奴婢是太子妃派來的,太子妃聽說今兒個兩位福晉進宮來了,就讓奴婢來請您二位過去聚聚。”


    晴鳶愣了一下,不知這太子妃找她有什麽事?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李氏,說道:“李妹妹,太子妃相邀,我們本不該辭。隻是安哥兒吃藥的時候到了,怕是沒什麽時間再留在宮中。你就先回去吧,太子妃那兒我自會幫你說明,下次再給你引見太子妃。”


    李氏神色平靜地應了一聲,聽話地帶著安哥兒就出去了。


    一來,晴鳶的話她不敢不聽,二來,她的出身不好,不過是憑著生了喜姐兒和安哥兒才做了側福晉,在太子妃這種天生的貴人麵前總是難免低人一頭,她也懶得去自討這個沒趣。三來,安哥兒就是她的身家性命所在,隻有安哥兒好好的她才有未來,什麽榮寵都是虛的,在她心裏,沒有什麽比安哥兒更重要的,又怎會為了這種事情耽擱了他吃藥的時間?


    晴鳶自是明白她的心理的,所以才會做主讓她先走了。否則,知道的說她是體恤妾室,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心胸狹窄,見不得李氏受人待見呢!為了她“賢惠”的名聲著想,又何必做出這種會讓人詬病的決定來?


    見李氏聽話地走開,她便對那宮女說道:“走吧,去見太子妃。”


    那宮女明明受命來請兩個人,晴鳶卻當著她的麵兒遣走了李氏,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多說什麽,卻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晴鳶一眼,然後才帶著她向著毓慶宮走去。


    不一時,來到瓜爾佳氏的住處,晴鳶一看,原來不隻是她,董鄂氏、田氏等也在座,便笑著走了進去。


    “見過太子妃。”她墩身行禮道。


    瓜爾佳氏急忙上前扶起了她,笑道:“正好今兒個三弟妹她們也進宮來,我聽說你也來了,就冒昧派人去請,沒耽誤你的事情吧?”


    晴鳶笑道:“本也沒什麽事,不打緊的。隻是安哥兒身子不好,需要按時回去吃藥,李妹妹跟著他回去了,沒能過來給太子妃請安,還請太子妃恕罪。”說完又蹲了蹲身。


    瓜爾佳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趕緊扶起她,歎了口氣道:“聽說那孩子生來帶病?也是個可憐的,那麽小就要吃藥。這事兒可耽誤不得,還好李側福晉也來了,否則我這麽一叫你,豈不是耽誤了正事?”


    晴鳶笑著說道:“若是李妹妹沒來,我可就來不了太子妃這兒了。”


    董鄂氏便插嘴道:“太子妃,她這可是意圖抗命不遵啊!好好兒罰她!”


    她這明顯是玩笑話,瓜爾佳氏跟晴鳶便都笑了起來。


    瓜爾佳氏道:“好啊!一會兒吃酒,一定要讓她自罰三杯才行!”


    晴鳶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實在並沒有陪她們吃喝的興致,然而見瓜爾佳氏和董鄂氏都那麽開心,卻也不好拒絕。


    不一會兒酒席就擺好了。因著是妯娌們之間的小聚會,又隻有她們幾個,沒有旁人,便讓田氏跟她們坐了一桌,幾個女人推杯交盞,倒是自得其樂。


    席間,瓜爾佳氏果然如之前所說,硬要她多喝三杯,她無法,隻得硬著頭皮喝下,卻已經有點過了。


    腦子裏昏沉沉的,猛吃了些東西下去墊肚子,好歹覺得好受了些,她長長吐了口氣,決定自力救濟,與其讓她們把她灌翻,不如讓她把她們灌醉,至少要“有難同當”才行!


    於是,就這麽你來我往,幾個女人便都喝醉了。尤其瓜爾佳氏和董鄂氏,兩人不如晴鳶的心機多,勸酒的手段也遜色一籌,因此可以說爛醉如泥,不得不讓宮女們抬了下去歇著。至於晴鳶,雖然也頭昏腦漲,卻還有幾分清醒。


    但這所謂的“清醒”也是相對的,她也不過就是分得清人罷了,想要走路卻是力有未逮,因此也不得不讓宮女扶了下去休息。


    田氏雖然不夠資格讓其餘三人給她敬酒,但陪著她們喝了許多,也有些酒勁上頭,便去了偏殿養神。


    晴鳶究竟是三個人中喝得最少的,睡了一會兒,便慢慢恢複了精神,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朦朦朧朧的一片,還未看清楚,卻突然聽到耳邊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醒了?”


