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莊言在九人團心目中的印象一落千丈,“不分輕重”已經嫌累贅了,宋憲隻吐了倆字:


    “刁民。”


    但是刁民不管,他隻為自己那寒酸的工資而戰。九人團眼裏五百萬不值一提,但是刁民卻願意為之舍生忘死。所以執法處一聲傳訊,刁民坐在小單間裏繼續嘴硬,引經據典,愣一口咬定尉栩腦子抽筋了才添那條小字兒,本來就是尉栩的錯,我研發部缺錢,那五百萬是我的,我不能吐出來,這是群眾的呼聲,這是民主的國家,屁民都聯名請願了,你們不能罔顧民心。


    莊言信口雌黃的宣言逗得書記員笑個不停,魏明旭瞪都瞪不住。


    然後魏明旭無奈轉著筆,壓低聲音求饒似的問:“你到底要幹嘛?滔滔不絕這些話,你真信呐?”


    莊言隻要說個“是”,魏明旭都懷疑第二個聖人要橫空出世,在曆史十字路口的自己是否要率先皈依了。


    但是莊言誠實地驚訝下,低聲問:“啊?出口的話還得自己信呐?”


    魏明旭搖搖頭,無奈道:“這麽說,你一不道歉二不接受處分,那就觸發了你的《特別豁免條例》,針對你提交的文件,九人團將分出五分鍾時間來投票裁決你的過激舉動,時間是明天下午三點十五分。請準時出席。”


    莊言說:“好。”


    晚飯時,vv不解埋怨道:“別老捅亂子,他們喜歡完美無瑕的合唱,討厭不和諧的聲音。你好不容易混了個課長,踏踏實實吃點虧維持現狀不好嗎。”


    莊言想了想,第一魏東嫻沒有承諾過報酬,也沒有給足保障。第二不知道這麽披荊斬棘走下去還能撐多久。仔細一想,vv說的挺有道理。自己早點完善了駕駛艙科技,一保護了vv,二舒舒服服吃專利,一身輕鬆無人管,肯定延年益壽。比挑事兒輕鬆多了。


    他問:“你聽上去就跟怕我戰死了似的。”


    “放心,你玩脫了我給你收屍。”vv挖起一勺冰激淩,送到他唇邊:“啊,張嘴。”


    莊言含住鋼勺,冰涼滿口甜,瞧著vv恬淡的粉麵,想調戲她多點兒表情:“我死了你怎麽辦?”


    vv依舊沒什麽表情,沒當回事地專心挖冰激淩,眨著眼含著勺子回憶:“這種事不能說的吧,駕駛員不能有自己的立場的。”


    莊言想起瘋追vv的李明,想起是有這麽回事,無言點頭。


    然後vv把冰激淩杯推給莊言,拿餐巾抹唇,隻露出閃閃發亮的大眼睛瞧著他,輕描淡寫地嘟囔:“我絕對會捅死那個害你的人。”


    這句話隻能借擦嘴唇時低聲說,因為這就是立場,作為駕駛員不應該有的立場。


    莊言心裏的退堂鼓打的更響了。他認清了自己的處境。雖然已經是披荊斬棘的尖兵,但是他不能給任何人當死士。他要顧及vv。


    也許應該放下對尉栩的仇恨了。他掙紮不決。


    “明天要出席,我先回宿舍準備。”飯後莊言匯報行蹤。


    “好。”維多列奧大人準了。臨別兩步又扭頭嚷道:“黎塞留找你呢,你倆說了啥都要告訴我!瞞著我你就死了。”


    莊言反駁:“要不我找個公證人帶著走?”


    “不用!我相信你!”vv連忙背著手甜甜笑。


    “您別介,萬一我不老實呢。”莊言堅持。


    vv吐吐舌頭,擺手一溜煙跑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再見。”小披肩一蕩一蕩,回頭眨眨眼,轉彎不見了。


    莊言笑了笑轉身回休息艙,閉上眼睛想,人其實不用爭來爭去。你就算幫魏東嫻把尉栩的小金庫凍結了,有什麽用呢,他依舊是他,你依舊是你。既然沒有辦法,何不嚐試安穩呢?


    莊言不想當魏東嫻的扳手,心生退意。


    他回到蒙塵的休息艙。自從獲得特別豁免權以後,再也沒有監視他的士兵來給他幹活兒了,所以他得自己動手清掃房間。捋起袖子擦了桌子,他感覺自己真的融入了日常生活,平心靜氣地上班下班,期待vv的笑容,比起這些普通的東西,尉栩反而不值一提。


    他像韓信,覺得封候足矣,至於劉邦,隨他去吧。


    突然有人敲門,黎塞留甜脆的聲音從音響裏飄出來:“莊言?我知道你在裏麵。”


    莊言心裏一咯噔,想起vv的話“黎塞留找你呢”,瞬間想到黎塞留像柔軟晨曦一樣的金發,想起她的鵝蛋臉,想起她鼓囊囊的騎兵前衫和緊身軍褲的線條,馬上開始想象**的她,泳裝的她,咬唇嬌羞的她。男人的想象力唯有此時快如奔馬,在奔騰的激素攛掇下,莊言意識到剛才真的吹牛逼了。


    沒辦法抵擋黎姐的魅力啊!光想象能擊潰男人的理智啊!


    莊言如臨大敵的思索起來:“怎麽辦?她聽說了我的光輝事跡吧,會不會崇拜我,會不會仰慕我,會不會鬧著要給我生孩子啊?好困擾啊,她都已經滿世界找我了啊,是不是已經對我愛的不能自拔了?絕對會鬧著要給我生孩子啊!沒辦法拒絕她怎麽辦?但是更不能對不起vv啊!這個考驗太殘酷了,做一個殺伐果斷的男人果然格外困擾啊!”心慌意亂地攥著門把手淌汗,完全不知道反省這狂妄的自信從何而來。


    莊言嚴峻權衡的時刻,黎塞留久候不應,手克製地懸在門前不敲,眉頭輕皺,歪頭細細自語:“奇怪,怎麽會不在?”自己都不信,抬頭迷惘敲門:“莊言?”


    莊言聽見這細細的聲音,天真迷惘仿佛真以為主人不在,又禮貌宛如克製的仕女,令人無法騙她。他心一橫想,老子豁出去了,成功男人總會有這一天,如果被黎塞留強暴了我就含淚認命了。


    然後莊言心花怒放地打開門,惴惴不安地問:“幹嘛?”


    黎塞留扶著劍站在門外走神,下巴抬著想事兒,聞言回神“呀”道:“你在家啊!”站在門外不進來,舉手亮出精致的棋盤:“陪我會兒。”


    莊言呆在門口瞧著那方棋盤,搜腸刮肚回憶法語裏“下棋”有沒有“不來一發嗎”的意思。


    黎塞留伸手指了指,睜大眼睛問:“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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