    她一愣,隨即猛地想起這裏是什麽地方,頓時渾身一顫,立刻三魂六魄歸為,真真正正地醒了過來。


    努力凝聚起焦距轉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胤礽身穿一身藏青色錦緞的常服,就這麽大咧咧地躺在她身邊,單手在枕上支起了頭,眼光灼灼地看著她。


    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下意識地就要起身躲避。然而畢竟隻是精神集中起來了,身上的酒力卻還沒完全消除,手腳一軟,她又跌回了床上。


    “太子……”她的話音未落,他卻已經傾身覆了上來,用他的唇堵住了她後麵的話。


    若說方才是震驚,她現在卻是驚駭了。想要推開他,但他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壓在了她身上,就是平時也難得推動,更何況是現在手腳無力的情況?


    她隻能用手抵著他的胸,拚命推拒,他卻紋絲不動,甚至想要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鑽到她的嘴裏去。


    她隻死死咬緊了牙齒不放鬆,然而沒想到他卻突然伸手在她胸前重重捏了一把。她心頭巨震,一時間心防失守,牙關一鬆,便被他見縫插針就此撬開了來,那可惡的舌頭就鑽進了她的嘴裏,掀起滔天巨浪。


    她臉色發白,渾身都在發冷,察覺到如今這個情形的危險,頓時冷汗涔涔而下。


    一狠心,她張開嘴,往那鑽進嘴裏的舌頭狠狠一咬!


    “咯嘣”一聲,卻不是咬住了舌頭的聲音,而是她自己的牙齒撞在了一起,因為用力過大,甚至覺得牙床都有些鬆動。


    他似乎有著先見之明似的,在她狠狠咬下的那一霎那退了出來,此刻見她咬疼了自己,可見方才有多用力,若是被她咬住了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該生氣的,偏偏看著她自食苦果、疼得淚眼漣漣的樣子,他卻又有說不出的心疼,摻雜著好笑的心情,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你看看你,這又是何苦?咬疼了自己不是?”他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憐惜地說。


    晴鳶正疼得不行,突然聽到這溫柔的聲音,還有那輕柔的撫摸,不由得一愣。但隨即便警覺起來,一時間忘了疼痛,帶著戒備的神色,看著他正色道:“太子爺,這兒可是毓慶宮,您這麽做難道就不怕麽?”


    胤礽也是一愣,隨即一股不悅之情湧上心頭,冷哼了一聲,再次俯下身子,卻沒有繼續方才的動作,隻是凝視著她,傲然說道:“正是因為這兒是毓慶宮,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晴鳶啞然。難道他就對自己這麽自信?


    “太子爺,就算您不怕,難道您忘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了麽?您想要食言而肥?”她定了定神,繼續冷冷地說道。


    他不說話了,眼中冒火地瞪了她半晌,冷冷一笑道:“難道經過了這麽多事,你竟還這麽維護他?他那麽快就把那李氏扶上了側福晉的位子,可見對你也不過如此,你還執迷不悟麽?”


    晴鳶冷冷地看著他,淡然說道:“四爺對我如何,跟太子爺又有什麽關係呢?再說,如今這種情形,難道不是太子爺一手促成的麽?”


    他頓時一驚,但隨即又坦然起來,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對你不好,自然是關我的事的。晴鳶,你一直知道我喜歡你,隻要你肯從了我,要什麽隻管說,我都會給你弄來。”


    晴鳶心中氣極,卻又對他這種個性哭笑不得。


    說他笨吧,可他耍起陰謀詭計來一套一套的,跟胤禛他們相比也絲毫不見遜色。可說他聰明吧,卻為何又總是如此自以為是,以為全天下就隻能圍著他一個人轉?


    “太子爺,如果我說我要當太子妃呢?”她以退為進,以他自己的話來堵他的口。


    他又是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你怎麽想起要當太子妃?”他皺著眉頭問道。


    晴鳶冷冷一笑,道:“太子爺想要我,難道是想要我跟你苟合麽?那被人發現了可是要殺頭的啊!但若是做了太子妃,太子爺要我怎麽做,我絕無二言。”


    他不禁臉上一熱,訕訕地挪開了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晴鳶心中冷笑著,這會兒身上的酒力又消退了不少,便勉力坐起身來,看也不看旁邊的胤礽一眼,徑自下床,一邊說道:“既然太子爺給不了我想要的,就請不要胡亂許願,也不要再來纏著我了。我膽小,對性命看得很重的。”


    胤礽眼中異色連連,忽然猛地抓住了剛剛下床的她,用力一拉。她驚叫了一聲,頓時又倒回了他的懷中。


    “太子妃我給不了你,但若是以後我當了皇帝,必定讓你進宮來陪著我,你可願意?”他注視著她的雙眼,淡淡的語氣中卻有著重重的威壓。


    她心頭一震,看著他深邃的眼眸,發現他說的竟都是真心話!


    一時間心跳紊亂起來,並不是為他的話所動,而是發現這胤礽竟然比她曾經以為的還要危險三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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